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珏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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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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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话间,慕容翊举目四顾,就见近旁走来一个一身华服的锦衣男子,身后还跟着四个家仆。“这位公子,冒昧请教了!请问你们这湖州城里哪座酒楼最好?”

    这男子颏短头圆,面庞白胖,摇着一把玉骨折扇,他把慕容翊三人打量了一番,眼睛在邹思灵身上停留了一下,然后脸带笑容地拿着腔调示好说,“三位刚到我们湖州吧?说到好酒楼你们算是问对人了,这湖州城里就没有我赵思贤赵大少没吃过的好去处。正好我就是要去酒楼吃饭的,你们随我来吧。”

    这纨绔子看来是被师妹的美色所惑,也太热情过头了。“请问赵公子,你要去的酒楼是哪一家呢?”

    “当然是那高朋楼啊!在这湖州城它称第一没有敢称第二的。”这赵公子还给这酒楼做起宣传来,难道这高朋楼是他家开的?

    邹思灵却眼光含笑,不置可否,赶上前面走着的两位书生,对着其中的白袍书生问道,“敢问这位公子,是去吃饭吗?”

    那位书生也有礼的回道,“正是。请问姐问此何意?”

    “我们也想去吃饭,不知两位公子认为这湖州城里哪家酒楼的菜品比较特别比较味美呢?”邹思灵出谷后更锻炼成了“鬼灵精”。

    “如果单论菜品来说的话,我认为还是‘远客来’的最美味,我们也正要去那里赴宴。”那白衣公子一本正经地回复道。

    旁边的蓝衣公子,也忍不住的说道:“正是咧,‘远客来’的菜品菜式很新颖,味道既独特又鲜美,让人想起就馋涎欲滴啊。”这蓝衣公子这样说着还真的忍不住咂吧了一下嘴。

    邹思灵忍住笑,对这两位作了个揖,说道:“”感谢二位公子不吝介绍!”

    邹思灵转过身来,对着三师兄和哥哥说:“我想去‘远客来’吃饭。”

    慕容翊和公羊尚益当然不会有意见,因为一路上的经验证明这个妹妹不能违背啦!

    慕容翊对那锦衣公子赵思贤拱了拱手,“感谢赵公子了!你请先行去用饭吧。我妹今天想换个口味。”慕容翊说完就撇下他随着师妹师弟,跟着两位书生往街道右边拐入另一条较幽僻的街道。往前走了大约一射之地,就幽幽缈缈地闻到一缕喷喷香的饭菜味,不止,还有幽冽的酒香嘞。

    邹思灵像狗一样,吸了吸鼻子,对着三师兄和哥哥兴奋地笑着说:“你们闻,好香!这家做的菜肯定错不了。”

    慕容翊也觉得这个气味很好闻,看这街道上的店铺,虽说门面不太气派倒也整洁明亮,走近所谓的‘远客来’酒楼,只见是一个三层楼的店面,门前不甚宽敞,也没有伙计招揽生意,但进出的客人络绎不绝。

    邹思灵带着师兄和哥哥,牵着马儿,跟着两个书生,走到酒楼前。两个书生在门前跟他们拱手告别,双方客套一番,这两书生就自顾去了二楼朋友订下的宴席。

    这里三人站在楼前,慕容翊再次提醒师妹说,“师妹,出门在外多有不便,今后你我兄妹相称,你叫我三哥,我就叫你妹或是灵儿。”

    “知道了,三哥!我们快进去吧。”

    这家酒楼用饭的人还挺多,门口陆续有人往里头走。门前地方本也比较窄,三人三马在这里,就挡住了人家的门口。见无人出来招呼,邹思灵把紫云的缰绳丢给哥哥,“你们想办法去安置马匹,我先进去点菜。”也不管两个哥哥,自己迫不及待往里头走。

