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彩琳暗自松了一口气,还好,练霓裳没杀了那些守城士兵,想来她也是害怕事情闹大了自己会被追击吧,况且,目前城内对于她来说也不安全。
”是不是你指使湖州前任知府家的丫鬟铃兰用‘索魂水’杀死那薛知府的?”杨彩琳又问道。
“你这个贱人,管这闲事干什么?死都死了,是我指使的又怎样?有痕迹有证据吗?”练霓裳不耐烦的说道。
杨彩琳对她的一口一个“贱人”仿佛充耳不闻,又接着问道:“既然是你指使丫鬟铃兰杀了那薛知府,那你为何要过那么久才杀掉丫鬟铃兰呢?为什么不事后就杀了她?”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贱人?”练霓裳睥睨着杨彩琳说道。
“那铃兰是你的姐姐或妹妹吧?”杨彩琳突然凭空说出了这么一句。
练霓裳的眼睛突然瞪大,然后啐道:“你这个贱人,瞎说什么?我没有姐姐,也没有妹妹。”
“如果铃兰不是你的同胞姐姐或是妹妹,怎么会和你长得一模一样呢?”杨彩琳却立即反问道。
“你怎么知道她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练霓裳这个时候也忍不住反问道。
“练霓裳,你这么健忘吗?你前几天不是让赵府的丫鬟玫顶替你,害死了她吗?她怎么会和你的面貌一模一样了?不是那丫鬟铃兰的面皮又会是谁的?”其实这都是杨彩琳暗自揣测的:这练霓裳想要得到那赵思贤的接纳,就施用了美人计,但她自己又不愿以身相付,她只想李代桃僵,而她进赵府恰恰就在丫鬟铃兰被杀之后,这样的时间巧合,再加上那个赵家丫鬟玫脸上的脸皮又与练霓裳那样相似,让自己都真假不辨,想来很可能就是人皮面具,而且极大的可能就是那丫鬟铃兰的脸皮。
杨彩琳于是大胆猜测,那丫鬟铃兰的长相应该和练霓裳一模一样,极有可能就是练霓裳的姐妹。这个时候,杨彩琳想要知道真相,其实她内心里对于自己错手杀了那丫鬟玫,这么些天,心里都是很懊丧很自责的,就连刚才让练霓裳打几鞭也有惩罚自己的意味在。
“哈哈哈”,练霓裳又畅快地笑起来,“什么我害死了她,明明是你杀了她吧!那两个可恶的男人和雅伦索伦在外面打斗的时候,是不是你在后窗下杀了丫鬟玫的?你不是自命清高吗?你不是一向装善良装清纯吗?怎么也会杀人的?还是那么无辜的丫头?”这练霓裳也不是傻子,她认定就是杨彩琳带人去夜袭她们的,不然这湖州还有谁认识自己对自己仇恨呢。
杨彩琳也没有去否认,但是她也不想让练霓裳知道真实情况:“练霓裳,你不要转移话题。玫是不是因为你而死,你自己比谁都清楚。你难道到现在都不敢承认你杀害了自己的姐姐或是妹妹吗?而且还是残忍地剥下了她的脸皮为你所用?即使你起初不认识她,你看到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难道都不想去查证一下吗?我记得你说过自己十三岁就去了鄂春族,你的姐妹难道真可以被你遗忘了而像对侍陌生人那样随意虐杀吗?”
“你这个贱人,住嘴!不是,她不是,她才不是我的妹妹,我的妹妹早死了,我没有杀她,也没有剥她的脸皮。都是你,是你这个贱人,狐狸精,是你干的!”练霓裳此时神志竟有些疯癫,说的话也尽是罔顾事实的,把自己的恶行都要推给旁人。
人做了大违良心的事,是会自我谴责的。就算他(她)是一个穷凶极恶的人,如果那件事真的触动了他(她)的心。那么,他(她)内心的恐惧也是和常人的自我谴责相似的,而且可能更甚。
“练霓裳,我不知道你的身世。但是,你可以想想,你不会无缘无故的到那鄂春族去,是谁让你去的呢?是谁让你背井离乡远离亲人去那样一个风俗习性完全不同的地方呢?你真的喜欢那里吗?你从来没有思念过你原来的家乡和亲人吗?”杨彩琳不休不止地继续说道。
听了这番话,练霓裳不知怎么的,竟然留下了两行泪水。她声嘶力竭地说道:“我不想去的,我也不喜欢那里。”此时的练霓裳看来情绪有些崩溃了。
“那你为什么要去那里呢?你甚至不惜杀了自己的妹妹啊!”这时的杨彩琳却还是一边探询,又一边继续刺激练霓裳似的。
“你这个贱人,你知道什么?我去那里还不是王爷要派我去的,你以为我想去吗?我的家人都在他的手里。”练霓裳不管不顾地嘶吼出来,“我也不想杀了铃兰,但是因为赵思贤那色猪……我是没有办法,我没有办法的……”
其实,明明是练霓裳先杀了铃兰才去赵思贤家的,而且她也是想要得到赵思贤更多的信任,打探更多的消息吧。更或许,练霓裳不想在这世上有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这是忌惮,也可能是为了独特,人的心思谁猜得透呢?练霓裳受了自己的药物影响都还能自我保护自我辩解不是吗?杨彩琳想着,不由暗叹一口气。
“王爷是谁?他还在指使你吗?”杨彩琳问道。
“王爷就是王爷,他只要我在‘灵祖’的身边,得到‘灵祖’的宠信。”练霓裳此时说到“灵祖”,眼里绽射出一种爱慕的光彩,但随即又变为挫败和颓丧。
杨彩琳不在意练霓裳的心思,却疑惑“王爷就是王爷”,这是什么回答?难道练霓裳吸收到的“黯魂香”太少影响不强烈吗?
“你刚才说你的家人都在那位王爷的手里,那为何你的妹妹铃兰又在薛知府的家里呢?”杨彩琳换了个问题。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练霓裳好像受不了再提起妹妹铃兰。
“练霓裳,那你这次到湖州来,是‘灵祖’派你来的吧?”杨彩琳其实已对此心里有数,但为了缓和练霓裳的情绪还是多此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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