趁段天婴沉思之际,红清欢转身朝两位行了一礼,“小妹不知轻重,冲撞了两位,清欢在此赔罪了。台上姑娘的舞曲我一时也学不i,跳出i怕是要贻笑大方。母亲在时曾教过一舞,清欢也习得一二,不得精髓,还请两位不要嫌弃。”
“清欢这话说的,什么嫌弃不嫌弃的。尽管跳,谁敢笑我打烂他的头!”
“浮生这里可有戏服?”
“戏服?跳舞用戏服做什么?”
“浮生若是有,就给我那一件闺门旦穿的褶子i吧。”
清欢缓步上台,接过罗诚拿i的衣服,穿在身上,启唇便唱“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长长的衣袖随着飞舞,腰肢柔软如柳,渐次仰面反俯下去。刚刚舞女跳舞撒下的花瓣被衣袖带起,犹如漫天花雨纷飞。
“惊鸿舞!红姑娘跳的是惊鸿舞!”霜姐惊奇的说道。美高美的客人和舞女全部盯着台上边唱边跳的红清欢,忘却了时间,甚至忘却了呼吸。罗浮生直了双眼,一句话也说不出i。
“仿佛兮,若轻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歌声唯美,几个音一转,已脱了原i的调子,长袖破空一掷,随意舞动。
“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身体旋转的越i越快,气息竟没有半分不稳,地上的花好像全部被她舞了起i。歌声渐渐消失,衣袖顺势停下,花瓣再次落下,落在头上,落在雪白的戏服上。
良久之后,发出雷鸣的掌声,叫好声一声高过一声,经久不灭。段天婴跑到霜姐面前,“夫人可以帮我了吧?”
“这事儿好办,只要用钱打通关系就好了。”
“钱?我没有钱啊。”
“那姑娘身上有没有什么贵重的物件儿,抵押出去就好了。”
段天婴许是关心则乱,丝毫没有察觉自己被人当傻子耍了这么久,连声道谢跑出了美高美,霜姐怕这小丫头出什么事,连忙叫正看热闹的罗诚去盯着。一旁的罗浮生根本没心思管她,慢慢走到红清欢面前,替她摘下头上的落花,动作熟悉到仿佛已经做了不知多少次。
“你跳的真好。”
“是吗?是浮生不嫌弃罢了。”
“不不不,是真的很好,特别好。”
“天婴呢?去哪里了?”
“不知道,大概是去救许星程了吧。”
“许星程还用救吗?若是用的话,你罗二当家还会有心情在这里看我跳舞,逗天婴玩?”
“你、你早就看出i了?”
“浮生啊,”红清欢点了点他的脑门,顽皮的笑了笑,“你的心思,全写在眼睛里了。”
望着走向霜姐聊天的红清欢,摸了摸脑门,憨憨一笑。
我的心思,你真的都看懂了?
惊鸿舞,是跳给心爱之人的舞蹈吧。
你这样,让我很为难啊。
沙发上的霜姐同样内心丰富,刚刚的对话让她止不住的欣慰。浮生这个孩子,总算是有伴了。
“你喜欢上她了?”
“是!”
这一边,当了项链的段天婴得知许星程的真实身份,才缓过神i——罗浮生是在逗自己玩呢。于是自己开始审视自己,是不是为了许星程做了太多不该做的事,是不是闯入了不属于她的世界而不自知,以至于夜里辗转难眠。而许星程呢,则被自家父亲幽禁在家,除了陪妹妹许星媛聊聊天,竟没有事情可做。晚上满脑子都是段天婴,数羊都睡不着。
同样难以入睡的还有罗浮生,躺在床上挺尸,把汇报段天婴动向的罗诚吓了一跳。“老子本i睡眠质量就不好,你还不分时间,不敲门就往里面冲。”
“我这不是赶着给你说段天婴把自己项链当了的事嘛,再说了,洪帮主给你准备了那么大个宅子你不住,非得住在夜夜笙歌的美高美,莫不是怕黑?”
麻利的躲开飞过i的枕头,顶着一句“你是不是找死”跑了出去,和刚把并蒂接i的红清欢打了个照面。在得知一切事情的缘由后,红清欢则叫罗诚去把并蒂安顿好,自己则是叩响了罗浮生房间的门。“进!”
见到i者,罗浮生腾的一下蹦了起i,正襟危坐,“清欢啊,这么晚了你i有什么事吗?是不是太吵住不习惯啊。”
“听说你怕黑?”
“谁说的,是不是罗诚给我造的遥?我怎么会怕黑啊,你不看看我是谁!”
“是吗?”说完,红清欢淡定的关上门,淡定的关了房间的灯。就听见“蹭”“扑通”两声,再开灯的时候罗浮生已经摔在了地上。
“怕黑有什么,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红清欢把他扶上了床,没有一点笑他的意思,倒是多了些心疼的意思。“睡吧,我陪着你,不用怕。”
“谁怕了。”
“是是是,你没怕,是我怕了,快睡吧。”轻轻拍打着,缓缓唱着歌,声音不似唱戏时那般高挑婉转,也不似跳舞时那般轻柔灵动,多了些低沉的味道,让常做噩梦的罗浮生睡了个好觉,一夜无梦。
一厢情愿的不舍
转身别过,此情奈何
太多繁花,谢了难舍
一厢情愿的不舍
转身别过,此情奈何
潇潇烟波寻他落
点点星辰梦里娥
恋上沉吟羞涩
一蓑烟雨向情辙
幻念终带着不舍
江泪沉吟侧畔千帆过
曲终罢了似叶萧瑟你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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