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练霓裳回答得很干脆。
“‘灵祖’派你来，是杀那薛知府吗？”
“是的。”
“那你们到那赵思贤家里去，是干什么呢？是为了找银子吗？什么银子呢？”杨彩琳为了省时，干脆把推想的一起问出来。
“就是找那国库调拨给湖州的一百万两银子。”练霓裳的回答让曾经和慕容翊师兄妹的推测得到了证实。
“那银子是谁从湖州银库弄出来的？为什么你们会知道那银子？”杨彩琳追问道。
“这些我都不知道，我只听‘灵祖’的吩咐来办事的。”练霓裳苦恼地抓了一下头发。
“你们怎么找了两个月都没有找着那银子呢？”杨彩琳疑惑道。
“那薛审知死后，朝廷派来了很多人马追究此事，我们不想在风口浪尖上找银子，于是就缓了一缓，哪知被那赵思贤家买去了藏银子的宅子，至于具体的藏银子的地点我们也没有被告知得清楚，而在查找当中又被你们突袭了。”练霓裳不怎么带感情地回答道。
杨彩琳听了此言又转了个话题：“那雅伦索伦说你们要来查看这湖州地形又是怎么回事呢？”
练霓裳张开嘴正要说话，突然一片树叶飘落在她的头上，练霓裳微愣了一下，然后恶狠狠地对着杨彩琳说道：“你这贱人，问我什么？想从我的嘴里套话吗？”说着，扬起鞭子就要朝杨彩琳的头脸甩去。
看着无风而落的一片树叶，听着练霓裳的怒声吼叫，杨彩琳也有些发愣，睁着大眼看着练霓裳的鞭子落下来……然而，练霓裳就要打到杨彩琳的鞭子却一下子被一片轻飘而过的树叶截断为两半，“噗”的一声，一大半皮鞭掉落到了地上。练霓裳的右手扬着半截皮鞭，惊得瞠目结舌。
杨彩琳因为是一直盯着练霓裳的，所以看到了这两片树叶，第一片树叶，她没有在意，第二片树叶，她已明白是那人来了。而练霓裳此时四处张望。她不确定是杨彩琳认识的那两名男子还是灵祖来了。
就在练霓裳忍不住要叫唤出声时，一声轻微的铃铛声从风中飘来。
听到这铃声，练霓裳的脸色一瞬间惨白，她竭力平整了一下呼吸，恢复了脸色，收敛了刚才飞扬跋扈的气势，然后恭谨地站在原地。
练霓裳刚摆好姿态，一乘油亮的乌紫色漆制大轿就停在她和杨彩琳的面前。四个健硕的大汉站立在轿旁，每人手里还各抓着一名昏迷的汉子。
看到此处，练霓裳抢上前两步，跪倒在地，对着轿门低头说道：“练霓裳恭迎灵祖！灵祖，我有事禀报。”
轿内一时却没有应答，而轿外的那四名站立的大汉，把四名昏迷的汉子丢到地上，也静立在一旁，这十多个人的山林一时间安静得仿若无人般的静寂，没一丝声响。
是让自己继续禀告？练霓裳暗想。“灵祖，”练霓裳怯生生的再次开口说道，”我和雅伦索伦本来已找到那银子的所在地，但是就在前几天，这宋珏儿突然在一个晚上带着两名男子袭击了我们，杀死了雅伦和索伦，我因为当时和一个女子易了容，才侥幸不死。而这宋珏儿，想要偷偷逃离湖州，恰巧被我看到，我就跟踪她到此，用这把她住，想向她询问是如何认得那些和官府有牵连的男子，又是为什么要杀死我们鄂春族中的人，雅伦和索伦她们现在尸身何处……我想把这些都了解清楚之后再报告给灵祖您的。”
这练霓裳说了这么一大通，轿中之人却始终一言不发。这气氛有些紧张，又有些诡异。
过了好一会儿，轿中传出一个低沉、怪异的声音，之所以说它怪异，是因为这声音就好像不是从嘴里发出来的，而是隔着肚皮传出来的一样，有一些闷响，给人一种压迫之感。
那声音字字如钧地说道，“杨彩琳，你就不为自己说两句吗？是你勾结了外人杀了我族中两人吗？你脸上和身上的伤，又是怎么来的？”
杨彩琳没有说话，看着那乌紫的轿子，仿佛有些恍神，虽然早在自己意料之中，但她真希望这眼前的场景是一场梦。
练霓裳见到这种形势，扬头说道，“灵祖，宋珏儿心虚，不敢承认，一切都如我所言哪！她这身上的鞭伤确是我打的，但是她刚才要逃脱，我情非得已，在拦阻中才误伤了她，请灵祖责罚！”说完此话，练霓裳垂下头，仿佛是温驯地等待惩罚的样子，但她眼里偷偷闪现出嫉妒和愤恨的神色。这个可恶的杨彩琳，你偏偏得到我得不到的人的心，你真该死。
轿中的声音再次传来，“你到如今还要瞒骗吗？还不如实招来！”说话间，那练霓裳两耳边的头发，在一股劲风之下分别飞走了一缕。
练霓裳本来是直身跪着的，这时，把身子低下在地上叩头说道：“灵祖，我不敢有任何瞒骗，确实是宋珏儿领着两名男人来偷袭我们，那雅伦和索伦也死不见尸了。次日晚上宋珏儿又带着那两名男子来挖那被我易了容的女子的尸身，查看是不是我。”这练霓裳多次强调宋珏儿带着别的“男子”，而且还“两名”，她自作聪明，以为能够刺激灵祖，让灵祖厌恶宋珏儿，愤恨宋珏儿，但她没有想到，这样的刺激也会引起灵祖对她自己的恼恨。
练霓裳自顾自的继续说道，“禀灵祖，那一百万两银子也被宋珏儿带着那两名和官府有牵连的男子找了去了。宋珏儿身上和脸上的伤，确实是我失手打的，当时是她想逃走，并且恶语侮辱，让我一时受了刺激，请灵祖赐罪！请灵祖明察！”
“你这是专门为宋珏儿打造的吧？你这打在脸上的一鞭是故意的吧？还有，你这四个底下人，又是怎么回事？”那轿中的人问了这么三句。
练霓裳听到此话，受惊地再次叩拜下去，说道：“我跟踪了宋珏儿的行踪，这，我是担心拦不住她才打造的。她脸上那一鞭，我也是一时气急了，才胡乱抽到的。这四个人是我叫来准备宋珏儿不肯就范时抬走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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