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
北云，盛京王城。
城中，北云的一众百姓都饶有兴致地走出家门，在街道两边一起围观着此次入京前来的容国使团。
“听说这次领着使节团前来的为首人，可是容国的右相呢，”一个百姓对着旁人道，“听说可是容国有名的美男子。”
“哎，咱们容与帝的相貌，那才是真的了不得呢，”另一个下意识反驳道。
“不是，你们知不知道，听说这个容国右相，他的名字就叫做容与。”再一个人加入话题，刻意压低了声音，“据说容与帝当年在容国为质的时候，和这个容国右相的关系就很好，所以后来给自己取帝名的时候，就用了这个名字。”
“不是罢，真的假的，你从哪里听来的？”他这么一说，周围一堆人果然立时都来了兴趣，一个个好奇问道。
“哎，这还是为着我在容国帝京有一个做生意的兄弟，你们可是不知道……”
“来了来了！”眼看着为首的车马缓缓驶来，周围的一堆民众立时都喊嚷起来。
陈容与坐在马车上，抬手，掀开车帘，入目，赫然便是周处一众围观的百姓。
“右相，”同一马车上，左昀看向他，沉声，“一会儿，按着时间，容与帝会在王城门口亲临迎接。”
“左昀，你不必这般唤我，直接叫我容与就可以了，”淡淡瞥了一眼身边的人，陈容与不由轻笑起来，唇角些微勾起的清浅弧度，“知道为什么我向王上请命，确定要让你作为使节团的第二使臣么？”
“这个问题，我确实很好奇，”闻言，左昀偏首，看向他，轻声问道，“为什么选择我，而不是言珣或者明予？”
“你觉着，而今的北云，是何如的面貌？”陈容与看着外处的光景，淡然问道。
“楚誉的能力很是不错。”透着车窗看出，街道两边，很是繁华场景。左昀看着，语气很是沉静。
“你的性子太过于淡漠，但是能力很好，”陈容与放下帘子，阖着眸子，闭目养神，淡然道，“借着这个名义同我一道出来，回去容国后，也方便提升你的官位。”
“言珣对你的评价很高，我以前从不曾见过，他有这般地称赞一个人。”左昀定定看着他，沉声答言。
“你觉得，左相之位，谁可堪当？”陈容与启开眸子，看向他。
“……”沉默稍许，左昀些微蹙起眉头，有些不解地看向他，“我以为，你不会希望多一个地位相当的人来分权。”
“容国目前的朝廷格局，其实已经渐渐看得分明了。”陈容与淡然发声，“来日，言珣会接替言国公的位子，到时候，他的地位，也就相当于相位。傅云澜的能力，，足以接替他的父亲，国户部掌使的位子，他当得起。成洛初接替侯位，也是无多少疑问的。明家两个儿子，在寒门关打磨多年，到时候，明蔚将军回来，就由他们接替守威将军的位置，继续镇守。毕竟，时间迟早的问题，我们容国和西凉之间，必然会爆发一战。”
“所以这就是我们此行的目的？”左昀偏首，看向他，轻声问道。
“北云的军队实力，是唯一可以和西凉正面对抗的。”陈容与并不直接答话，只是淡然回答道，“我们容国的综合国力，优势主要体现在经济发展上，加上远超各国的冶炼技术。单纯的军队角度，并不算很强，所以，才会出现所谓的名将良将。左昀，一支真正强大的军队，只要负责战事布置的将领不作死，各方面的能力都应当是一流的。良将，也就意味着更多地需要依靠个人的能力和魅力。昔年的言国公容策，西城侯杨煦，守威将军明蔚，都是如此。”
“……你会打仗么？”沉默稍许，左昀轻声，问他。
“我没有在真正意义的战场上打过仗。”陈容与沉声，淡淡瞥了他一眼，神情很是淡然。
“楚誉很看重你，有你在，我想，我们和北云之间的结盟，不会出多大的意外。”左昀对上他的眸子，“容与帝，不是么？”
“你是在同我说玩笑话么，还是，认真的？”闻言，陈容与不置可否，望入他的眸子，轻声。
“那么多好字眼的帝号可以取，他却偏偏用了你的名字，你觉着，这还不能说明问题么？”左昀开口，语气淡淡，“你这些日子，提前赶到北云王宫，同他商量好了么？”
“……到时候见着他，进了王宫，你就会知道了。”陈容与垂着眼睑，淡然接话。
“……”不再答言，只淡淡看了他一眼，左昀收回目光，亦是一道靠着后处，阖眸养神。
王宫前。
