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珏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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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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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了吧,妹妹?这是爹的吩咐哦。”公羊尚益乘机和妹妹求证。

    邹思灵俏脸一绷,“知道了,爹。知道了,哥哥。”

    “另外,尚益,灵儿,你们不准把谷里的奇异之物带出谷去。知道了吗?”

    “爹,为什么啦?反正世人也不知道,也不认得的。”

    “就是因为不认得,那些物什就变得奇特、怪异了,别人的眼光都会盯着,都会排斥或是打它们的主意。‘凤毛麟角’这个词,你别看它是形容稀少珍贵的事物,但是这个词也恰恰说明稀少珍贵的事物最后是没有命的,只剩毛和角罢了。再者,你们带那稀罕物什的人也会引祸上身遭逢灾殃。这也就是古人所说的‘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

    “故此,灵儿,万万不可在世人面前显摆自己奇异珍贵之物,‘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做人,贵在一个‘谦’字,千万不要骄矜于人。”

    喝了一口妻子递过来的茶,公羊愈之又说,“况且,这幽冥谷本来就是要隐藏这些上古中古时期的奇异珍贵之物的,这些生灵在外面也是难于存活的。”

    “爹,那我自己炼的丹药总可以带出谷吧?”邹思灵不情不愿地说,“我自己的随身物品总可以拿吧?”

    “你们自己研制的东西,是可以带的,况且,我就是不让你拿,你自己在外头还不是会再去炼制。”

    邹思灵甜甜地一笑,没有说话。

    “爹,那我的马可以骑出去吗?”公羊尚益也忍不住问道。

    “刚才说了,那些奇异之物是不可以显于世人之眼前的。不过,像飞那样外形普通的马,还不甚要紧。”公羊愈之回答道。

    “外形普通?怎么个普通法?”

    “不能似那龙首兔头两肋生翅毛发炳耀大异常马的。”

    “好吧,那我们就带那种外形普通的出去。”公羊尚益这样回答父亲。

    邹思灵对着哥哥甜甜地一笑,心说:哥哥,你想做什么?‘外形普通的’可不等同于‘外形普通的马’呀,你不会是想要把你那些‘外形普通的东西’都带出谷去吧?不过你带出去也好,我也能玩一玩了。

    “好了,明天要出谷,你们都各自去准备准备行装,沐浴歇息去吧。”公羊愈之最后说道。

    “明早吃过早饭之后再走。”师娘邹学敏补充道。

    “是!爹,娘,晚安!”

    “是!师父师娘晚安!”

    三个师兄妹恭敬地起身,退出书房。

    慕容翊和师弟师妹走出师父的书房,往楼下走去。师妹邹思灵在四楼楼梯,对师兄和哥哥说,“三师兄晚安!哥哥晚安!明天早!”

    慕容翊、公羊尚益也和她道了晚安,一起往三楼行来。慕容翊、公羊尚益的房间都在三楼,二人的房间相隔着楼梯间和四师弟的房间。

    走到三楼,公羊尚益对慕容翊说:“三师兄,到我房间来一下。”

    慕容翊也不多问,就随着他走进了最里间他的房间。

    “”三师兄,请坐!”

    “公羊,这么多礼,不安好心吧?”

    慕容翊故意调侃道。

    “三师兄,请记得叫我‘尚益’或‘五师弟’!”公羊尚益眼睛狠瞪着慕容翊磨着牙说。缓下一口气,才又接着说道:“请三师兄来是想问问你,你曾说要找我借天蜂,现在还要借吗?”

    “师父不是不准带那些奇异之物出谷的吗?”

    “天蜂哪里奇怪了?很平常的样子呀!你到底要不要借?哦,对了,这次出谷我们是要担当‘大义’,有重任在身,不方便去找三师嫂吧?但我觉得,担大义的同时顺便找一找也互不影响的。”

    慕容翊脸一红,“师弟,别打趣!借与不借,完全在你。“

    “什么叫完全在我啊?是你需要天蜂的哟,如果带出谷去,那就是你要带出谷去的。”

    “五师弟你好奸滑呀,把责任推到我身上,明明是你自己想要将天蜂带出谷去吧,又不想担责任,怕师父怪罪。”慕容翊有哑巴吃黄连之感。

    “三师兄,我可是一片好意啊,我可以不带的呀,你到底要不要借呀?”

