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徐公馆
书房,阎毓疏调查完其中的事情就早早的回来了。他面色凝重,果然事情如徐浣清想的那般不简单。
阎毓疏对椅子上的人儿话道:“三爷,您让我查的事有眉目了。秦老板果真离开徐公馆之后就换车乔装进了日本宪兵队。秦老板已经投靠日本人,货在昨天已经被日本人提前运送到放在了城南的一处秘密仓库里,日本人为了不引人注意安排的人手甚少。”
徐浣清未言,细细思量着事后事情的接手。这时,华计云匆忙的走进来,他手拿着一张封口刚拆的信封,看面色,心绪有些许的不稳。
华计云微皱眉把信封递给徐浣清话道:“三爷,秦老板来信了,纸条上说货将在今天抵达十六铺铺码头。”
徐浣清看了看信封,幽黑色眸子中透满了冷意,夹渣着露出了一抹倨傲与凌厉。
他放下信封,轻声话道:“看来日本人是想联合姓秦的给我摆一道啊。”
这边
仓库里,梁复霖备下好妥当的人忙着晚上走货的事,忙的已经是有些焦头烂额。十癞子得了徐公馆的消息急忙去寻他,待支配好人,躲在一旁的十癞子才招手唤了唤梁复霖。
梁复霖看向他,走了过去,突然起了渐燃的怒气,话道:“我不是告诉你,好好回去干正事,来这儿干什么。”
十癞子轻声话道:“梁爷出大事了!”随即,梁复霖便从十癞子口中得知了秦老板进了徐公馆的事。
秦老板此举,的确算是大事,可以影响全盘的走向,但梁复霖并不吃惊,毕竟秦老板是何为人,他懂,自然徐浣清也懂。
梁复霖对十癞子问道:“这是真的?”
十癞子微点点头话道:“这还能有差吗?分毫错不了!我一个眼线亲眼看见他进了徐公馆,华计云亲自来接的。这华计云可犹如徐浣清身边的二把手管家,梁爷您想想,能让华计云亲自招待的人您说还能是谁。”
梁复霖极明白他的意思,问道:“那女人怎么样了?”
十癞子有些为难话道:“梁爷,你知道我没本事我也不敢摆弄她,只是灌了些药让她安静些。不过我灌的少,都是无损健康的。”
梁复霖想了甚久,话道:“看来恐有变数,你先去看好那个女人,别让徐公馆得了风儿,把人劫走。”
十癞子点点头:“是。”
梁复霖权衡了许久,他深知姓秦的有可能和徐浣清串通一气也告知徐浣清的接货地点。如果徐浣清今天晚上来码头劫军火,货因为徐浣清丢了,那在日本人那边打了绑票放了话的他,在日本人那儿可不是只是没有好果子吃那么简单,有可能是送命。如今之计,能让赌局的赢面变大扳回一局,能化主掌控徐浣清的筹码,无非也就是那个女人。
细细思量过后,梁复霖连忙去找了伯老。
穿回廊,紧赶慢赶回了伯老以前的老宅子。车子刚停,他敲了敲轻扣着门,开门的是管家老刘,一袭灰布长衫,管家老刘开了门后,见是梁复霖便放了他进来。
梁复霖对管家问道:“刘管家,老头子在吧?”
管家点点头话道:“老爷在大厅等你呢。”
管家引梁复霖去了大厅,大厅是清一色的地道老式家居,不远处,梁复霖便看到了坐在厅上喝茶导事的伯老,他正吩咐着几个往日的亲信,看来是忙今天晚上的事。
伯老见他来,挥手劝退了身边的几个手下,对梁复霖话道:“复霖啊,我正要找你,今天晚上九点十六铺码头,你亲自去安排。”
梁复霖点点头话道:“是,伯老。不过那女人?属下请命亲自押着她,免得走漏风声,以备不时之需。”
伯老思量了一下,谅于梁复霖一直都是自己信得过的身边人,故此没多有戒心,话道:“好,复霖,你去办吧。”
夜色很快降临,码头上风微微吹起,添了几分凉意。
伯老和手下都已经早做准备,梁复霖去了伯公馆后院等着准备把邢知筠一并带去码头。十癞子穿着土黄色褂衣在门外看守,见梁复霖来了,连忙精神了些许,迎了上去。
梁复霖看向十癞子问道:“事办的怎么样了?”
