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上公堂
何怀瑾闻言,低眉敛目,也不跟老江头绕弯子,他开门见山的道:“青天白日的私闯民宅不说,还入室行凶,按我朝律法,少不得要挨上几十大板罢。”
老江头愣了愣,有些错愕的道:“你是说,要把他们告上公堂?”
何怀瑾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的看着老江头,他说:“对于讲道理的人,咱们尽可跟他们讲道理,然爷爷以为叔公他们可是那会讲道理的人?咱们是同根连枝的血亲,可他们做的这叫什么事儿?破门而入,殴打行凶,说是土匪强盗都不为过。小林至今昏迷不醒,若非牛大娘发现,您跟小林,还不知会被打成什么样。既如此,咱们也没必要跟他们废话,直接上公堂,让县老爷主持公道,反正这事儿,他们必须付出代价,不然,将来岂不无法无天?“
何怀瑾说的头头是道,老江头根本无从反驳,也没想过反驳。
他也想给江澄他们一个教训,谁也不是泥捏的,江
小林现在还人事不省的躺在这,他也不是圣人,不可能这个时候了,还为他们开脱。
这么些年了,他也看清了他们的面目了。
只是,他一开始并未往报官这方面想,这会儿何怀瑾提起,他又觉得,真算起来,这其实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毕竟,他们是一脉相承的血亲,就算江澄他们做的再如何过分,亲缘关系摆在那,你请了里正来主持公道,人顶多也就是说几句江澄的不是,再警告他一番,这事情可能就不痛不痒的过去了。
但若是撕破脸告上了公堂,县老爷可不会管你这么多,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就按你说的办罢。”老江头叹息一声。
何怀瑾点了点头,算是接应。
几乎是老江头跟何怀瑾刚说定,江小渔就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睛,醒了过来。
何怀瑾勾了勾唇角,在江小渔躺着的软塌旁落座,轻声把老江头同意报官的事情说给她听。
江小渔当即喜不自胜,从软塌上爬起来,她火急火
燎的就要拉着何怀瑾去衙门。
彼时,江大贵正好来看老江头跟江小林,听到他们说要报官,还行色匆匆的要出门,他不禁愣了愣。
怎么说江澄跟江大富一个是他父亲,一个是他兄长,虽然他们如今关系不睦,但到底血溶于水。
江小渔也摸不清他心里如何打算,家里出事的时候,他能帮着搭把手,她很感激,但不管他怎么想,她已经打定主意要报官。
她反正,她一定要让江澄跟江大富付出代价,就连从前他们从老江头这里骗去的银子,她也要他们一并吐出来!
微微牵了牵嘴角,扯出一抹笑,江小渔目光剔透的看着江大贵,坦诚道:“想来叔父刚刚也听到了,我跟相公,我们准备去报官。爷爷跟小林被伤成这样,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此事叔父若是支持,我们自然乐的高兴,但叔父若是反对,我们也理解。毕竟,他们一个是你的父亲,一个是你的兄长,这也是人之常情。”
话毕,也不等江大贵回答,她就恭敬的朝江大贵拜
了拜,之后便拽着何怀瑾要走。
待他们走到门口,江大贵才急急追了过来,那双漆黑的眸子写满了真诚,他憨厚的看着江小渔,“小渔,我爹跟大哥,他们做错了事,确然该罚。我…我是支持你们的,不论你信不信。”
江小渔愣了愣,有些诧异。
江大贵又道:“你们去吧。大伯跟小林这里,有我看着。”
说着他就转身又朝客房走了去。
江小渔却笑了笑,朝着他的背影喊了句,“叔父,小渔信你。”
江大贵脚步顿了顿,唇角微微向上翘了翘,之后就进屋去了。
济民堂离衙门有一段路,江小渔跟何怀瑾两个去到那边的时候,恰是日高三丈。
击起鸣冤鼓,不一会儿就有衙役出来,将他们领了进去。
公堂之上,陈清事情由来后,那高县令便让捕快去临江村,把江澄父子押了来,另将牛大娘也一并请了
来。
此外,因江小林尚在昏迷,老江头伤了腿脚行动不便,他另外安排人去济民堂看了两人的情况,又把陈大夫跟江大贵请了来。
从镇上到临江村,一个来回差不多要小半天时间。
江澄从没想过窝囊了一辈子的老江头,有一天会这么硬气,这么不讲情面,竟然直接把他们告上公堂。
捕快上门的时候,他正心情不错的哼着小曲儿在村里闲逛。
冷不防被捕快逮住,他还吓了一跳,当即就挣扎着要跑,结果直接被铐上了镣铐…
他这才知道,江小渔跟何怀瑾,他们以私闯民宅,入室行凶的罪名把他跟江大富一起告上了公堂!
逮了他之后,捕快又去到他家里,把江大富也一并逮了。
江荣他们不明就里,还吓了一跳,当即就要跟人理论。
但这些捕快却不是吃素的,你要跟人死缠烂打,他直接就拔出官刀来,说你阻碍他们办公!
常言民不与官斗,捕快也算是官府的人,哪里是他们能招惹的。
只能悻悻然看着他们把人带走,之后便跟着一道去了镇上,看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待一应人证都到齐,高大人便开堂断案。
这江澄惯是不要脸,上了公堂,他也隐隐晓得自己今日怕是栽了,偏偏却不信邪。当着县老爷的面呢,还想诡言狡辩。
结果人高大人压根不管他,开口就问,昨日他是否去了老江头家?
在他去之前,老江头家的院门可是好好地?
他可是朝江小林跟老江头俩个动手了?
一连三问,问的江澄哑口无言。
这时候,江大富却道,昨日是江小林先动手的,是他先拿了根细竹竿打了江澄。
说着,他还直接走了来,捋起江澄的袖子,要给高大人看他手臂的伤。
高大人冲衙役递了个眼色,使他去看。
衙役走近,将江澄跟江大富身上的伤大致检查了一
遍,之后便到高大人身侧,耳语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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