    “如果我也说借与不借也完全在你呢?”

    “三师兄,那还是呀,是你首先‘要借’才有我的‘出借’呀,作为师弟,又怎可忤逆师兄的意思呢?又怎忍心看着师兄失意伤感呢?三师兄,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呀?”公羊尚益一脸诚恳动情地说。

    “”那么,五师弟,师兄真要多谢你了!”慕容翊皮笑肉不笑地说。

    “应该的应该的!作为师弟,我是很想帮师兄的忙的,找到三师嫂也好让我看看是怎样的一个嫂子,能够让我的三师兄这样在意。”

    慕容翊气的牙痒,只好咬住,从嘴里哼出来说,“我的五师弟真懂事,好样的!”

    “三师兄,好说好说。那飞明天出谷还请师兄不弃,勉为骑乘骑乘。”

    “这还差不多。”慕容翊转怒为喜。原来,那个飞并不是慕容翊的马,只是他的师弟尚益借给他骑的。

    如果说送给他,当然也可以,但是那匹马还需要吃师弟的特制丸药。没办法,那匹马受制于人哪!现在可以心安理得地拥有飞一阵子了!飞还是比外面的那些马强多了。

    “三师兄,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飞就再让你出谷骑呗。”

    “师弟,那你打算骑什么马呀?”

    “明天你再看就知道了呗。”

    “那你打算给师妹骑什么马呀?”

    “这个问题,我还得好好考虑考虑。”尚益又卖起关子来。

    “好吧,师弟,不打扰你收拾行囊了,我的行李现在,我准备去沐浴睡觉了。”

    “三师兄,好走,好生歇息。”

    公羊尚益此时再不挽留,慕容翊就回了自己楼梯间旁的房间,进了房间翻找换洗衣物,却听到有极轻微的脚步声,往楼下而去。

    师妹这个时候蹑手蹑脚的偷偷摸摸干什么去?慕容翊好奇地想。但是,自己也累了一天了,师父告诉的关于‘我’‘大义’之间的问题,也让慕容翊的心绪难以平复,也就没意趣跟上去看师妹捣什么乱了?不过他内心深知这个‘乱’跟自己是无关的,也许就因为这样,慕容翊才没有太大的好奇心,让自己跟上去吧,谁知道呢。

    打开行囊,慕容翊找出自己的换洗衣物来到厨房左边的沐浴间。这也是四师弟的杰作,厨房左右各一个,右边是给师娘和师妹用的,左边这个是师父和他们师兄弟共用的。这里的水是从厨房灶上的水陶罐里用竹筒引来的,可以流到一个大木桶里,人可以坐在里头舒适地伸展开身体。

    慕容翊洗漱完毕,回房间见公羊尚益的房间还透着光亮,随口道:“五师弟,还不洗洗睡了。明天还得赶路呢。”

    “知道了。三师兄,你先睡吧。我再收拾收拾就好。”

    慕容翊躺在床上,心绪久久不能平静,也不知什么时候,还是进入了梦乡。

    “翊哥哥”“翊哥哥”“……”一个脸上蒙着紫色纱巾的白衣女子,在一片桃林里围着树,躲藏,引逗着慕容翊。慕容翊追逐,寻找着……慕容翊追扑了半天,总算把那杨彩琳抱住了。

    对,在慕容翊的心里,那个女子就是杨彩琳,他抱住杨彩琳之后,就伸手要揭开她的面纱,一揭开,慕容翊大吃一惊,紫色的丝巾掉落地上,在慕容翊眼前的,是一个带着面具的脸孔……慕容翊受惊猛的一下睁开眼,原来是一场梦。

    看看窗外,晨曦微明,慕容翊也已了无睡意,干脆起身收拾好自己的包裹,和着马鞍,拿到一楼客厅放下。

    “是不是阿翊已经起来了?”师娘正在厨房忙活,听到声音随口问道。

    “是的,师娘。师父师娘还是一向早起啊!”虽没见师父,但先前师父都是早起练功和侍弄谷中田地的。

    “阿翊起的这么早啊。是不是不习惯?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师娘,我已经睡好了,现在出去树林里练一会儿功。”

    “早点回来吃饭哦。”

    “是,师娘。”

