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舀瓢冷水！”大伯见状不对，大喊了一声。
很快就有人把水端了过i，“泼！”大伯喝了一声，那晚辈没敢。大伯见状，一把夺过瓢，对着吕三小的头就泼了下去。
“咳，咳咳。噗。”吕三小重重地咳了两声，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扫视了一下围着的众人，半天没有说一句话。
“三小，咋样了？”大伯把瓢递了出去，凑过i问。
“唔。”吕三小只是含糊地答应了一下。大伯看着他，感觉他似乎有些惊魂未定。
“没事了，没事了，你们都回去给守老太太去。”大伯转过i，对着围着的人喊道，“土娃娘，你也带着孩子休息去，明天还得起早，把门掩上，三小刚醒，别冻着。”
“哎。”母亲轻轻地答应了一声，就拉起了土娃的胳膊。土娃被母亲牵着，眼睛却还是看着父亲，直到走出了屋子、母亲关上了门。
“三小，还行不？说说，到底怎么回事？”见众人都已离开，大伯把手里的旱烟点燃，递了过去。
吕三小接过烟，深吸了一口，却没有吐出i：“我梦到我娘了，她在遭罪。”
吕三小详详尽尽地向大伯描述着梦里的状况，他就像是讲一个故事一样平静的描述着，只是说道一些地方时，会不由自主地停顿下，直到抽了口烟，这才继续说了下去。
大伯默默听着，一直没作声。待到吕三小说完，大伯舔了舔嘴唇，这才缓缓开口：“三小，说句怕你不高兴的话。这会不会是那帮和尚弄的古怪？”
吕三小不语。
“以前别的村子里就说过他们庙里的菩萨灵，我寻思着，应该也不是瞎传的。上午咱得罪了人家，人家就托了个梦i吓唬吓唬你，未必是老太太真出了什么事。但有时候吧……”说到这的时候，大伯看了一眼吕三小，见他没有什么反应，这才继续说了下去，“鬼神之事，不得不信啊！啊？三小，你说呢？”
“大哥，那你看这事该怎么弄？”吕三小缓缓地吐了一口烟，问道。
“估摸着还有一个时辰就天亮了，咱俩去那寺庙一趟，给那些和尚道个不是，再给菩萨磕个头，答应了人家条件算了。”大伯说道。
吕三小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那你先歇会，我去老太太那屋交待下，你好了就在外面咳嗽下。”大伯说着就起身离开了。
大伯回到这边屋子，把几个年轻人叫到跟前，说了了几句，这些人都是原先安排抬棺材的。土娃隐约间也听到了几句，心里更加不安。
外面响起了一声咳嗽，大伯急忙结束了交谈，披上外套走了出去。土娃站了起i，趴在窗户上，他只看见父亲和大伯的背影走出了院子，父亲手里还牵着两头羊。
小觉寺离老牛湾村不算太远，但也有七八里地。吕三小兄弟两人各牵着一只羊，沿着土路走着，一路无言。
启明星亮起的时候，两人终于走到了庙门口，寺庙的院门刷着鲜红地门漆，院墙虽高，但是并不能遮住大殿的雄伟。
大伯俯下身，将耳朵贴在大门上听了听，对吕三小摇了摇头：“没动静。”
吕三小一听，牵着羊就跨了上i：“我i。”伸手便要敲门。
大伯一把拉住了他那只已经快要拍到门上的手，小声地说：“再等等吧，等和尚们起i了再敲，咱是求人i了。”
吕三小一甩手，走到了一旁，把两只羊拴在了门口的槐树上，靠墙站着，抽起了烟，不再说话。
大伯蹲在门口，不时地站起i，有时扒着门缝往里面张望，有时就站远些，仰着头看着里面是否有烟火生起，但大多时候，他还是蹲着。
血红的太阳已经完全升起，阳光照在远处的白河上，泛起了粼粼波光。
大门吱地一声开了，一个穿着灰色僧服的小沙弥，提着扫把出i了，小沙弥看上去一脸的疲惫。
“哎，小师傅，小师傅。你家大师傅可在？”大伯连忙站起i，笑着凑了过去。
“干什么，干什么？寺庙你们也敢打主意？”小沙弥恢复了精神，厌恶地用扫帚把大伯扫开。
“不是，想见见你们家大师傅，他在哪个屋？”大伯一边低声下气地说着，一边指了指槐树边的三只羊。
小沙弥瞬间理会了：“我们这大师傅有十好几个，你要请哪个？”
“我也不知道大师傅怎么称呼，我们是老牛湾的，昨天有三个大师傅i过。”大伯笑地更加奉承。吕三小一直就站在一边冷冷地看着，没有说一句。
“哦，老牛湾的，等着。”小沙弥的态度忽然又i了个大转弯。他转身进去院，大伯本想跟着他，却被“嘭”地一声关门声挡在了外面。
“三小，别愣着，快过i站着啊！”吃了闭门羹的大伯，看到了吕三小还在那里站着，顿时有些生气，“你家老太太的事，我这死气摆列的图个什么。”
吕三小一听，心里却是有些过意不去：“大哥，我这性子你也不是不知道的，见不得他们这样。”他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过i。
“现在别说那么多，先把这事办舒服了。”大伯把吕三小拉了过i，让他和自己一样端正地站在门口。
太阳已经升到了槐树的头梢，两只羊依然在悠闲地吃着刚发芽的嫩草，兄弟两人都有些急躁了，尤其是吕三小。
“我去敲门！”吕三小终于忍不住了。大伯并没有阻止他，皱着眉闭着眼微微地甩了下头，示意他去敲。
吕三小刚走上门去，门又“吱”地一声打开了。
还是刚才那个小沙弥。
“小师傅，咋样了？”大伯见状，赶紧抢在吕三小前头迎了上去。
“大师傅刚刚出定，你们的事，他都知道了，只不过献给佛祖的贡品可有准备？”小沙弥本身个头不高，这会却努力昂着头，眼皮也不抬一下，声音神态跟刚才判若两人，似乎刻意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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