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靖尧摇了摇头,“我不知外头传成了什么样,似乎她看待我有些抵触。”
“若这窦蔻姑娘真与他人不同,那她就算知道了外头是怎么传得王爷,还是会用自己的眼睛去看。”
卫靖尧收起了和离书,“也罢,我从未想过强求于她。”
七宫撇了撇嘴,外头风雪正大,可春却也马上就要到了不是吗?
马车渐渐停下,禁卫认清了脸,让窦柏和身后跟着的人进去了。
窦柏跟着禁卫再次走到了福榕的牢狱门前,将钱袋子放在禁卫的手里,这门就打开了。
“福芷嬷嬷,可抓紧着些吧,我就不进去了。”
福芷一路无言,内心汹涌而来的自责和愧疚感让她难以呼吸。
她点了点头,转身走进了昏暗中。她看见了福榕,她贴着墙,坐在角落里抱着膝盖。
她老了,却在这几天老了更多。
“姐姐……”
福榕的手上挂着链子,链子清脆的撞击着福榕靠近了一些,福芷这才看清了窦柏说的不是假的,更不是唬自己的。
她的手腕上都是伤口,像是挣扎时的摩擦擦破了手腕。她的嘴唇发白脱着皮,脸上的褶皱似乎更深了,头发乱糟糟的穿插着杂草,总之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姐姐……都是……都是芝儿的错……”
福榕伸了伸手,却没有搭上她的肩膀。
“我都明白,老夫人拿咱们的老母和哥哥的孩子要挟你了对吧。”
福芷点着头,“昨日她才撤走了守在哥哥家的人。我……我无能为力……”
“我都明白,妹妹,你听姐姐说最后的话。大公子已经答应了我的遗愿,哥哥和娘会举家回乡,你跟着大公子回去去帮三夫人,别再为了老夫人卖命了,那不值得。”
“可……”
“你听我说,芝儿。老夫人现如今将我推进了这里,我再也出不去了,我求了大公子给我一个痛快别再受皮肉之苦,明日绞刑送我上路算是我以命抵罪,我无悔无怨,但,妹妹,你若还替老夫人做事,下一个就是你,她又怎么会放过我们的亲人?”
福芷摇摇头,“姐姐,如今老夫人对我提上了戒备,已经不让我在屋内多伺候了。我如今什么都做不了了。”
“如此更好,赎罪也好,补救也好,老夫人她不会再重用你,自然不会再对你好。你见我这样,她来见过我一次吗?她甚至,又难过那么一回吗?”
福芷摇了摇头,回来后老夫人就主张着让丫头进来伺候,从未见她有什么伤心的时候,更是绝口不提福榕一句。
“姐姐,我明白了……”
“好好活着,不要再自责,我能到这来除了拜老夫人所赐,更是自己造了孽。我明白你是无奈,有因必有果,我该下地狱的。”
福榕还是伸出了手,轻轻扣在了福芷的手背上,福芷看见了,在她的指尖还有些血迹。
“虽时日无多,但我仍望你能活得明白些。明日傍晚,记得来替我收尸,万不可看着我上绞架,我会走的不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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