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鬼替身之鄯善传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二十章 血溅王宫
   存书签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辰时,五矶来朝,不见了安吉将军,唤来婢女阿莲询问,阿莲将一块锦帕交给军师五矶。

    五矶连忙折开一看,上面写有一首血诗:梦里寻卿千百回,泪湿帛枕寸肠碎。我睡锦榻君睡泥,唯斩邪魔祭冤魂。五矶聪慧过人,立刻明了安吉心意,召右将军卓圩和左将军止戈到殿议事。

    “昨夜安吉将军留下一首血诗,不辞而别。”

    五矶说着便把安吉将军留下的锦帕递给二位将军,三人心照不宣,安吉将军肯定是去楼兰城找那安归复仇。

    他之所以不带一兵一卒,不想因个人仇恨两城交战,百姓蒙难。

    五矶接着说道:“我等和全城百姓能有今日,全仰仗将军神武仁慈。如今将军单骑深入魔穴,恐凶多吉少。我等受将军大恩,必不能袖手旁观,坐看将军罹难。”

    卓圩按耐不住性子,紧握佩刀道:“军师有何妙计?”

    五矶道:“右将军卓圩领最为精锐的五百骁骑悄悄埋伏在楼兰城外,打探将军下落,接济将军。谨记,如不清楚将军情况切忌不可妄动,免得坏了将军大事,甚至会害了将军。

    这里有个锦囊,如在城外接到将军后必要打开,依计行事。左将军止戈抓紧招募新兵,训练士卒,动员全城百姓,誓死守卫扜泥城。这扜泥城可是将军的家啊,弄丢了,将军可真的无家可归了。”

    卓圩和止戈依五矶吩咐,各自安排去了。

    五矶甚是忧虑,寝食难安,久坐殿堂右侧,不敢懈怠半分。

    安吉骑着彪悍坐骑大黑,两天一夜即到楼兰城外,策马顿足,立于城门外胡杨林隐匿。

    根据黄须伯所言,阿玛达礼宣王命后,安归料定安吉此时稍晚半天即可班师回城。

    整体行军要比单骑要慢半天左右,想必此时的楼兰城东门早已布满弓弩手了吧。

    中过大月氏王后栽赃陷害和调虎离山连环计后,安吉格外谨慎。

    既然这东门早已刀光斧影,暗藏杀机,干脆从西门悄悄潜入。

    安吉将大黑远远拴在城外胡杨林中,买了套百姓衣服换上,满脸粘上落腮胡须,将眉毛涂成浓浓的粗黑,脸上点上许多麻子,双手提着鸡鸭粮食等大包包,装作入城探亲样准备入城。

    乍一看,好一个地道的老者,就连最亲近的人也未必能认出他来。

    “站住!干什么的?”西门守卒刀鞘挑起安吉的下颚,仔细打量着凶巴巴地吼道。

    安吉故意低沉着嗓音道:“老儿乃城外三十里胡木村佃农,女儿阿玛达玛嫁给了城中的阿伽木做妾,听说得了病,这不前来探望。”

    守卫没见异样,伸出手来讨要过路钱。

    安吉将行囊换作左手提拿,右手深入口袋里摸半天才掏出两枚锈迹斑斑的罗马币蹑手蹑脚的递给守卫这才放行。

    以他现在的装束,如出手过于大方阔绰,反而会引起怀疑。

    进入楼兰城,安吉悄悄潜入哈达宫,这是菲菲住的地方。

    只见宫门已被一把铁锁牢牢锁住,里面漆黑一片沉寂。

    当安吉和李氏得势时,上门攀附者众多,昔日热闹非凡、门庭若市的景象与现时的死气沉沉形成鲜明的对比。

    安吉回忆起与菲菲的点点滴滴,胸口刺痛感袭来。

    他左手紧紧按在左胸,踉踉跄跄翻入内房菲菲房间。

    只见梁上帷帐撕扯拧成的绳条仍挂在那里,地面的木模板上的血迹依稀可见。

    可以想象菲菲当初遭受了何等的耻辱和精神折磨,让她不等见安吉哥哥一面便愤然离去。

    桩桩血案,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安吉搜寻着菲菲留下的遗迹,在梳妆台上找到一块与安吉随身佩戴着的一模一样的陶制白莲花吊坠,紧紧攒在手里,心如刀绞,泪如雨下。