    邹思灵走进店堂,只见这一楼店内八张桌子都有人用饭。

    跑堂的三个哥,只在厨房和楼上来往。难怪店门前都没有人招呼。

    店中柜台长长的,但只半人高,柜台后坐着一个老掌柜,正在忙碌地算账结账。

    奇怪的也就在这里。柜台的空处摆放着酒杯酒碗和酒壶酒坛之类的,一个伙计在帮客人倒酒;旁边另有六个大盆,里头装着各式菜肴,一个三四十来岁的干净利落女子拿着勺子站在菜盆后,十来个客人正排着队有序地走到菜盆前,指点着那女子打三样菜,女子随手拿起一个分隔的托盘利落地给他一一打好,这客人就接过来往前端到掌柜的面前付钱。柜台旁边还搁着一个大木桶,里面是米饭。另有一筐干净饭碗在近旁。这付过钱的客人会将菜盘暂搁柜台,自行拿碗自行盛饭。然后也一起搁在菜盘上端起,找一处空桌位放下,然后就坐下美滋滋地享用起来。

    再看那八张桌子也不是正方的八仙桌,俱是大圆桌,原来是方便客人一起用饭。如果是要喝酒,客人自己到柜台前找伙计从壶里倒一杯或从酒坛倒一碗,然后,也在掌柜那里结账。

    故而,此时掌柜等三人都挺忙,邹思灵傻眼了,站着半天竟没人理她。

    实在没辙,她学着以前店家里二的言语,高喊一声:“有客人上门了!”

    这时,从店堂后面走出一个翩翩佳公子。

    只见他,麦色的肌肤闪闪发亮,大眼含笑,眼角微翘,琼鼻高挺,红唇饱满,下颔圆润,脸型稍圆,五停匀称,十分俊秀。

    这位男子看到邹思灵没有站在排队的人群里,他笑着走近来,清朗朗地问道:“请问这位姑娘,是要吃饭的吧?还请见谅!本店地方狭,人手不足,多有怠慢。如果姑娘要吃简餐,可以在这一楼排队,如果是要点菜,还请随我到二楼,我们尚有一间包厢客人未到。”

    邹思灵不意突然在这酒楼撞见这么样一位公子,只觉得他潇洒又从容,说话语言含笑,又不给人阿谀之感,似亲近又有距离,十分有礼有节,十分受用,内心也喜悦起来,语气也不觉变得柔和下来,“这位公子,有礼了!我们一行有三人,要点菜,请问你是这店中的……?”

    “我是店的老板。姑娘既说有三位,想必另二位去安置行囊了吧?就请姑娘先随我上二楼点菜稍候,你看可好?”

    “好。”邹思灵不由自主地随着这位公子,就上了楼去。那公子走路翩然潇洒,十分有风度。邹思灵走在他身后,还隐约闻到他身上传来一股淡淡的幽香味,竟然很好闻。邹思灵觉得自己的少女心跳得急了点,脸上不由得出现了一抹红云。

    邹思灵,你清醒镇定一点,刚刚出得谷来碰见了一个外形还过得去的男子,你就这样紧张,真没见识。邹思灵暗暗地拍拍自己的脸。

    二楼说是包间,其实是一个大厅,用屏风区隔成一个个隔间。邹思灵对那公子说,“老板,我还有两位哥哥没有上来,我想坐在靠窗户的隔间,可以吗?”

    这个老板看邹思灵也很俏皮可爱讨人喜欢,就微微一笑,把她带到了里面的窗口旁的一间包厢,说道:“这一间本是有客人订下的。那客人估计要晚一点来。姑娘,如果你们不介意吃得快一点,可以在此先用饭。”

    邹思灵听如此说,爽快地答应了一声:“好的,谢谢老板了!”其实她暗想,姑娘我的进食速度向来是慢的,那客人若来早了,也只好对不住他,让他好好等等了。

    “请问老板贵姓啊?”

    “免贵,姓宋。”

    “宋老板,不用麻烦点菜了,把你们店里头最好吃最美味的菜,尽量的往上送来,我哥哥有的是银子。”

    “既这么着,那就先上五个菜一个汤吃着再看吧。我怕你们三个人菜太多了吃不完也是白白浪费,‘暴殄天物’终究于心不安。姑娘你看如何?”

    “就由宋老板安排吧,谢谢你了。”邹思灵对着这位宋老板真诚又娇俏地笑了,她的心里想的却是:这宋老板怎么会和我爹一样教训我别“暴殄天物”呢?

