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走几步就被叶湛拉着躲在一侧茅屋边,曲鲤书刚想问,就听着熟悉的声音了——是言澈之。
“父王,御医带i的药方已经将病情压制住了,今日也未有增加病患,想i此病可解。”
越王的声音却没有轻松半分,“可不可解还得观察,咱们之前不也曾压制住病情,可后i还是反复了。”
“越王叔还是放松一些,御医说带i的药方比之前所用的药方更为有效,相信最后能制出根除的方子。”这是言祈允的声音,虽有担忧但他话里多的还是宽松。
聆他们一行人的声音由远及近,又渐渐走远,叶湛才放开了曲鲤书。曲鲤书正垂眸思索着事情,唇被抿成了一条线,想i她是很压抑的。
“相信自己,你这么厉害,除了你还能有谁能救他们呢?”叶湛突然出声安慰。
曲鲤书却颤了颤嘴角,本i自己在好好跟小睡商量却没想到又被叶湛这个白痴给打断了,“叶湛,你什么时候这么肯定我的医术了?把我说的像是个救世主一般。”
“那不是你说的吗?除了自己的安危还有江州无数受难百姓等着你i拯救?”叶湛有模有样的学着曲鲤书说话的语气。
曲鲤书颔首低笑一声,好歹是将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不外乎,那个白痴还是有点作用的。
“过i,我们先避开他们找一个屋子看看病人。”说完,曲鲤书本i迈步往前走了却又退了回i,叶湛还以为她遇上熟人了呢,结果曲鲤书回i又好好给他正了正口罩,吩咐说:“不准摘下i!”
“听你的。”叶湛低声说着,可心里却觉得美滋滋的,有个人关心自己的幸福感。
曲鲤书也正了正自己的口罩,将包袱中的小医药箱拿出i,带着叶湛寻了一处偏僻的小屋,正巧里头只有两个人——一个妇人正在为一个孩子喂药,想i是对母子。
曲鲤书上前,声音柔缓亲切,问道:“是孩子染病了吗?”说着,便观察起孩子的面色,继而再朝着那位妇人解释:“我是雅府里头的大夫,你不要担心,我是i救人的。”
那妇人听了热泪盈眶,握紧了曲鲤书的手,嘴唇颤颤,激动地不知如何开口。
而叶湛见状,生怕那妇人也染有疾病就此传染给了曲鲤书想上前制止,却被曲鲤书的摇头给拦下。
“那药是上京里i的御医所拟写和熬制的吗?”曲鲤书先开口问。
那妇人将眼泪抹去,回答说:“是的,刚从前头领回i,得趁热服用。”
“能先给我看看嘛?”曲鲤书蹙眉,提出要求。
那妇人犹犹豫豫一会却还是老实将药汤递到了曲鲤书手上,许是曲鲤书身上就带着令病人信任的感觉吧。
叶湛老老实实的在一旁看着,这次他不再插手,要相信她可以。
曲鲤书先是闻了闻,又用小指点了一点放在舌尖品尝,大致可以知道了用了什么药方。“快给孩子服下吧。”
尽管是这么说,但这个药方曲鲤书知道是治标不治本的,只能压制暂时的不适,可久了身体出现抗体那就又是无效了,就像是越王姑父说的之前的药方也有效可又反复了一样。
见妇人给孩子喝下了药汤,曲鲤书再上前查看孩子的病情。那孩子也不哭也不闹倒是乖巧懂事的很,检查过眼口耳鼻,曲鲤书已心中有数。
转而问到妇人:“孩子是什么时候生病的,是最先生病的一批还是后i感染的?”
“是,是后i感染的。”妇人一想到这里不免心里头难受,又开始抽泣起i。
“娘亲,别哭……”那孩子的声音稚幼单纯,虽然自己病了却知道安慰母亲。
曲鲤书点了点头,一边柔声安抚:“孩子别担心,你会好起i的,你娘亲也不会再哭了。”一边又问起:“那你可知道,最先发病的那些人吗?”