    打开菲菲房间的木箱,找到菲菲些许衣物,便如获至宝,心翼翼地折好放入怀中收起。

    也许只有这些菲菲穿过的衣物才能让他闻到菲菲芳香的气息,找到一丝慰藉。往事一幕幕浮现,安吉沉浸在与菲菲的记忆碎片里。直到外面的打更声打断了他的追忆。

    安吉起身回护国府,翻身潜入他最信任的管家老荣房里。

    老荣被这个满脸麻子、落腮胡、粗眉的不速之客吓个半死,安吉捂住他的嘴巴,急忙扯掉胡须说道:“老荣,我是安吉。”

    听到主人声音,老荣感到惊诧却又高兴。

    老荣还比安吉要大十来岁,一家上下都在护国府为奴,但安吉从未把他们当做婢女侍奴,就如家人一般相互照应。

    安吉将所有来龙去脉说与老荣听,老荣惊讶得半晌说不出话来,没想到短短几月发生了这么多大事。

    老荣准备起身给安吉沏油茶时被安吉一把拽住。

    安吉道:“老荣,没多少时间了,你一定要想办法将家中老三十余口安全送出城外,往南直奔扜泥城。”

    老荣明白,他此生忠于护国府绝无二心,觉不会去告发安吉。再说,尽管去告发,依照安归嗜杀习性也不能活命。

    老荣道:“将军放心,我自有办法。不出办个时辰,我定能将全府上下毫发无损地送出这区区楼兰城。”

    这也不是说大话,老荣年少时去过吐蕃都城,去过长安,睿智善谋。

    也正因如此,安吉才提携他为护国府大管家。

    当安吉迟疑时,老荣继续道:“将军放心,马上就到寅时。城内民夫运送出恭出城,足足有三十个三尺高三尺宽六尺长的粪桶,每个桶都用一匹马拉着。莫说三十人,六十人也出得城去。”

    听到老荣的谋划,安吉连声叫好,吩咐立马行动。

    老荣打探到运送出恭出城的民夫起床后必先喝碗油茶宵夜后才走,这算是宫里御赐的福利了。

    老荣带领十来个精壮家丁埋伏在运送出恭的农夫休憩处,神不知鬼不觉领着三名利索的家丁溜进膳房,在油茶里放了几斤中原的蒙汗药。

    不一会儿,民夫全部纷纷倒地。老荣命家丁将民夫五花大绑,嘴里堵上麻布,取下他们出入腰牌,拖到柴房藏匿起来。

    众人悄悄将粪桶运回护国府倒掉十有八九,将妇幼家丁藏了进去。

    这粪桶可不能清洗干净,要是守门士卒闻不到臭味肯定引起怀疑,多数家丁下身浸泡在出恭里,神不知鬼不觉陆续出了城。

    安吉趁着夜色悄悄朝位于王宫后方的楼兰王寝宫摸去,遗憾的是寝宫大门虚掩着,里面的灯光忽明忽暗地闪亮。

    借着昏黄的灯光朝里望去,侍奉楼兰王就寝的婢女正呆坐着打瞌睡,显然这恶魔安归今晚不在寝宫。

    安吉随后找遍正殿、膳房、书房,均不见安归人影。

    怕错过时机,他只好偷偷潜入王后寝宫。

    常年带兵打仗,安吉对军士的巡逻规律了如指掌。

    等士卒走过后,安吉沿着屋檐探去,轻轻用匕首撬开大月氏寝宫后窗。

    仔细朝里望去,皇天不负有心人,那大月氏正在熟睡。

    今晚不是要埋伏于东门诱杀安吉吗?为何又回寝宫熟睡了起来?