楚誉带着后处一众北云官员，从容立定在微凉的风中，看着面前停下的车马。
后面的随行官员们面上波澜不惊，但心里都是颇有些好奇，一道好奇地等着随即车马上就要下来的人。
关于他们王上和这位容国右相之间的传闻，他们自然也都是有所耳闻的。
容与帝，陈容与——
实在是不能不让人多想些什么。
车夫下了马，掀起前处的帘子，语气很是沉静：“右相，到了。”
一个身影从马车里率先下来。
生得很是淡漠的面容，眉眼神情都看不出什么情绪来，生得自然是好的，但是——
正当他们想着，紧接着，车上又下来一个人。
一身月白色的长服，眉眼精致不染尘气，介乎两性之间的美丽，让人都不由下意识疑心，此人究竟是从何处云端下来。
一众大臣都忍不住看傻眼了。
这般的相貌——
“容国右相陈容与，奉容明帝之命，率领使团拜访北云。”陈容与上前，站定，沉声开口。
声音清冷淡漠，像是流水自山谷间缓缓淌出，蔓延上心头。
“容与，你来了。”见到他，他们的王上，立时就欢喜开了容色，上前几步，当着众人的面，径直就抱住了他。
两人的相貌，一个仙气，一个风流，这般抱在一起，还真是赏心悦目啊。
！！！
等等——
几个大臣反应过来自己的想法，下意识地心下一惊。
两人处。
“还不快点把你的爪子给我松开？”陈容与面上还是淡然神色，但实际上，却是附在他的耳边，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些微动唇，一只手还死死地掐在他的腰间，力度不轻，“非要在人前作出这副样子，你故意作死是么？”
顿了顿，见他还是不肯撒手，陈容与目光微深：“好了，一会儿把结盟的事情说下了，今天晚上，我去王宫里找你。”
“……真的？”闻言，楚誉立时就答言道，听着很是有几分人得逞的意味。
“……”陈容与强行忍住想要现在打死他的冲动，点了点头，沉声道，“我答应你。”
“好罢，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同意罢。”楚誉语气满是无奈，似是迫不得已才这般同意，随即立时就撒开手去。
“陈相远道而来，此次来我北云，孤可是要好生地尽一尽地主之谊。”楚誉笑得春风满面。
“如此，那却就要多谢容与帝这般体贴关怀了。”人前，陈容与面上的工夫自然也是一分不差。
“应该的。”楚誉嘴上极尽客气。
站在陈容与身后的左昀：“……”
站在楚誉身后的一众大臣：“……”
钧光殿中。
上处的高座上，楚誉似笑非笑地看着下处。
左边一排都是容国此次前来的使节代表，为首的第一处席座，自然就是陈容与。
右处一排，更是依次按着官位的高低，坐着北云朝中的一列重臣。
“容国此前和我北云往来不多，曾经也互有嫌隙，此次愿意交好结盟，自然是两国共同之幸，”右处席位上，元诺举起酒杯，第一个开口，目光凝视着自己对处的陈容与，沉声道，“却不知，容国之诚意，可要何许显示呢？”
看着这幕光景，楚誉饶有兴致地挑了眉头。
元诺是他新提拔起来的一个官员，为人耿直忠诚，办事能力也很强，但是，多少有几分顽固，说话上素来不曾轻易给人留面子，先时凭借着一张嘴，不知得罪了多少要员。后来被他看重，这才在朝堂上崭露头角。
如今纵然是被提拔到了相位，也还是没改了这个性子。
不过——
容与的口角，那可也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主。
啧啧，这回可是有好戏看了。
楚誉下意识喝了口酒，饶有兴致地等着接下来的发展。
“元相说话爽利，容与很是欣赏。”陈容与一道执起酒杯，浅浅抿了一口，重新放下，这才轻声答言道，“我容国重商，自然，于商人而言，最重要的就是信用。如若信用不得，自然的，后续的事体悉皆是要谈不下去的。今日，我既然能坐在这里，自然，就足以表明我容国的偌大诚意。”
“如今各国休养生息多年，西凉的发展，想来元相也是有所耳闻。佑成帝大力推行农业的改革于发展，将军队的后勤补给短板给一一填补上，如此，本就是闻名五国的黑旗军，如今再有了这般充裕的后方资源，如若真要动起兵戈，元相以为，只是一国之力，却能当几何？”陈容与唇角些微勾起，语气极是淡然，但却由衷地让人觉着信服。
