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夫人坐在沙发上喝着茶,顺手挽了挽头发,笑着看着坐在一旁的贺敏宁说:“敏宁,可还记得上次和你提过的李少爷?”
贺敏宁习惯性的低着头:“记得。”
“这个李少爷是家里的二子,有个已成婚哥哥,人品相貌也是上等,你觉得怎么样?”
“母亲决定就是。”
贺夫人放下茶杯说:“这是你自己的终身大事,我虽然有意撮合你们,最终还是要你自己决定的啊。”
贺敏宁攥了攥拳头,仍旧低着头:“敏宁…敏宁…还是听母亲的吧。”
贺夫人站起来,踱了几步。微笑着:“你7岁那年二姨娘病逝,就由我扶养一直到现在这么大,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外人,梓浔也是一直把你当好姐妹。眼下梓浔就要嫁人了,你也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二姨娘在天之灵也欣慰了。”
不知不觉和明明红了眼眶,她不知道自己心里为什么会这样的难过,是对赵继宗非分之想的愧疚吗?她并不想承认。
贺敏宁终于微微抬起头:“敏宁感谢母亲养育之恩,敏宁会报答母亲的。”
“傻孩子,母亲不要什么报答,母亲只希望你和梓浔都嫁得好,过得好。这是母亲的愿望。”
“母亲我知道了,过两天我就去见李少爷。”
贺夫人走到贺敏宁面前拍了拍她的手,贺夫人很清楚贺敏宁心里的落差,可是这就是现实,谁也无法改变的现实,无论你多么不愿意接受你,也无力反抗。
贺夫人的一番话,如警钟一般回响在他的心中,看着枕头下压着的那本赵继宗送给贺梓浔的书。心里像是被别人挖了个大洞,什么都掉进去消失不见了,空的厉害。她实在不愿放弃赵继宗,可她心里清楚赵继宗不会属于她。现在她只是想抱着这个幻想给自己一些甜蜜的安慰,显然这并不现实。
面对乱七八糟的房间,贺梓浔的心中空落落的,她不曾想过自己会把那么喜欢的书丢了。在她看来他丢的不只是一本书那么简单,她丢失的是一种精神寄托,灵魂的倾诉间。
她跑来找贺敏宁,想要尽快补救,只见贺敏宁呆呆的坐在床边,低着头。她放轻了步伐,正要走到贺敏宁的身边,贺敏宁似乎有所察觉,迅速地把书塞回枕头里。转过身瞪大了眼睛看着贺梓浔。
贺梓浔狐疑的看着她:“你怎么了?干嘛这样看着我?”
贺敏宁为了掩饰自己的紧张摸了摸脖子:“没什么。”
贺梓浔打量着她:“自从赵老太太寿宴那天回来,你就一直怪怪的。不会是……”
“没有!”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就一口否认,看来你真的喜欢母亲给你说的李少爷了。”
贺敏宁暗暗松了口气:“哦,过两天准备去见他了。你找我什么事?”
贺梓浔一屁股坐在贺敏宁的床上,满脸愁容地说:“我的书看来是真的丢了,明天你陪我去买一本一模一样的吧。”
贺敏宁下意识看向她的枕头,继而坐在贺梓浔和枕头的中间:“买书啊?我也不懂这些,我还是不去了。”
“真没意思,你不去我自己去。”说完贺梓浔又风风火火的走了。
为了买这本书贺梓浔把上海所有大书店都跑遍了,还是没有找到这本书。四周电车响声,来来往往车辆的鸣笛声,贩的叫卖声……贺梓浔只觉得很烦躁,她不再对买到这本书抱着任何希望了。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抓偷!”
贺梓浔下意识往身后看去,一个衣衫褴褛,脏兮兮的男孩手里拿着一个精美的皮包,迅速地从贺梓浔身边跑过去。贺梓浔才反应过来他就是那个偷,下意识的就追上去,那男孩应该也是老手,机敏的很,专门往道里跑。
不知道跑了多久,贺梓浔已经没了力气,叉着腰瘫坐在墙边歇息,那男孩早已跑得无影无踪了。贺梓浔喘着粗气,从包里拿出一个手帕擦着汗,一个转头忽然发现在这条街的边上有一家很不起眼的书店,招牌和门面都很老旧的样子。贺梓浔扶着墙站起来,往那书店走去,站在书店门口往里看书店里的书并不是很多,书店也不大。
贺梓浔心想干脆进去碰碰运气,只见一排书架的后面站着一位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因为书架遮挡的缘故,那男子看起来模模糊糊,似真非真。
贺梓浔冲着那方向喊:“请问您这有《茶花女》吗?”
那男子循着她声音的方向缓缓回过头,一步一步向她的走来:“有。”
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是谁?我一定在哪儿见过。等他走近贺梓浔才发现,他就是那天在沪金码头咖啡馆里让贺梓浔平生头一次难堪的人:谢知还。
贺梓浔无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对于在这里见到他很是诧异,但更多的是惊喜,像“失而复得”。
“怎么是你?”贺梓浔瞪大了眼睛。
谢知还慢悠悠的走到柜台旁坐下,拿起一本书,修长的手指摩擦着纸张,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接着吐出几个字:“我是这家书店的老板,你要的《茶花女》在第二排的上方位置。”
此时此刻比起茶花女,贺梓浔现在更感兴趣的是谢知还。
“你难道不记得我了?沪金码头的咖啡馆?”
谢知还看了她片刻:“贺梓浔?”
贺梓浔轻笑:“原来你是这家书店的老板,可是我为什么从来都不知道这家书店?”
“我也很想知道堂堂贺家大姐怎么会光顾我这个无人问津的店?”
贺梓浔并不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在书架旁转悠,随手翻了几本书:“你这儿的书都还蛮合我胃口,以后我会常来的,这样的话你的店就不再是无人问津了。”
谢知还笑着摇摇头:“谢某的书店实在太,容不下贺姐这样的大佛。”
贺梓浔转头看着他:“虽然你的书店又破又,平时我肯定看不上的,不过你也太不会做生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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