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他上了他的勾,还是他上了他的船。
夏淮安和刑天,在那场顾省的葬礼之后,遇到了。
他执意来找他,他可以在等他。
否则,这么多年任由军方怎么努力都仿佛是人间消失了一样的四爷,又怎么会被夏淮安给轻易遇到。
然而这各种曲折,先不提。
是一间茶馆,古朴的,没什么华丽的装饰,楼下有唱戏的,像是很多年前的风格,老板刻意打造成那种旧旧的味道,就连喝茶用的被子,还有这碗筷,都是当年的味道。
据说,就是当年的真品,经历了很多年的岁月的,你若不心打破一副,可都是要十足十的赔钱的。
刑天朝着夏淮安示意了一个眼神,“坐吧,这边的大红袍还不错,试试么?”
夏淮安摇了摇头,对站在旁边的服务员道,“来一杯清水。”
纵然不用唱歌了,他还是会习惯性的保护着自己的嗓子。
刑天也没多说什么,跟着道,“一杯大红袍,要官窑烧出来的杯子,配上点招牌的点心,你看着上就行。”
这一看就是遇到懂行的了,服务员,偶不对,在这家店里,要称之为二,应了一声“好嘞!”便退下去准备了,听口音是北京人,说话的京味儿特浓。
“这边的点心也挺味道不错。”
“常来?”
刑天摇了摇头,粗略盘算了一下,“上回过来,还是十年前的事儿了。”
他也不算是真正的避世,每隔一段时间,也都会出来溜一圈,总有些琐事儿要办。
十年……
夏淮安细长的手指瞧着桌面,实木的桌子,看起来古朴,却十足十是红木实心的,金贵的很,敲的时候,发出来的声音也是厚重的“咚咚”声。
“也许你听过我的名字,刑天。”
夏淮安微微颔首,“如雷贯耳。”
当年,响彻这个中国的神话不是吗?
要的东西很快就上来了,刑天就这热气儿,喝了一口茶,满足的叹了一声,味道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清水放在夏淮安跟前,他也没什么心思去喝一口,只是凝眸看着当真是来休憩的刑天。
“想要问什么就问,过了今天,你再想找到我就难了。”
夏淮安手心里隐隐冒出了一些热汗来,大概是这么多年的往事,那层薄薄的傻,就要在今天解开了,心里焦躁的很。
“你认识,夏伏和孟子琳吗?”
刑天点头,眉眼一眯,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的孩子都长那么大了吗?
“你的父亲和母亲,对吗?”
“你知道……”
“他们都是十七队的人,你的母亲,孟子琳,是十七队唯一一个女队员,你的父亲,也是我十七队里的人。”
他们居然……是特种部队的人?
夏淮安眉头皱的死死的,为什么他从来都不知道?印象中,父亲和母亲都是很温和的人,除了平日里工作比较忙,但是他知道的啊,从他有记忆开始,父亲就在夏氏集团工作了,又怎么会……
“有些是机密的事情,我不能说,不过,有件事情我可以告诉你,他们是特别优秀的军人,也绝对不会让别人有可乘之机伤害到自己,他们有天生的对待危险的敏锐程度。”
“那他们又怎么会出车祸?”夏淮安的音调瞬间拔高,那场漫天的大火,他分明是看见了的,在新闻里,铺天盖地的,全都是他的父母被大火吞灭的消息,甚至运回来的尸体,都已经面目全非,只有身上的手势,依稀可见。
“除非是最亲近的人,别人,总会有防备之心的,不是吗?”
最亲近的人,是夏国栋吗?夏淮安抿了抿唇,“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推卸责任?”
“我若说一句死,他们一定会自我了结不问原因,我刑天需要做任何手脚,推卸责任吗?”十七队所有的人,都信奉着一个神,那就是刑天。
当年他带他们从亚马逊丛林里活着出来的时候,一群人7天弹尽粮绝,硬生生就地取材,靠着吃蛇肉活了下来,走了出来。
从那时候开始,他们的命,就是刑天给的。
“口说无凭。”
“我又没非要你信。”刑天挑眉,嘴角上扬,大概有些乐不可支。“你是故人的孩子,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哪怕是,让夏国栋死,我都可以。”
“你说是夏国栋,有证据吗?”他纵然早就已经将夏国栋当成是仇人了,可是那老狐狸根本没有一点破绽,那么多年过去了,所有的证据,全都烟消云散了,还能摸得到什么?
“你不过是想要一个答案,原来还需要证据吗?”刑天叹了一声,两手一摊,“我可没给你准备任何证据,我说是他,就是他,你爷爷之前将夏家继承人的位置给了你父亲,这点,够不够当证据?”
“当真是……给了父亲吗?”
他听到了,很的时候,在爷爷的书房门外,可那时候,只当是一场梦,或者是不曾实践的诺言,可若是夏国栋也知道了这件事呢?
“我给夏伏和孟子琳一个面子,你说让夏国栋死,今晚我就让他死。”
“不用。”夏淮安下意识的拒绝,不知道怎么了,刑天说出口的话,他就是想要信任,“我自己来。”
“那夏家呢?要我帮忙么?”
夏淮安一愣,蹙眉看着手中的杯子,夏家……么?
“你若是答应我一个条件,这个夏家我都让他夏国栋亲自交到你手上,怎么样?”
“什么条件?”
刑天勾唇,“娶我的女儿。”
夏淮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刑天说的对,他不过是想要一个答案,一个,当真能够下得了狠心将夏国栋还有夏家毁灭的答案。
至于夏家,这样腐败的躯壳,他根本没有任何兴趣,之前说会亲自拿回来,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怎么办?整个夏家,他都想要毁掉。
“我结婚了。”夏淮安定了定神,看着他,“我妻子很好,也没有人能比得上她,至于夏家,我没有那个意愿。”
“你可要考虑清楚了,做我刑天的女婿,就是做了整个刑家的女婿。”
“刑家,我还看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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