    慕容翊跃起身子,来到楼左侧方的树林,这片树林,是师兄弟们以前练功和聚的地方,慕容翊在林中那一块大石头上盘腿而坐,把师父嘱咐的内功心法运行了两周天。

    在内功心法修炼中,慕容翊周身形成一股真气团团环绕。修习完毕,慕容翊只觉得神清气爽,刚才梦中那让人惊悸的心情都平复下来。

    这块精武石,真是个宝啊!对于人的武功修炼真是大有裨益啊!只可惜天下再难找到第二块了,否则,我慕容翊就是耗费巨资,也得买一块啊。

    慕容翊一边想着一边往楼跃回。

    回到屋内,师父已经收拾了桌子在摆碗箸,师娘正往桌上端稀饭酥饼和菜。

    师弟师妹也陆续洗漱完毕。他们的包裹,已经和自己的摆放在一起。

    早饭吃毕。师兄妹三人和师父师娘在楼前告别。

    公孙尚益一声唿哨,一群马儿顷刻间就飞奔过来。

    “爹,我把马都唤来,您看看,什么样的马是您觉得可以骑出谷去的。”公羊尚益谦恭地对着父亲询问道。一转头,看到他的马儿,突然对着妹妹叫道:邹思灵,你干了什么好事?你把紫云搞成什么样了?”

    邹思灵无辜的睁着大眼,对着哥哥说,“哥哥,爹说了,不能骑奇怪的马出去,所以我就给紫云换了个妆啊。我曾在书上看过,世上的马白的黑的棕色黄色的居多,我就给紫云换了一个黑色妆罢了。”

    慕容翊在心里憋着笑,紫云,马如其名,毛色本是玫瑰紫色的,这会儿已经被师妹弄成了黑色。

    那紫云嘶嘶的叫着好像知道是在谈论自己。公羊尚益对妹妹吼道:“你到底给紫云吃了什么?”

    “也没有什么,只是给它吃了点补药,以后能恢复的,有我呢,哥哥你放心。紫云你也别怕,没事的,等你回到谷里,我自然会回复你美丽的本色。其实我也不想你这个颜色啊,我最喜欢你原先那漂亮的毛色了,只是要出谷面对一些俗人怕你因此受伤害。紫云,你放心,我保证会让恢复原样的。”

    邹思灵的调皮捣蛋那是自就有的,师父师娘好像也不奇怪,只听他们兄妹在这里争论着。可能也在看好戏吧!慕容翊心想。

    “好了,尚益啊,这个紫云,除了毛色特殊,外形还比较普通,这样变了个黑色,也不错,就给你妹妹骑骑吧,她是自就喜欢紫云的,应该不会害它的。”邹学敏忍不住帮着女儿说话了。

    公羊尚益此时也无可奈何,他就走到了一匹龙头马前,对着母亲说:“那就让我骑这匹马出谷吧。这匹马,也没多奇怪,只是眼睛呢,有点牛眼睛的样子,还有就是有两个角,不过这角也不太突出,我出去的时候,把马头上挂点东西遮挡遮挡,行吧,娘?”

    “龙头就似马头呀,可以吧,你自己在外注意点。”邹学敏一边抢着回答儿子,一边看向自己的夫君。是啊,都已经帮了女儿了,儿子也不能太打压。公羊愈之缓缓的点了点头。

    公羊尚益见母亲发话父亲点头了,也就从刚才的愤怒转变为欣喜,他没想到会这么顺利。这也多亏了妹妹,唉,对她的怒气稍平。

    “三师兄,那你还是骑飞吧。你也熟悉了它,爹也说这匹马的样子还比较普通。”

    “谢谢师弟。”慕容翊从善如流地说。

    马的事终于在这样的算计和侥幸中协商好了。

    邹思灵事先预备下了两副马鞍给哥哥和自己,此时,终于又显出了一份乖巧和贴心。

    三人绑好了马鞍和行囊,跨上马,再次向公羊愈之和邹学敏作别。

    “灵儿,爹提醒你,在谷外切不可任性妄为,须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何况‘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只可存好心,行好事!”

    “女儿谨记爹的教诲!爹,娘,你们放心吧。你们在谷中要好好保重!我和哥哥会尽早回来的。”

    而后,公羊尚益带头,三人三马往山谷深处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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