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渄向方老神医下跪行礼,方老神医却没有立刻让裴渄起来,足足让裴渄跪了半分钟才让裴渄起来。
现场气氛立刻就冷了下来,只是在场之人对方老神医都有所图谋,因此,面上都不敢多说什么。裴渄则咬了咬牙,在心中暗中计较一旦得到仙家秘方,就要好好收拾方老神医的计划。
“老人家。”陈太后首先打破了尴尬沉默的气氛,说道:“哀家将若云视为自己的嫡亲孙女,若云现在是享朝廷供奉的县主了,哀家做主,若云出嫁,内侍省按照郡主出嫁的规制准备嫁妆,不知道方老神医觉得妥不妥,会不会太薄了?”
方若云听了,心头也不禁涌起一丝兴奋。
“这些黄白之物,草民不在乎,若云也不会在乎。”方老神医说。
“毕竟出嫁是女人一辈子的头等大事,嫁妆还是需要重视的。”陈太后说道。
“老人家有什么需要陪嫁给若云的,可以一并告诉,到时候哀家命人写到嫁妆单子上来。”陈太后说道,她迫不及待地想确认方老神医是否会将延年益寿的仙家方子当做嫁妆传给方若云。
沐淑妃、裴渄知道陈太后的心思,各怀鬼胎地细细听着。
“草民身无长物,有的也不过是些草药方子,就不用写到什么单子上去了,多谢太后娘娘了。”陈太后听到草药方子,觉得那便是方若云之前提及过的延年益寿的仙家方子,十分开心,却也有些着急,希望可以快些拿到。
“是哀家世俗了,还请老人家见谅。”陈太后说到。
方老神医摆摆手,表示无所谓。
“祖父,您怎可直呼太子名讳。”方若云赶紧提醒道。
“还请太后、皇上原谅祖父的茹莽。”方若云说道。
“安和,方老神医自在惯了,你不要一直用宫中的规矩约束他。况且你嫁进来,我们便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需要如此拘谨,你且放宽心。”梁帝说道。
“你这丫头,来这京城不过一年,怎么变成这副样子。”方老神医怪嗔道。
“裴泠那家伙呢?”方老神医突然问道。
“老神医,晚辈在此。”裴泠人未到声先至,不一会,裴泠就带着杨曼清出现在殿中。
“儿臣参见太后、父皇。”裴泠带着杨曼清向陈太后和梁帝行了礼之后,立刻对着方老神医恭恭敬敬地行了晚辈礼:“晚辈携内子曼清,见过老神医。”
方老神医见到裴泠时的神色明显比刚刚见到裴渄要好上许多,他摸了摸自己花白的胡子,看了看裴泠,又上下打量了一番杨曼清。
杨曼清笑意灼灼地站在裴泠身边,坦然地接受方老神医的打量和审视,这样坦荡的举止让方老神医不由自主心生好感。
“果然是郎才女貌、人生一对,难怪当年你病的快死了,还絮絮叨叨地念叨着媳妇儿的名字。”方老神医哈哈大笑。
裴泠被方老神医这么一说,开始有些不好意思,之后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他就是爱杨曼清啊,整个大梁都知道,有什么可害羞的。
而杨曼清听方老神医这么说,立刻红了脸,但又觉得无比甜蜜。
“父皇,方老神医舟车劳顿,不如就先安排在东宫之中休息吧。”裴泠说道,他的恩人来了,他自然要好生招待的。
裴渄一听,也说道:“父皇,儿臣看还是不必麻烦五皇弟了,儿臣在王府附近有一处别苑,不如请方老神医住在那里,毕竟若云马上要嫁给儿臣了,照顾方老神医是儿臣应尽的责任,不好劳烦五皇弟了。”
梁帝有些为难,倒是方老神医开口了:“草民与裴泠是旧识,还是住在裴泠那里比较自在。”
方老神医开口了,梁帝没有理由不同意,便说道:“也好。而且安和是太子的义妹,将来也会从东宫出嫁,方老神医住在东宫,反而更方便了。”
“多谢陛下成全。”方老神医抱拳道,这是今晚他对陈太后和梁帝行了唯一一个礼。
这样一来,沐淑妃和裴渄的脸色就有些难看了。
方老神医来到东宫,立刻就对方若云说:“我看那家伙不像是好人,你到底喜欢他什么?”
方若云不料方老神医会这样讲,她当然知道裴渄不是好人,不仅仅不是好人,还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混蛋,但她怎么和方老神医解释她为什么要嫁给裴渄呢。难道要她和自己的祖父说,因为她给裴泠下了媚药,裴泠没有上当,她却被裴渄趁人之危,失身于裴渄了嘛。如果方老神医知道了,非但不会帮着方若云,还会狠狠教训她一顿。
方若云只能说:“爷爷,您别说了,孙女,孙女嫁给魏王,是心甘情愿的。”
裴泠、杨曼清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哎,我看那裴渄就是不顺眼,人长得倒是周正,只是那眼睛里都是算计和精明,根本不是个好人。”方老神医不知道内情,对裴渄十分不满。
方若云的脸色更难看了。但裴泠与杨曼清在边上,她只能硬着头皮说:“魏王待我极好。”
“还有你那未来婆婆呢,我看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主。”方老神医说道。
“祖父。”方若云有些失去耐心了。
“好了好了,女大不中留,你自己选的人,自己看清楚便是了。”方老神医说道。
方老神医再不理方若云,而是走到杨曼清身边,一把抓起杨曼清的手,为杨曼清把起了脉。
方若云一见方老神医为杨曼清把脉,心中就有些紧张,她怕方老神医看出端倪来,毕竟她的医术都是从方老神医处习得。
“刚产了?”方老神医放下杨曼清的手问道。
“回方老神医的话,一个多月前,晚辈不慎产了。”杨曼清说。
“身子骨还是没好全。”方老神医说。
“那怎么办?”裴泠万分紧张,立刻问道。
方老神医看着裴泠这个样子就想笑,他说道:“知道你心疼媳妇,你放心,老夫一会开个方子,你照着吃上几贴就好了,保证你们三年抱俩。”
杨曼清面色绯红、裴泠嘿嘿傻笑,而方若云则露出了不甘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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