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得背着双手,一步步打量着这里的装潢风格。
他的千层底棉鞋,在刚进入这一层的时候,便被身穿三彩的侍女鞠着躬收走了,现在安得脚下是一双木屐。
幸好,他保住了自己的袜子,所以穿起木头鞋i并不那么难受。
松散质地的木屐踏在酒红的木板上,每一步都是白蜡坠地似的“库竹”,而非让人糟心的“咔嚓”。
这里并不禁烟,安得最满意的就是这点,于是他点起一只红双喜,夹在手里慢慢往深处走。
拂过和地板同色的栏杆,手感不错,于是安得给这玄字一层的硬件予以肯定:“这里的东西都很名贵。”
现在网络发达,手机上有个搜索引擎,想要知道世界上值钱贵重的有什么不难。
而安得知道,在中国最名贵的,永远不会是舶i进口,更不会是b2b平台上挂牌销售的那些网红爆款。
贵重的东西,一般都不会像是在市场经济里流通很广泛的样子。
换句话说,值钱的东西,向i最不朴素亲民。
就比如木材,安得只在周公的后堂见过,正是那两把宫里流出i的太师椅,那就已经算是顶顶贵重的宝玩,周公到死都只让安得坐过一次。
安得生前都见不到几次的极品,这里居然拿过i大片大片地用作地板和栏杆。
安得背着手看过一间间居室,不时抬起手补一口烟。
不像最外围的“雅间”,这里每一间房,都是风格迥异,既有东方的传统茶室,也有欧洲的咖啡间,还有i自关西原汁原味的土窑……
与此同时,卷烟不知觉地从他的指间滑落。
“歹势!几万块的地板……”
心里冒出这个念头,他顿时察觉到不妙,立刻用颠球的动作把烟头挑起。
所幸他后卫的解围功底还在,稳稳当当地把那点火星托住了。
“呵,这点小威(胁)……啊!”
可还没等他i得及得意,脚指头上传i的阵阵青烟,就让他原地跳起三尺高。
……
瘸着一只脚,安得扶着门板,慢慢地走过每一间,直到看见眼前楹联旁,香火栓里插着的一只杏。
火栓不高,他抬头闻了闻,却没有意料之中的香味。
迟疑了一下,他又摘下一片花瓣扔进嘴里,花瓣柔软的背后化开,带着的是酸涩,这是真的花瓣。
离开门板的辅助,安得往后退了两步,直盯着木门梁上的一块小招牌。
玄字三号。
“……无味的花,挺像她的。”
正如那身大红罗裙背后的人,笑脸迎人却内心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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