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急匆匆地碎步跑入御书房,向元禄耳语两句。元禄瞬间脸色大变,没有任何犹豫地进入御书房内。
御书房内,梁帝、裴泠以及杨坚、周应中、曹可仕等大梁的肱骨之臣们正在商议大事,按常理,此时元禄是不该也不敢进去打扰的。可太监来回禀之事实在是大事,元禄一刻都不敢耽误。
“什么事?”梁帝见元禄进来,开口问道,虽然知道非重要之事,元禄不敢随意打扰,但还是流露出了不悦之情。
寒冬腊月,元禄的额头上竟然沁出了汗,他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道:“回皇上,东宫来报,说太子妃出事了。”
裴泠听到的瞬间,就犹如一支箭一般离开御书房,向东宫跑去,连向梁帝说一声都没有。
在御书房中的众人神色各异,太子妃如今身怀六甲,说“出了事”,八成就是腹中胎儿出了事,杨曼清腹中的是东宫的嫡长子,若是有个好歹,一定会掀起一阵不的波澜。
虽然梁帝已下旨,将杨曼清归入崔家,可与杨坚的关系毕竟摆在那里,众人倒是偷偷打量起杨坚的神色来。
从御书房到东宫的路并不算远,裴泠已经走过无数次了,闭着眼睛都能走到,可今日,裴泠却觉得这段路是世界上最远的一段路,如何走,却也走不到,他想立刻看到杨曼清。他来不及听元禄细细禀报杨曼清究竟出了什么事,只想立刻守在杨曼清身边。
裴泠觉得似乎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他才回到东宫,回到正房。只见一盆一盆的热水往房里送,又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往外端,宫女太监们见裴泠回来,各个都吓得要死,若是太子妃出了何事,她们不敢保证裴泠会不会杀了他们。
裴泠不管不顾地就要往房里冲,却被东宫的嬷嬷拦住:“太子殿下,产房污秽,您万万不可进去。”
裴泠哪里会管这些,一把推开嬷嬷,进了房间。
房间里充斥着血腥味,裴泠只觉得头昏脑涨。他快速走到正房,只见御医、产婆、嬷嬷等人围着杨曼清商议着什么,他自幼习武,耳聪目明,即使百步之外的声音他也能听得到,但此刻,近在咫尺的几个御医和宫人们说什么他都听不见了。裴泠透过交错的人群看到躺在床上的杨曼清,杨曼清就那样了无生气地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应该是已经陷入了昏迷。
“太子殿下,您怎么进来了。”
“快出去吧,太子殿下。”
房内的下人们七嘴八舌地劝道。
可裴泠却充耳不闻,他走到杨曼清身边。杨曼清前阵子凸起了腹已经扁了下去。杨曼清面色苍白,似乎已经失去了知觉,裴泠想,万箭穿心都不如他现在这般痛苦和难过。
裴泠握住杨曼清的手说:“愔愔,我来了。”
杨曼清却动也没有动一下。
锦心被急匆匆地接进宫伺候杨曼清。
锦心吓得浑身颤抖,她顾不得收拾东西,就直接随东宫的人进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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