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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里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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蟾宫中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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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月之下,紫霞宫中,那无极真人自缓缓站起身来,双手下垂,手背向外,手指微舒,双足分开平行,接着两臂再慢慢提至胸前,左臂半环,掌与面对成阴掌,右掌翻过成阳掌,说道:“其根在脚,发力于腿,主宰是腰,行手指,由脚而腿而腰,总要完整一气,向前退后,乃能得机得势。有不得机得势处,身便散乱,其病必于腰腿求之,上下前后左右皆然。猛儿,这便是太极拳的起手式,瞧好了。”

    随即那无极真人便自在王猛身前,是一招一式的演练下去,口中更自叫出了许多的招式名儿来,是道:“揽雀尾、单鞭、提手上势、白鹤亮翅、搂膝勾步、手挥琵琶、如封似闭、十字手……”而一旁的王猛自是目不转睛的凝神观望着,初时还觉恩师步子缓慢,但转到第十拳后,但见恩师是双拳紧握,刚若凝重如山,柔又轻灵似水起来。

    再演百拳,那无极真人犹自闲庭信步一般的,继续在演练着太极拳法,只是口中却是缓缓说道:“太极者,无极而生,动静之机,阴阳之母,阴不离阳,阳不离阴,阴阳相济,皆既神明。动静开合,行云流水,虚中有实,实中有虚,心静身正,益气运行,开阔虚实,内外合一,运柔成钢,刚柔并济。猛儿当要谨记,太极者,重势不重实,重意不重力。”

    “是,谨遵师傅法旨。”在一旁正随恩师演练太极拳的王猛,是但听恩师面提耳命似的告诫来,忙忙自认真应道。毕竟王猛没有专门研习过,中间自有许多不明白之处。见王猛面有迷惘之色,那无极真人便是来问道:“你懂了几成?”

    “弟子愚鲁,倒是记下了口诀,只是想要吃透却不可能,应算识得了四成吧。”王猛也是谦逊答恩师问话道。而其师,无极掌门听至此处,还算满意似的点了点头来再道:“那也不错了,为师老了,你又有许多红尘俗事要梳理,乘着这几日好好点拨于你,毕竟你可是某此生唯一弟子,他日莫要污了某的名头。”便如此这般,王猛夫妇一行直住够了五日才走,还是在信鸽不断催促之下方才去的。但谨遵恩师法旨,留下了七十余戏子弟子于武当山下,将原来武当山下的戏院扩建几倍,更是为恩师留下了许多新的剧本。

    中秋之夜,蟾宫桂前,山间夜色凉如水,当真如那杨万里所写下的一般,当真不是人间种,移从月中来。广寒香一点,吹得满山开。而在这蟾宫桂下,如今可是聚齐了王二王三叶三娘,便是连那苏仕龙也来了。戏帮上下四位长老到齐,王姑娘杨柳李楠三位女儿家也来了。当然王夫人也来了,一下子还是有些尴尬的,但好在今夜中秋,尴尬场面,确是被节日气氛给冲淡了不少。桂下置一极大拼桌,楞是坐下了近千人之多,可想这围着月桂而拼的桌子得有多大?

    这不席间王猛为了冲淡身边几位女孩儿的不好气氛,又自开始强行飙起诗词来了,是摇头晃脑吟道:“人间至味,天上倾倒与饮,时中秋,入腹几千盏?银河共影,妙处与谁说?怡然我心。

    应怜沧海过客,万相为宾,孤月冷照,世人梦不醒,不知今夕何夕,明日是阴是晴?”

    没办法古人吟诗向来都是要摇头晃脑的,入乡随俗,入乡俗随。在场众位弟子人等,在惊闻自家这五大三粗身形巨伟的帮主,竟然吟诗起来,纷纷是举杯盛赞,齐齐吹捧起来。楞是将面皮真厚的王猛,给吹捧的有些腼腆了起来,而望着王猛囧杨的众位女子,才是终于露出难得的笑容,纷纷热络了起来。而坐在离王猛有三位之远的苏仕龙,是颇有深意的望了王猛一眼后,又复举杯再饮起来。

    何以要办这隆重中秋之宴会?其实在各地戏帮集合处,都是有办的,旨在增加弟兄们的归属感罢了。用心良苦!且说上菜上酒的弟子人等,是鱼贯不停的送着菜肴,酒水,委实也是席间吃喝之人太多,但总好在戏帮弟子更多,总是安排得过来的。

    人多吃饭香之言语,果真诚不我欺也,说在场众人,几乎都是酒到杯干,极为豪迈的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着。主要还是今日那株巨大桂树开花了,当真送香十里,和风甚是令人畅快不以。说这古人的酒因提纯问题,向来清淡,但毕竟是酒到杯干的在饮,多了还是会醉的。为防万一,王猛特令男女分席,女弟子去了蟾宫后院吃喝,男弟子人等也陪着帮主在月桂之下吃喝。当然王夫人,及王姑娘杨柳李楠三位,就坐在王猛身边,无妨。

    再来说说这叶三娘,不愧是原蟾宫帮中帮主,当真甚是健谈,说起大宋各派的武林轶事,竟有许多连苏仕龙也不得而知的。她还点评了天下各派,甚至连绿林豪客也未放过,直至说到戏帮之时,更自推崇备至,对戏帮中众位长老,连着弟子人等也皆是交口称誉,盛誉不止。出言间虽似漫不经心,但一褒一扬里,却竟无一句相同之言,可见其侃大山功力,当真已至满嘴跑火车境界了。

    直吹得众戏帮弟子人等,又是欢喜,又是佩服不已。

    再加她更为酒到杯干,当真比男儿还要男儿豪迈多了,在她脸泛红霞,微带酒晕之际。王猛可是细细打量过了,但见得这位叶长老实是十分美丽之中,更隐隐藏着三分英气,三分贵气。说往日里叶三娘在王猛面前藏的很深,只有依从,从无半分贵气显过,但此时却是她入醉七分之时,虽然掩饰依旧,但贵气还是显了出来不少。直将王猛给瞧的,自陷入了深深的思虑之中去了。

    “四海之内,皆兄弟,帮主但且放心,属下之志,只为助帮主大业得成而已。来来来,便将一些事托付奴家这个属下如何?日后但有帮主所命,奴蟾宫堂必定尽心竭力办妥。”察觉到帮主的打量眼光,那叶长老也自借着醉态,娇媚的附在王猛耳边轻轻说着悄悄话,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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