    点过餐之后,邹思灵又心情愉悦的地倒了茶水喝,一边悠闲地喝茶一边等上菜。

    这处窗外的风景还挺好的,从这边望过去,视野很开阔,不远处还有一条垂柳依依的清幽河流,河边有座水榭。

    眺望窗外不长时间,只见慕容翊和公羊尚益从街口走过来。邹思灵站起身,在窗口挥手,叫着“三哥五哥”,把他们招过来。

    两人不久也上到二楼来,“这家店里吃饭就是这样吗?”公羊尚益忍不住地边走进来边疑惑抱怨着,“吃饭还要自己动手?我们的饭菜呢?楼上怎么没有看到啊?”公羊尚益很有些不高兴,“这是什么破店子啊?拴马的地方都没有,只好去找了旁边的一家客栈,我那三匹马还在客栈里头呢,让我牵肠挂肚啊!”

    “哥哥,谁有那么大本事,能弄得去你的那几匹马呀?你就放心吧。饭菜已点好,马上就会到的。”邹思灵选择的这酒楼总要给哥哥一点安抚。

    略坐了一会,宋老板亲自将两盘菜和一桶饭端上楼来。

    他将饭菜摆在桌上,抬头看向三人,眼光到慕容翊的时候,略停顿了一下,眼里闪过惊疑,但她很快的将长长睫毛向下一搭,掩饰了过去!

    这宋老板转过眼,看着邹思灵道:“这是店里的两个较有特色的招牌菜,后面的菜会陆续地给你们端上来,请慢用。”

    说完,宋老板转身就走。

    邹思灵已被菜的鲜亮颜色和浓郁香气吸引,一边拿箸低头看菜,一边口里说道:“谢谢宋老板。”

    慕容翊坐在窗前的位置,看到端菜人的脸,突然就有一股极熟悉之感,但是他很肯定,自己与此人并未谋面,怎么回事?

    等到此人说起话来,慕容翊直觉这个声音也如此地熟悉,犹如晴天霹雳,一下子就震惊地想到了杨彩琳。但这老板明明是男子,况且他的脸上也无乌迹斑痕呀!?

    “公子,这位公子,哦不,是宋老板吧?还请留步。”

    转身的宋老板身形陡然一停,没有转身,只微侧头问,“请问客官还有什么事?”

    “宋老板,我有一位故人,跟你很像,我冒昧地请问一下,你原本就是姓宋吗?”

    “这位客官说笑了,我向来姓宋。”

    “抱歉!宋老板,暂且耽搁你一下,事情是这样,我的妻子有一位孪生哥哥,失踪多年,我觉得您和他长得十分得相像,所以才有了方才冒昧的询问,请别介意!”

    “三师兄,你什么时候娶妻啦?我怎么不知道?”邹思灵又忘了“哥哥妹妹”的教诲忍不住地询问起来。

    慕容翊没有具体回答师妹的问话,只随口说道:“这个以后再告诉你。”就又向这位宋老板客气地问道:“这位兄台,请别介意,敢问你是否这湖州当地人呢”

    这位宋老板因着慕容翊这不罢休的攀谈询问,也只得转过身来,站在原处不太热心地回答道:“这位公子,我是在这里开酒楼的,我就是这里的老板。”这位宋老板也没有直接回答,却用了这样的含糊语气,要细心人才能体察了。

    这宋老板略停了停也问道:“这位公子,刚才你说的话也好奇怪哩!既然你妻子的哥哥是失踪多年的,你又如何知道他长得像我,难道他的长相自不变的吗?”

    “宋老板言之有理。是我猛然见到你,一时心急,话未说明,让你误会了!其实,不怕宋老板误会,您是和我的妻子长得很像!”

    “哦?”这宋老板直直地看着慕容翊的眼睛,“是吗?你的妻子,是我这个样子的?”

    “是的,她跟你长得很像,可以说是,一样的脸形和五官。”

    “那么,兄台的妻子,看来,应该也算个清秀佳人了吧。”宋老板的眼里有一丝嘲弄的光闪过。

    慕容翊停顿了一下,说,“她本来就是一个清秀佳人!”

    “那就恭喜这位兄台了!店中还有诸多琐事,恕我不能久待,就不和公子多聊了,你请用饭吧。”宋老板再次转身,毅然离开了。

    接下来的菜肴和汤品是店中二送来的。还有一壶酒,说是客官买了这么些菜,达到一定金额,店中赠送的。

    吃了一块麻辣乳鸽,慕容翊突然放下碗筷,挺身而起,急步下楼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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