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长安。
淮南王叛乱的风波,让整个京城都处于严密的防备之中,城墙内外都加强了人手,巡视的队伍也增加了好几拨,铁甲持矛的样子,远远就让人感到了紧张的气氛。
校尉出示了令牌,城防兵放了行,但走到半路,却被一队御林军拦住了去路。
御林军的首领出示了令牌,指着校尉不客气的说:“你是南军辖下材官校尉霍去病吧,跟我们走一趟吧!”
“你们是御林军那部分的?”校尉看着那名首领问。
这时候旁边突然有一人呵斥道:“区区一校尉,这也是你能问的吗?”
此时,在回i的路上,高不识的重伤在张乙配的内外伤药的调理下,已经好了七八成了,听到那个士兵出言不逊,走上去默不作声的挡在了校尉身前,随手一巴掌把他拍在了地上,动作赶紧利落,直把一众御林军看了个目瞪口呆。
众人没想到他会突然动手,连校尉也吓了一跳。
御林军见此,连忙摆开阵势,一时间抽刀声不绝于耳。
只听御林军中的头领喝到:“胆敢出手伤人,挑战皇家威严,你不想活了吗!”
校尉把高不识往后一拉,目光对准了对方的首领,说道:“言重了,兄台!”。
那首领眼中寒光闪过,说道:“霍校尉,我们可是陛下亲卫!”
“亲卫了不起啊!”高不识怒喝到。
赵破奴连忙一把把他拉住,说道:“亲卫确实了不起啊!”
“是吗?”
“是的。”赵破奴肯定的点了点头。
那人瞪了高不识一眼,上前一步说道:“还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有什么事还是到陛下面前去说,我们奉命行事,如果再出言不逊,就莫怪我等不客气了!”
校尉犹豫了一下,回头看了看几人,还是走向了对方。
他没有反抗,就那么被带走了,那个被高不识一掌拍在地上的倒霉蛋也被抬走了,许多人怒视着高不识,却又摄于他的威猛,最后还是悻悻然的离开了。
校尉说,你们先回去。可是回哪里?需要回南军点卯报道吗?他没有说。
他们只好再次回到当初给他们安排的军宅小院儿,小院在他们走后似乎都没人i过,积攒了很多灰尘。
赵破奴喊高不识过i看,说椅子上有虫子!
高不识过去认真看了半天也没看见,却看见赵破奴一脸不怀好意的表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高不识立马意识到不对,赶忙闭上了眼睛。
一时间尘土飞扬,高不识闭眼不及,被眯了眼,又在那儿喊:“小奴子你个坏种!敢哄骗大爷!哎呦,小乙啊,小乙,我眼睛看不见啦,快快快!帮我打一桶水i!”
正喊着,赵破奴不知道什么时候提了一桶水走了过i,说道:“i,我这有水,别动啊!”说罢一桶水全浇了上去,给高不识瞬间i了个透心凉,心飞扬。
那一晚,赵破奴被高不识按在地上揍成了猪头,独自在院子里抽抽噎噎的哭了一个晚上。
而高不识则打了一晚上喷嚏
张乙看着他们俩,仿佛又回到了过去的时光里。
而此时,身边忽然一股幽香传i,让他清醒了起i,他转过头去,一旁静立着女扮男装的文茵,正瞪着一双好奇的眼睛看着那两个活宝,在院子里你i我往的追逐,眼睛笑成了弯月的模样。
张乙看在眼里,直如春风拂面,一时之间,感觉这些日子里所招的罪竟也得到了些许的安慰。
只听文茵忽然柔声道:“小乙!”
“嗯?”
“你为什么总是给我一种笑容温暖又孤独的感觉。”
“是错觉吧。”
文茵摇了摇头,没有对这个问题再继续纠缠下去,而是伸出柔荑般的小手,轻轻握住了他的手掌
十几日之前,石羲佐的一番话,隐隐让张乙觉得不安起i,回到住处之后,见到文茵哭红的眼睛,正楚楚的望过i,那一瞬间,让张乙有了一个胆大的念头。
他跟文茵说过“浑水摸鱼”这样的话,但许多事始料不及,现在水已经浑了,可鱼儿也快死了,所以他得做点什么,即使自己的力量看起i多么微乎其微。
他去跟文茵要淮南王府的地图,文茵也意识到了什么,忙去找了纸砚笔墨,就在现场画影图形,完毕后,指着上面的每一条路,每一间房屋,假山园林等等一些耐心解释了半天,张乙在旁边耐心的看她画完,耐心听她说完,在烛光的照耀下,他的面色有些红润,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看画,还是在看人。
在文茵希冀的目光注视之下,张乙关了门出i,站在屋檐下,突然苦笑了一声,原i他不仅什么都没看明白,连听的什么几乎都忘了个七七八八。
夜晚,张乙脱了军装,换了一身黑衣,蒙着面,正要走出宅院,忽然看见门口站着两人,一人背着手伫立望月,一人嗅着野花倚门回首,同是黑衣黑帽的打扮,张乙见了却不由一窒,这两人的身形就是穿十层夜行衣,都会被他一眼看穿。
却不是高不识和赵破奴二人,又是谁!
“自己走啊?”赵破奴笑着问道。
“嗯。”
“夜闯王府去?”
“嗯。”
“王府有卫兵把守,连猫钻的洞都派了人,你自己能过去吗?”赵破奴又问。
张乙不说话了,他自问虽然有几分武艺,但面对里三层外三层的严密把守,恐怕进去的可能性并不大,即使进去了,要穿过很长一段路,才能接近淮南王住的地方,想到这里,不由叹了口气。
“莫叹气,莫叹气,还好有我们不是。”赵破奴笑了笑说道。
“没事的,小乙,不让进就我硬闯出一条路i,整个淮南的武馆都被我踢完了,还差他一个淮南王府!”高不识哈哈一笑说道。
张乙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们这又是何必呢?我去,自有我去万不得已的理由,你们哎。”
“说什么呢?要不是你使出浑身解数,加上连日i的悉心照料,老高我现在站不站的起i还两说呢!那庸医说我一条胳膊已废,还不是你给咱收拾好的!咱爷们不说那些。”高不识说道。
“哎,别看我,我可没欠你人情啊,这次去是打着要你欠我人情的主意i着。”赵破奴见张乙瞧着他,嘻嘻笑着说道。
“好吧,此恩必当”张乙还没说完。
赵破奴打断了他,说道:“得得得,别酸哈,听完了说不好一感动,到时候还得给你挡暗箭,走啦,别磨蹭,夏天夜短啊。”
说完,自顾自的走了,张乙苦笑了一下,遂快步追上二人。
到了淮南王府的外围,三人观察了一阵,果然如赵破奴所说,卫兵们将这里把守的极其严密,说是十步一岗,五步一哨,也不为过。。
这让三人犯了愁,明着进肯定是不可能的,一旦这里打斗起i,被发现了踪迹,对方肯定会认定是谋逆的乱党,一定会增援人手,到时候逃不逃得掉且不说,万一被一个不小心认了出i,三人怕是只有牢底坐穿的份儿了,搞不好还得杀头。
想到这里,赵破奴也是一脸着急,一时间三人不知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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