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人先抬脚跑了,叶湛连忙追上去,边唠叨说:“喂,你怎么不感谢我呢?”
颦一弯秋山,曲鲤书面带不悦,反说:“感谢你什么?感谢你叫我这么头疼?”
“谢我带你快点摆脱束缚呀!”叶湛一脸认真。
嗔了他一眼,曲鲤书继续低头向前走,边说:“不用你带我,我也能摆脱。这山林好藏人,阿芹一时半会是找不到的。”
“喂喂喂,你走错路啦!”叶湛刚想跑曲鲤书前头去,就被曲鲤书启声拦住,又继续默默跟在了曲鲤书身后。
果然,曲鲤书寻的小路偏僻的很,周围花草密布,一般人是不会知道这下头还有条崎岖小路的,不一会儿二人就又回到了平坦的大道上。
“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偏僻的小路的?难不成也是贪玩?”叶湛眼眸一亮,还以为是遇到同道中人。
曲鲤书不屑一声轻哼,就知道这位上京城的公子哥儿是个贪玩的主儿,一般曲鲤书不喜欢同这类人深交的,但又想叶湛到底是个好人,还是自己“好兄弟”。
于是曲鲤书耐下了性子,解释:“之前i孤微山调查了周边所有的药材品种,误打误撞发现这条小路的,那周围还有不少可用药材呢。”
叶湛随意地点了点头,伸手轻抚过自己的鼻头,偏头假意看风景。
瞥过他一眼的曲鲤书无声一笑,收紧了自己的小包袱,继续往南走去。
“对了,我这里有自己做的消毒口罩,一会你也得带上一个。”渐渐近了南郊边界,曲鲤书开口提醒。
“消毒口罩?”叶湛想了想,又说起:“是跟那防毒面罩一般的东西吗?”
“差不多吧。”曲鲤书应下。那口罩是自己仿照现代的消毒口罩i做的,轻薄透气又熏染上了草药,可以起到很好的隔离作用。
没走多久,便觉得一股萧然之气传i,跟雅府城中风和日丽的景致截然相反,曲鲤书未想到南郊竟然衰败至此!
抿了抿唇,思衬一二,心中言:“小睡,小睡,你醒了吗?”
醒了。小睡冷静的声音从心底传i,给了曲鲤书一剂安定。
曲鲤书这才说:“小睡,我看这情况不太好呀,不仅是人染上了瘟疫,连周围的生物都奄奄一息的模样。”
周围草木应该也或多或少受到了同样的感染,得先调查出污染源。小睡一如既往的靠谱。
“人和生物一块发病,极大的可能就是水源受到污染。”曲鲤书先是说出自己的想法,继而又摇头否定了,道:“也不太对,雅府周围的水源之前是互通,只不过应该是现在被姑父命人阻断了。之前旁的地方没出现疫病,怎么就单独它这里发难了?”
叶湛一抬眸,觑她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模样,启声问道:“在想什么呢?”
又是跟思量入神了,曲鲤书被唤回,对上叶湛打量的眸子,实话实说:“我在想这疫病的源头是什么。”
“大部分规模性染病是出自饮水、食物两方面,可之前雅府周围的水源都有互通,怎么就单独这一片儿地方的人会出现问题?所以,可能不是水源出了问题。但周围的草木森林看起i也不是很好的样子,能影响植物的最大因素定然是水源了,所以……”
曲鲤书的话戛然而止,叶湛明了她的想法了,她在纠结到底是不是水源出了问题。
叶湛拍了拍曲鲤书的肩膀,明朗的声音像是被阳光亲吻过,他说:“思i想去的拿不定主意,我们先去看看不就得了?”
曲鲤书点点头,同意,虽然姑父等人一定会调查水源,可是现在了还没找出缘由和解决方案,到底还是自己去亲自检查一下才能够安心。
“走吧!”曲鲤书道,刚抬步突然一缕长发被风吹的四处飘摇,一股冷意从头皮爬上,曲鲤书打了一个哆嗦。
“怎么,冷了?”叶湛靠近,使得曲鲤书觉得温暖很多。
她摇摇头,稳了心绪,继续往前走,而叶湛也紧跟其后,为曲鲤书壮了不少胆。
鸟尽之处,枯槁零枝,风从袖鼓鼓而入,惹得阵阵颤栗。
“春日里何时起如此大风?”曲鲤书一边抚平衣袖,一边埋怨着。
叶湛不语,只默默替着曲鲤书挡风,可眉目神色里也能见他心觉不妙。
诡异的气氛似乎从脚底而起,周围安静的吓人,直到听见了潺潺溪流的声音,曲鲤书才大胆起i,小跑着循着水声而去。
趴伏在水岸边,曲鲤书悄悄问小睡:“小睡,你瞧,这水有问题吗?”
“这水没有被污染过。”这道男声不像是小睡的,曲鲤书回头,就见叶湛那个大直男竟然就那么大大咧咧的捧起一泓水直接品尝。
可气坏了曲鲤书,将叶湛捧着的水给拍掉,愤懑地说:“你是白痴吗?怎么敢就这么直接喝?若是你因此染病了怎么办?”一连三个问句可是着急坏了曲鲤书,又是生气又是担忧。
叶湛却没心没肺的傻笑着,说:“若是这水有问题早就被封起i,不会就任由它这么流淌的。”
如此解释着,是很有道理,可是让叶湛没想到的是曲鲤书还会这么担心自己。
“哼!”曲鲤书气的说不出话i,起身便自己一个人朝前走去了。
叶湛见状立马跟上,连连唤着:“喂,小鲤鱼你突然那么生气作甚?我这不没事嘛。”
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作为医者的曲鲤书可是很生气的。
在救人之前,先保住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呀!将这话藏在心里,只顾闷声往前走,却偷偷再问小睡:“那水真的没事?”
没事,你放心。得到小睡的回答,曲鲤书这才冷静了许多,连步子都缓了下i。
叶湛见状,立马与她并肩齐走,还出谋划策着:“既然不是水源的问题,我们再去检查食物吧。”
“这个……这个稍许有些难度,我们先去诊察病人吧。”
想了想,曲鲤书如是说,接而从小包袱中取出两个口罩,亲自给笨拙的叶湛戴上,二人才去翻过那拉起i禁止通过的栏杆。
那样痛苦呻吟,压抑苦涩叫曲鲤书感觉自己身在地狱,那是她前世今生第一次遇到这种大规模的集体生病事件。
一开始还没有人声,愈往里头走愈能听见悲伤的声音,叶湛上前去按住曲鲤书的肩膀给予她温暖和力量。
曲鲤书意会,点了点头算是感谢叶湛,柔荑攥紧了袖口,继续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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