“而今西凉重军压境，在边境之处大规模地布置军队，我容国、北云，还有安国，都是其可能瞄准的目标，倘若到时正式开战，元相想来是不会愿意见到百姓生灵涂炭的模样的。对么？”不急不缓地说着，陈容与看着对面之人的眼睛。
元诺，北云新一任的左相，能力才干出众，虽然不太合流，但是行事老练，个人作风极好，最看重的，就是百姓，是一个难得的好官。
想着自己此前了解到的部分情况，陈容与颔首，提腕，再为自己斟了一杯酒。
“我可是听闻，如今西凉虽是在边境大肆布置兵力，但是，他们的主力军队，对准的，想来还是容国罢。”朝中老一派代表的林鹤看向他，语气微凛，“容国有着领先其他各国的冶炼技术，国内又有着丰富的矿产，这般得天独厚的优势，在兵器制造上可是无人能胜过的。纵然在兵力上有所欠缺，但是，有着这般的弥补，还有容国门路众多的商人提供源源不断的补给，想来，若是长期作战，拖延消耗掉西凉的军队，应当也不是何许难事。”
话说得确实合情合理。看他话里的态度，应当是想要北云置身事外，独善其身的。
毕竟，西凉和容国彼此综合实力相当，一旦真的开战，必然会陷入僵持不下的阶段，趁着这等时候，北云若是再趁火打劫一把——
真的到了战争期间，又还有谁来同你说道德伦理呢？
唯有书写出最终的血色胜利，才是最后的王道。
陈容与不置可否，抬眸，看向他，沉声：“如今唯一能在总体上和西凉相较的，唯有我容国。而能在单纯的军队实力上和西凉相较的，唯有北云。北云这些年来发展可见，而今更是新气象，我容国商人在北云做生意的，可是为数不少，倘若此时忽然发战，林老以为，这于北云，可是好事么？”
“你——”被他这般一噎，林鹤话头一滞，生生是没再说下去。
居然用商人来作为要挟，这招，可真是有够狠的。
不错，北云这些年的兴起，同容国的商人密不可分，容国建立在北云各处的商行，都在不知不觉间影响着北云的经济脉象，如若真如陈容与所说的这般，到时候真的开战了，这些商人带着所有的资金钱财回去，北云的商贸——
分明就是□□裸的阳谋。
逼着人不得不同意。
“但是，如果容国就指望自己在背后出钱，而让我北云士兵去直面西凉的黑旗军的话，我北云自然也是不会答应的。”林鹤冷哼一声，竭力想找回一点面子。
“这个自然，倘若当真和西凉开战，我们容国，自然主要还是依靠自己的军队，但是，在必要的战机时刻，我们也需要北云军队的适时补助，如此，并不算过分罢？”陈容与微微一笑，很是温和模样，语气也十分柔和。
“那这般说，容国可是有着能抵抗黑旗军的办法了？”负责军部的王彦发话，看向他，沉声道。
“此次前来，我容国可是带足了诚意，”陈容与轻笑起来，“其中，就有我容国研制出的利用火砂来作战的武器。”
“利用火砂来作战的武器？！”王彦语气微凝。他此前也是上过战场的，在武器上有相当的经验，自然一听就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火砂和其他兵器不同，一旦投入到战场中使用，这其中所能起到的作用，可绝对不是寻常的刀剑所能相媲美的。
只是，火砂的杀伤力虽然巨大，但是按照目前所有的技术水平，还是轻易不可控的，一旦使用不得当，轻易就会伤及自己一方，所以，即便他已经意识到了火砂的重要性，但是，也还没有将这个想法实际运用。
容国，居然现在已经到了研制出能利用火砂的武器的地步了么？
“可控么，稳定性何如？”他立时沉声问道。
“将军果然明白此理，”陈容与会意轻笑，对上他的眸子，眸中波光微动，“我们容国，目前的技术程度，虽然还不很完善，但是，至少在精准度上，还是能有几分保证的。”
“精准度能够保证？”王彦眯起眼睛，“你们采用的是什么利用方式？”
“这个么，一会儿就要请将军等人一道外出去看实际演示效果了，”陈容与说着，看向高处端坐着看好戏的楚誉，些微勾了唇角，“不知道容与帝意下何如？”
“这个么，”故作思忖了几分，楚誉认真地点点头，随即又看向下处一众大臣，“不知诸位何许见解？”
