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魂记

    好大的工程好大的可能性

    醒来已近十二点，四人到楼下“湘翠轩”用的餐，不似开始那么大的包厢，而是在散座里，四人座。庄学钟不时地撕裂我心地表现出与曼丽的亲昵，抓手臂、搂腰，亲脸，全不顾现场的观众，曼丽已是毫无不自然，并为其做一些盛汤之类的服务。我只得认为这是命，配合“自然”地笑。

    昨夜全无意外。

    现在要把回忆的重点转到庄学钟和葛曼丽，死婴的故事定会呈现出来，我执着地这么想。而他们的故事，都是从各方听来的拼凑和自己的想象构成以下：

    那晚并未像我想的那样，庄学钟没有去拿什么物质礼，以助进一步搞定曼丽，而是拿了两样东西：与宁乡建厂的意向合同和红酒。这套路更狠。

    打开门来的葛曼丽，呈现的是绯红的脸和紧张感。绯红的脸是白晳皮肤上氲的粉桃色，盈盈笑间，浅窝里溢出酒醉迷离，令庄学钟也是冲动挡不住，他想紧抱住这个女人，让她永远属于自己，不那么飘忽如没线的风筝。但断定是大局在握的庄学钟强令自己冷却一下下。

    他做到了，伸着握了下曼丽的软臂，另一手向她扬了下手中的资料夹和红酒。

    葛曼丽说：“怎么？还喝？”

    “当然，我这瓶金牌玛莉沙在车上放了很久，从香港带来的，万多块钱噢，不搞可惜了。”

    “搞？你长沙话进步蛮快，呵呵。”曼丽消除了防卫心，欢快着。

    “哈哈，你要多教我，告诉你，今天绝对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庄学钟兴奋得像个孩。

    “怎么？你生日？”

    “怎么是，我从就没搞过生日庆祝，有了自己的公司后才有员工帮我庆祝，我自己没概念。今天我们要庆祝的是，第一，我在宁乡办厂的事情眉目有些清楚了；第二，我们在一起了。”

    “你在宁乡办厂没什么问题了吗？”显然曼丽没有去涉及第二个庆祝的理由。

    庄学钟打开夹子，拿出合同说：“是啊，要不怎么有这份意向的合同呢，你也有功劳啊？陪我去了那么多趟。”

    “别开玩笑啰，我也就陪你去了几次，做配相的，只知道吃口味虾，起不了什么作用。”

    “第一次去那里玩是你带我去的吧，不是你带我去吃口味虾，我又从哪里知道湖南有个宁乡，从哪里知道是在那里出生的，怎么会动心去了解有无商机？不是你帮我通过你家亲戚问些信息，我怎么会有办厂的念头？”

    “哈哈，这功劳全算在我头上了？我要提成。”

    “我何止给你这些噢，告诉你，我特别喜欢湖南这地方，我觉得虽然是个农业省，但现代化发展也是很快的。一出这酒店，眼睛里四处是商机。投资这样的发展地方，成本低，人工低，利润大。送你车送你房都可以。”

    “那我倒不要，你能生意成功就可以。”

    庄学钟看了一眼葛曼丽，一直以来他都在用物质诱惑，多次未果，他始终不相信葛曼丽会是百毒不侵的女人。直到现在，他仍在怀疑，大陆妹在他眼里没可能有纯情玉女，有也不会是葛曼丽。他说：“我知道你是个不错的女生，不俗，不然我也不会欣赏你中意你。”

    葛曼丽没有回应。

    “我已经想好了，今后把工作重点放在长沙这边，天天住酒店，费用也大，我准备在碧翠园买套房，住下，定金都交了。”显然，庄学钟的话和行为都在暗示对方，他不会上了她就穿裤走人，他打算长期驻守，给其必要的“安全感”。同时，庄学钟又担心葛曼丽会提到他的妻儿怎么办，是接来还是怎么？

    “长沙很土的，你会待不习惯的。”

    喜出望外的老辣的庄学钟听出了女人的意思，进一步发出誓言般的声音：“谁说的，我觉得这边跟港台很像，很洋气很洋气，你没看电视里的主持人说的国语很像我们那边人的调子吗？动不动就‘噢’‘耶’。”

    “哈哈哈哈。”

    笑罢，两个人推杯换盏，搞出了气氛。庄学钟搂着葛曼丽的细腰，几杯金牌玛莉沙下去，本来就醉的两人，血液的循环加速更多。庄学钟凑近、摩挲罢葛曼丽的烫脸后，寻找到比自己一倍的嘟唇吻过去，舌意外地没有遭遇到紧闭的牙齿，恋人般的吻开始缠绵起来。

    庄学钟动手拉开葛曼丽插在皮带里的毛衣，手伸入后，感觉到的是如鱼般滑的背脊，触到内衣带时，竟慌乱地半天解不开，手抖，急，汗。

    葛曼丽轻轻地、接着是用些力地将庄学钟推开，庄学钟失望了，就像一只雄鹰奋力飞行快达目的地了被一枪打下来。尽管不知推开自己的原因究竟是出于拒绝还是自己太笨令她烦，但他还是要说：“先去洗澡吧，也快三点了。”

    “噢。”

    换上拖鞋的葛曼丽没脱任何衣地走入浴室，门反锁。

    有些兴奋的庄学钟把合同拿到床边看，其实一字也没入眼。他期待的是，葛曼丽出来时穿的是浴袍而不是衣冠楚楚。

    三十五分钟是难熬的，但挺过后呈现的结果又是振奋人心的：湿漉漉晶透透的发，白袍裹身的娇体在门打开后出现了！

    穿着只剩内裤的庄学钟起身在经过葛曼丽时，伸手就抱伸嘴就亲，葛曼丽低头边躲边说：“快去洗吧，一身酒气。”

    十二分钟，庄学钟边唱谭咏麟的歌边洗完。出来时，卧室里所有灯已关，这是女生的羞涩，借浴室的一柱光，他看到了床上拱起的娇的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