    那大月氏早在百里之外就安排了暗哨观察安吉行军动向,可路途遥远,计算相差一两天也很常见的,久等不见安吉班师,已过半百之年的大月氏终究不能熬夜,便回宫就寝了。

    安吉想到这妖后处处紧逼陷害,害死心爱之人,今晚必砍下她的头颅祭奠菲菲亡魂。

    安吉轻轻从刀鞘抽出锋利无比的横刀,猫步潜入大月氏木榻,猛地拉开透明帷帐,飞身扑向熟睡中的妖后大月氏,一把堵住口鼻,没有发出较大声响。

    只见那大月氏手舞足蹈胡乱撕扯反抗,安吉将脸凑近大月氏时,她确定看清楚了安吉的脸,彻底被吓得瘫软。

    “嗯——嗯——”大月氏使劲闷哼着反抗,双手正准备来拨安吉捂在她口鼻上的一双索命手时,安吉松开手掌,手起刀落,如斩嫩瓜般削下了大月氏王后的头颅,热腾腾的血液溅到安吉脸上。

    安吉连忙起身借着朦胧的夜色,扯下一块丝布,沾着大月氏冒出的鲜血,在地板上写道:“大月氏乃我匈奴死敌,今派人锄之。”

    扔掉浸血的丝布,安吉轻轻拉开房门,正与那女婢阿玛莎撞了个正面。

    阿玛莎看到满脸被鲜血敷得黑乎乎只剩下两颗微白眼珠咕噜噜圆睁,如见那食鬼的钟馗一般吓得叫不出声来,安吉右手攒紧横刀,刀锋朝外,顺手一挥,阿玛莎头颅砰的一声滚落在地。

    安吉抓住阿玛莎头颅上的毛发,随手一掷,吭咚一声将阿玛莎头颅扔进大月氏房内,只手将阿玛莎无头的尸身拽了进去,关上房门,趁士卒还未巡逻回来,赶紧溜走。

    陷害菲菲一家,这辅国侯木迦也有份。

    往西便是辅国侯府木迦的府邸,他可是大月氏的左膀右臂,累累血债。

    安吉提着一路滴血的寒光宝刀,悄悄逼近辅国侯府内房。

    待巡逻家丁走过,悄悄从后窗翻入。

    这木迦屋内遮掩得严严实实,窗外天色已经泛白,可房内却伸手不见五指。

    安吉更加放慢了脚步,轻如捕食的花豹,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当他正转身打探木迦床榻时,后腰碰到木榻旁边的矮桌,摆放在上面的陶瓷花瓶哐啷一声掉在地板上摔得个粉碎。

    木迦惊慌地滚爬了起来大叫一声:“谁!”

    安吉拼住呼吸,矗立观察着。

    木迦探望了会儿四周并任何声响后大骂了一声道:“这死猫,才养了三天就给我打碎一宝贝,看我不亲手宰了你炖汤喝!”

    说完便摸出火石,点上油灯。

    借着油灯亮光,安吉看清了木迦的位置,心中燃气熊熊仇恨的烈火,双手提起刀来,两腿使劲朝土墙壁一蹬,如开弓的箭直捅入木迦左胸,迅速转身到木迦身后,右手使劲捂住木迦口鼻。

    “嗯——”木迦两腿一蹬,双手挣扎了许久便没了动静。

    安吉左手抽出刀来,木迦顿时鲜血直流,四肢往外舒张,如屠猪狗,一头栽倒在地,碰出“嘣”的一声。

    安吉撕下木迦衣物,裹缠住食指,沾着热乎乎的血在地板上写道:“木迦乃大月氏亲信,与大月氏通奸多年,一并锄之。”翻身从后窗扬长而去。

    斩杀了三个奸佞恶人,真是大块人心。

    安吉在宫里四处寻觅,可就是不见首恶安规踪影。

    眼看东方天色已经泛白,天就要亮了,得赶紧出城,否则就晚了。

    安吉出得宫门,正准备朝西城门奔去时,一队人马慌张地从后面追了上来,大叫:“快封锁城门,仔细搜查,一个汉人都不要放过。”

    安吉赶紧卷缩到宫殿城墙角躲了起来,喘着粗气。

    只听见巡查士卒后队的几名兵卒喃喃地抱怨着:“哪个贼人如此大胆,连堂堂王后和木迦大人都敢杀,真是不要命了。”