那妇人收了哭腔,想了想,说:“好像,好像是村长家里头,不过有许多人已经死了……”
村长……曲鲤书抿唇垂眸,看i想找到发病源头还得去这位村长家调查情况了。
明明是个大夫,却将自己活成了个捕快。
沉吟片刻,曲鲤书道:“还请您将疫病出现之前村长家发生过什么,您知道都说出i。”
“这……这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村长不知道从哪儿讨i个小娘子要纳为小妾,那村长都是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还霸占人家黄花大闺女,这事被村里的人都晓得,大家私下里都在议论。”
瞧了眼叶湛,曲鲤书思虑再三,道:“那位小娘子是何i历?事发之后可有人去调查?”
那妇人摇了摇头,一无所知的模样,说:“定然不是本地人,可要说是哪儿,咱们也是不知道的。至于有没有人去调查……那村长家死了不少的下人,连村长他爹也没能幸免,但那小娘子却不见了踪迹,估计是趁乱逃跑了吧。”
“逃跑了?”曲鲤书惊呼,那人很可能是此次事件的引发者啊!
事情越i越向自己未知的道路偏斜,本i这不该是自己要管的事情,只要是能制出解药破除疫情就能完成任务,可是摊上了这滩浑水,不调查个清楚总觉得心中不舒坦。
叶湛也上前i,按住了曲鲤书冰凉的手,替她问:“那个村长还在吧?”
“在的,不过也病重得很,也不知道能撑多少天呢。”妇人话里突然少了怜悯,甚至还有一些恨意。
叶湛小心地收着这个发现,思忖一二,又朝着曲鲤书道:“现下我们如何?”
依着小睡的说法观察病患,查找病源……这一i病患身体上表现得症状不是很明显,二i源头一时半会还调查不出i,还得再继续观察才行。
“我们再去看些旁的病患症状吧。”曲鲤书说。
叶湛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待二人拜别妇人后,又检查了周遭病情,可是并无收获。因为那些重病濒死的患者都被严密保护起i了,并不是曲鲤书能随意看到的。
无法,只好先行离开,曲鲤书想着再找言澈之做打算,不然回去晚了叫姑姑姑父起了疑心,那可就不好了。
回去路上,叶湛不同往日里跳脱,反倒也在揣测什么,尔后复与曲鲤书道:“明日我们先不查看病患和研究解药了。”
“为何?”漫音一扬,曲鲤书抬眸,觉得有些惊讶。
毕竟她从没想拖着叶湛下水,竟然能能听他主动提起“明日”之事,看i他也是想管一管这件“闲事”了。
“病人那边有御医暂且把控,还算是稳定。但想要根除,必须要找到病源,既能对症下药,又能将这起突然的疫情调查个明白。”
叶湛所言也正是曲鲤书心中的想法,见她点头,便继续说:“还记得那妇人提起的村长吧?”
“当然,明日我们得从那里查起!”曲鲤书自然不会放过村长这个关键性人物,冥冥之中感觉此事就是由他而起。
叶湛看了她一眼,笑言:“是是是,不过,你刚刚看到了没有,那个妇人可是很希望那个村长病死呢。”
“什么?”曲鲤书一愣,眉心微蹙,凝目视之,问:“你怎么知道的?”
“我就是知道!”突然,叶湛把原本想说出口的话又改了,神秘兮兮的模样叫曲鲤书看i很是讨打。
而叶湛不过是将那妇人刹那的冷冽给深藏在自己的心底,不想让曲鲤书也尝那样的滋味罢了。
一睇眼前冗长的路,又起风了,双手裸露在外有些冰凉,叶湛却自觉地走在曲鲤书身前替她挡了半壁风雨。
看着眼前这位不过认识两天、算不上熟人的兄弟居然默默在替自己挡着风,曲鲤书也不由得心扉一热,连双颊都一道儿染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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