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文关系与一干二净
就在左思右想前想后想包括上下都想的时候,一声轻敲门,是何球。
“老大,这是按您的意思我们部门搞完的计划,您再看看,如果觉得没什么问题就可以在呈报单上签字了。”
我接过,放在桌上,习惯性地说:“我看看。”
何球转身走,我脑子“忽”地跳出一句话:“球宝,葛曼丽找到了吗?”何球又潇洒地转身,思忖了一下,笑说:“葛——老大,我差点没运得清神,
那个妹子噢,我忘到外婆屋里了。”
“我没听错吧,‘葛曼丽’,你忘记了吗?那时候还讲起她要死要活的。不知道好爱样的。”
何球又是对我一笑:“老大,我知道您对我恩重如山,您对属下也是关爱有加。那么久的事了,我不是跟您说过我找了女朋友吗?我们感情很好,您就别操心了,快为我找个嫂子吧。”
再说什么,我就是八卦掌门人了,他最后那句也是话中带话。我只好笑笑,领导样地摆摆手,阿球出门。
我真佩服自己,人老不说,判断力下降,曾经以为死了都要爱的“爱”,原来不是“很多爱”,它可以瞬时变得不曾有过,我这个七零后还在这里毫无反应,我真是u到元年了我。
翻阅案子,仍能看出阿球的风格,大纲就很有想法,内容更是条理清晰说服力强,已很好地把我的想法融在内。看完,我翻到计划书的首页签呈部分,部门经理一栏有“请领导审阅,何球”的字样。看着看着,我的身体开始发冷——我拼命找发冷的原因,不是穿少了,室内温度如夏;不是感冒了,头一点不晕;不是坐在什么冰的物体上,老板椅海绵也还够——
阿球说是“那么久的事”,多久的事啊,不就是去年遇到葛曼丽,今年5月跟我说的吗?不对,这里有问题,我要重新想这件事,把这件事打烂从塑——
想到了想到了,我和阿球去港不止今年,之前还有一次。阿球告诉我他与曼丽的419是在上一次(00八年)去港回长沙的路上,而非今年(009年)的5月!好可怕啊,不知是我回忆起了这事可怕,还是忘记了这一段可怕。阿
球是两年前来到我公司的,而非我记忆中的一年前!也就是说,我00八年7月撞车失忆,他是很有可能知道的!尽管只有公司少数高层知道,但像灵雀子样的他,常年四季不知道用什么方法会探到高层的情报。我这么久没来上班,又是主管他们的领导,他能不设法知道吗?出于对我会不会继续分管他们做他们老大这样的现实关心,他也会钻山打洞地知道。
为确认此事,我立刻挥动鼠标,进入公司的共享络,点击打开后,从诸多文件夹里找到“人事档案”,点击进入(只有公司副总以上的高层的电脑可以点入)。阿球的电子档案展开:他入公司的时间是007年八月,而非0八年!是的,我想到了,当时我还在公共事务部,负责他的面试,还为他的进公司打过一份推荐备加的报告!
此次与他一同去港的任务和死婴的经历是确定无误地板上钉钉发生的,只是在回长沙的路上他所说的与曼丽的故事完全是上次(00八年八月5日)回长沙的路上说的,明明是我的记忆搭错了线!上身牛仔西装,下身蓬蓬裙,我的记忆玩起了“混搭”。那么,捏手指推算,他说的与曼丽发生的419是007
年9月底,而非0八年的下半年了。
不行,我得清理下这些年发生的事件,否则还得乱,记起的那些又会像黑夜中的无数萤火虫无度乱窜,划出的光线又会缠绕如麻。想到这,我拿出钢笔和a4纸,认真地把000年到此刻的所有事情罗列于上,白纸黑字,跑不了。罗列如下:
000年月4日我和乔诗雨结婚。
000年4月乔诗雨在井湾子的“生爱特医院”生下我们的孩子刘楠,因楠天生残疾被我遗弃。
001年1月日我和乔诗雨离婚,诗雨出国。
001年月0日我在常德桃源县认识莎拉和葛曼丽。之后我与莎拉好上。
001年4月我认识了庄学钟,知道其要投资长沙的想法。
001年八月八日全香中西餐厅开业。
001年1月我与莎拉合力,为庄学钟运作到位。此时庄已经在运作宁乡办厂的事。
00年11月我弃婴之事被王军知道,我遭遇了敲诈0万。
00年1月再度被王军敲诈50万,为摆脱,我在律师孙琦带领下自首,被关进看守所。
00年月八日在庄学钟和孙琦运作下,我被判三年缓三年,当庭释放。餐馆生意一落千丈。年底,全香餐饮有限公司注销。
004年在庄学钟帮助下,葛曼丽赴港接受管理培训,谋求改变职业。在香港与庄学钟云雨中怀孕。提出要么分手,要么结婚。我在中间周旋,令其打胎。
005年9月庄介绍湘军天公司的周琪天给我,也是帮我找了份新工作,起点并不算低。
007年八月何球进公司,为公司创业绩。
007年9月底何球遇葛曼丽,为忘记庄学钟,葛曼丽与何球发生419,后消失。
慢慢慢,罗列到这,我列不下去了,突然想到一件事:阿球在说那段故事时,有个情节:他和曼丽泡吧搭讪时说到了电影《李米的猜想》。这电影我也看过,我记得是去年9、10月的样子看的。为此,我迅速百度了一下这部片的上映日期。果然显示为00八年的9月!慢慢慢,我需好好地想想,想想,想想,想到了,想到了。是我一个人那天在王府井影城看了《李米的猜想》,被感动得一塌糊涂地幻想另一种与曼丽的相遇:我们不是在常德认识的,我们认识之后也没有庄学钟的出现。我们在酒吧相遇,就像阿球与之相遇一样,我背了一段《李米的猜想》里的台词打动了她,然后——是我的幻想,不,是在我知道了阿球的419是我心爱的曼丽后,我神经地妒嫉地不忍相信那人是阿球地幻想到那个男人是我——我的记忆已经不堪,曾经的幻想,你就别来掺和了,混搭也不是无度的,无度就成“混仗”了。
看来,阿球在曼丽最失意的时候,趁机419,自己又着实地别无选择地爱上曼丽。这是死钉在我记忆里的,不然我也不会出现幻觉,不然我也不会在后来利用他们的这次遭遇,做了件自认为三全其美的事——
00八年,庄学钟并没有完全消失,而我,还掺和在他和葛曼丽的故事里!
00八年6月,从香港回到长沙后,我的脑子里还在萦绕着阿球一路所说的,他一年前的419,惊讶、难过、嫉妒和不安。眼睁睁看着葛曼丽从一个清纯少言的妹子,一天天“堕落”到我最不耻的那类人,我心有道不明的躁。
而这一切,均在一个月后拜车祸所赐,它让我忘得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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