    安吉这才明白,定是弑杀那木迦时弄出了声响引起了恶奴们的注意,事情暴露了,得赶紧想办法出城,否则真得死在这儿了。

    深夜的楼兰城还真有些阴冷,刚才跑着不觉,静蹲了下来才感觉到阵阵凉意。

    搜寻的人群渐行渐远,朝西门而去,西门离辅国侯府最近。

    东门肯定有弓弩手埋伏,这北门反了方向,西门又过去了一队人马,怕是走不成。为何舍近求呢?安吉飞快地直扑南门。

    果然,传令士卒还没有到达南门,天助我也。

    安吉二话不说抽出杀人除恶的宝刀,“噗呲噗呲”斩杀了两名守门士卒后打开门栓,夺门而逃。

    城墙上守卒发现有人逃出了城去,大喊放箭。

    不知是光线昏暗还是守城士卒没有安吉帐下士卒箭法精湛,只听见箭矢噼里啪啦落在安吉身后,没射着。

    安吉使劲奔跑着。

    不好,眼看后面骑兵就要追了上来,他灵机一动,闪躲到城外一堵废弃土墙后面藏了起来,骑马士卒直奔南面奔去。

    安吉朝西南方向望去,远处几颗高矮不一粗细不均的胡杨树随着风沙声在煞白的夜色里摇曳着婆娑的身姿。

    安吉已经累得不行,满身血迹,早已大汗淋漓。

    又一波追赶的步卒赶了过来,大声喊道:“快点!仔细搜查,任何可疑人等都不能放过。”

    步卒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安吉见时候已到,起身朝风沙道奔去。

    狂奔了半夜,安吉算是捡了条命,逃出了魔窟。

    终于可以松口气了,歇会儿再去找他的坐骑大黑骑回扜泥城。

    正当安吉背靠胡杨树,呆坐着安享片刻宁静时,树影后面冲出五百骁骑。

    这可把他吓得够呛,难道今日定要战死在这里?

    安吉翻身起来,抽出寒光瑟瑟沾满鲜血的刀来,摆出个死战姿势,只见一悍将骑着高头大马奔来。

    远远望去,飞驰而来的大将不是那搬山的夸蛾氏便是那上古的蚩尤魔君。

    仔细一瞧,嘿!这不是安吉帐下右将军卓圩吗,安吉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卓圩将军箭步跑来,一把抱住安吉。

    谢天谢地,扜泥城的主心骨可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卓圩,你怎么来了?”安吉奇怪地问。

    “军师五矶先生看到将军留的血诗,想必您独闯王宫,怕有什么闪失,派我领兵前来接济。那暴王安归杀了吗?”卓圩接着问。

    “唉!这人屠命不该绝,我找遍全城未见其踪影。让他多蹦跶几天,迟早削下他的头颅祭奠菲菲。”

    安吉有些丧气,话锋一转道:“那始作俑者的大月氏王后和她的帮凶辅国侯木迦被我亲手宰了。”

    众人惊叹安吉神勇。

    说道此处,卓圩突然想起临走时五矶先生交给他的一个锦囊,并反复叮嘱见到安归将军后务必打开。

    卓圩急忙从怀里掏出锦囊,拆开一看,一条白练上黑色墨迹写道:“安归出使匈奴,不日则回,从北门入,速速截取偷换信函,可保楼兰军暂不敢攻扜泥城。”

    卓圩再次一掏锦囊袋,里面果真还有一封以北部匈奴口吻写成的信。

    信曰:楼兰国君安归,呼韩邪将军亲汉,密谋于北,不日西出攻取楼兰。

    安归本为北面匈奴侍子,而呼韩邪将军历来亲汉,视北面匈奴为死敌。

    加上大月氏雄踞匈奴以北,蠢蠢欲动,万一大月氏和呼韩邪密谋夹击楼兰,楼兰必定城破而亡。

    果然好计谋,安吉命卓圩依五矶妙计,率领二十骠埋伏于悄悄藏匿于楼兰城北门外一百里开外的胡杨林。

    那里有几家客栈,往返商贾和时辰必会在此歇脚。

    卓圩趁楼兰使臣入睡之机,偷偷将信函换掉,便领兵凯旋,回到扜泥。

    据哨骑来报,那楼兰王安归果真以为呼韩邪要攻打楼兰城,吓得紧闭城门,龟缩了起来。

    安归派出阿玛达礼到扜泥城传王命,迟迟不归,宫中堂堂王后和辅国侯被人刺杀,时间久了,必定怀疑安吉。

    一旦败露,安归必定倾巢而出,攻杀扜泥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
下一章 目录 上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