十癞子话道:“今日跟着老头子的人大半都是咱们的亲信,放心吧。”
梁复霖问道:“那个女人呢?把她带出来。”
邢知筠浑浑噩噩的醒过来便发现自己被绑在柱子上,只觉得后脑一阵阵发疼,回味嘴边有种发苦的药末味道,看来脑袋直发昏的原因是被人灌了药了。她环视了一眼房间内,一贫如洗什么东西也没有。就连唯一的烛火台也离自己差不多五米远。
她静静靠在柱子上,想着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抓自己的人是帮派中人不是76号特务,所幸电台和钟表铺没暴露,也算是万幸。
刚想到这儿,门外开锁的声音传了出来。十癞子开了门,见邢知筠已经醒来,把邢知筠绑在柱子上的绳子解开。
十癞子看了眼面前的女人,话道:“醒了啊,也是,算算时间应该到了。”
邢知筠看了眼十癞子,脑海里想着对策,十癞子怕她挣脱开,便拿起绑柱子的绳子又加捆了她的手。一切事情料理好,邢知筠被十癞子带了出来,脸上贴上了封口的胶带,身上相比之前又被紧紧捆了一层绳子,被捆的严实了许多。
梁复霖看见此举微微皱眉头,十癞子话道:“梁爷你别见笑,我是亲眼见过这娘们杀人,你知道我怕死,所以就多捆上几层我这不也是怕她跑吗?”
邢知筠审视着梁复霖,梁复霖刚想伸手亲自押着邢知筠,忽的想到了那枚淡玉项链。他收了收情绪,把手抽了回来,对十癞子话道:“兄弟,你押着他吧。我信得过你。”
梁复霖恍然想到十癞子不是当年人,不知道那项链的来历。况且他又与阿梅有染本就该死,让他押着邢知筠,这样徐浣清报复,也算是有了一个替死鬼。
十癞子以为是梁复霖信任自己,点点头话道:“好。”
日本宪兵队
巡逻的宪兵已经倒班换了三轮,案板上的茶羹已经热了两遍。秦老板和江口佐藤相对而坐,酌着温热的茶说着话。
已经布下,为防不测,江口佐藤怕秦老板万一倒打一耙风声传出,破坏局面。便让他在宪兵队呆到些许时辰,等晚上的火车到再行离开。
同样的场景下,秦老板时不时看着怀表心不在焉抿着茶,显的有些不安心绪不稳,连同江口佐藤设下此局,他心中终归是赌了一局慌乱的。
江口佐藤看了眼他,疑惑问道:“秦先生这是怎么了?”
秦老板担忧之色溢于言表,皱眉话道:“江口先生,徐浣清日后,不会报复找我麻烦吧。”
江口佐藤悠闲话道:“如果他想找秦桑的麻烦,得要有命啊。”江口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秦老板放了些许的心,继续谄媚道:“还是江口先生想的周到,告知徐浣清伯老同一地点。”
江口佐藤看着杯中的淡绿色的茶羹,眼中滑过一抹极为凶狠的凶光,话道:“伯老胆却野心勃勃想吞我的货,我也算给了梁复霖一个机会,但是我不能拿我们的军火冒险。一个是徐浣清,一个是伯老,看他有能力吃掉哪个?扶持一个听我们话肯为我们做事的梁复霖比扶持伯老对付徐浣清容易多了。中国有句古话叫做“鹬蚌相争渔人得利。”先看他们斗个你死我活,我们静坐待收渔人之利。”
秦老板问道:“那这军火到上海您给安排到哪儿了?”军火是大忌,还没等秦老板说完这句话,江口佐藤立马打断话道:“这不是秦老板该问的,一会儿我们会派专人保证你安安全全出上海。”
秦老板见触了江口佐藤的霉头,连忙改了态度,话道:“是是是,江口先生。”
转眼十六铺码头前前后后已经布满了伯老的人,邢知筠被捆在了一条船里,由十癞子寸步不离的看守着。
已经到了八点多将近九点,站在外面闻风的梁复霖看了看表,微微有些疑惑,本预料的徐浣清会来截货却毫无动静。
这时,梁复霖的一个亲信连忙赶了过来,他黑外挂内的白衬衣沾了些许的血液。
梁复霖的眼睛极贼,一看衣服狼狈之举,便问道:“这是怎么了?”
亲信轻声话道:“完了,梁爷。我今天回去看,您让我们盯着的金主在住处失踪了,我们后续跟着他盯梢的人也都丧了命。”
秦老板的突然消失,让梁复霖不得不重新思虑。徐浣清那边的风平浪静,秦老板的突然消失。让他更加的认定秦老板进了徐公馆就是和徐浣清已经串通好了。那就能解释得通了,徐浣清不来的原因是秦老板给的军火地点就是假的,真的早已经告知了徐浣清,徐浣清才会把他平安接出。
梁复霖心想秦老板联手徐浣清,现在已经丢了这批军火,日本人一定不会罢休。现在能抵上军火将功补过,唯一的只有帮日本人除掉徐浣清。虽说除掉徐浣清是难,但是那只是以前,现在邢知筠在自己手里,徐浣清致命的就握在手里。如果能用邢知筠引徐浣清来码头,以徐浣清一贯的作风,伯老绑了他女人,加上上次的伯老派人对他下手,徐浣清定会杀了伯老泄愤。这是两人两败俱伤自己坐收渔翁之利的好机会。如果徐浣清赢,邢知筠就是筹码。如果伯老赢,他就可以让亲信动手直接除掉伯老。
梁复霖想了想,在亲信耳边轻声嘱咐了了几句话,亲信听罢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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