“……”一众大臣们彼此交换了眼神，看了看王彦，最终都一道点头。
虽然不是很清楚这火砂改进的武器究竟何许，但是，能让王彦这般重视，想来，还是值得一看的。
山间一处用作演练的空地上。
“这是——”王彦走进前，看得目不转睛，一双手不停地摩挲着它的表面，随即立时看向陈容与，“你们用这个方式，来加大攻击的范围？”
“不错，”陈容与点点头，“我们将之命名为火炮车，到时候，只要将火砂填入其中，瞄准位置，就可以从这个长口中发出去，攻击目标。”
“做得真是精细，”王彦一双眸子几乎都要死死地黏在上面了，半点都舍不得移开，“你们的工匠可真是好巧的心思。”
目前为止，远距离的攻击方式，除了最寻常用的弓箭，就是大型的投石器。前者虽然能够精确位置，但是攻击效果有限，一旦距离加长，攻击效果就会大幅度地缩减。而且，用盾牌，就可以抵抗住。投石器威力上自然更强，但是填装不便，而且，很难轻易确定精确的位置，且制造起来也需要一定的时间，在守城上好用，但是平地作战，就难以发挥出优势，机动性太差。
这个火炮——
按照陈容与所说的，攻击范围明显比弓箭更强，而且，配合上火砂的威力，只怕一般的投石器也难以直面对抗。能够精确地确定位置，填装起来也比巨大的石块更要方便，因为底部是车辆的方式，所以移动也容易，在平地上也能够配合着军队一道作战。
绝对会是来日战场上最好用的武器。
随行的其他官员也都很是好奇地围在这一座火炮车的周围，各自打量着。
“我还要看看它的最终效果。”王彦看向陈容与。
“咳咳，”故作咳嗽了几声，楚誉看向一边淡定站着的陈容与，“还要劳烦陈相为我们演示一下了。”
“这个自然。”陈容与微微一笑，看向此次随着队伍一道前来的新训练出的炮兵们，沉声下令道，“开始罢。”
“承。”炮兵们点头。
将观星镜分别发到每个大臣手中，陈容与淡然道：“我们这次攻击的目标，就是那一棵树，诸位可以借着这个仔细看清攻击情况。”
“嘭——”随即，当众人在各自位子上站定的时候，就听见一声令下，火炮车一声响起。
“轰——”
观星镜中，那一棵树瞬间就被轰炸成了渣滓，被直面攻击的那一处位置，一片废墟，还熊熊燃烧着火势。
“……”完全看到了那一幕的惊人攻击力，王彦下意识地就怔住了。
这般的杀伤力——
要是放到军队里，只怕，是要死伤无数了。
其他的臣子们自然也都是长了眼睛的，看到那一处废墟，心下下意识地一紧。
这已经完全不是单纯的刀剑弓箭等武器所能媲美的了，有着这般神奇的武器，就算是西凉的黑旗军——
容国真的还需要他们北云的相助么？
“……”楚誉放下手里的观星镜，看向身边神色淡然的陈容与，似笑非笑，“容国既是有着这般的武器，简直就是有了一张再好不过的王牌，何以，却要现在就展示于我北云呢？”
其他人也都下意识地看向陈容与。
楚誉这番话，也确实是说出了他们的心声。
有着这般的底牌在，于容国军队而言，这黑旗军，应当也不是那么可怕了。
“黑旗军是高速行进的骑兵，这火炮虽然好用，攻击力也强悍，但是，动作再快，也是轻易及不上的。火炮对于步兵，或许还可以说是克星，可是对于骑兵，诸位也是看到了的，攻击范围并不算特别大，如果周处有着足够多的建筑物，自然，可以借助这个造成二次伤害，但是，在平地上，肯定还是无法阻挡全部的骑兵。”陈容与沉声答言道，“而且，一旦我们用了这般的武器，西凉知晓后，势必也会迅速模仿。毕竟，西凉影子的能力，可是无人不知。一旦图纸泄露，西凉也掌握了这般的武器，到时候的战场——”
“必然是会更加的惨烈。”
“……”王彦静静地听完了他的话，抬眸，直视着他的眸子，沉声开口道，“目前容国这般的火炮，可是已经大规模生产了么？”
“这个自然就是机密了，我可是不敢轻易泄露，”陈容与轻笑，唇角微弯，“我容国使节团此次前来，还带来这般的新型武器，不知，北云可是认可了我们的诚意呢？”
“火砂万一在机体里面就炸开了呢？”王彦看着火炮车，冷声问道。
“这个可能性自然是有的，所以，目前，火炮的使用，还不可能做到绝对的推广和大面积的实施，还需要更多的稳定性能测试以及相关的路程精确度测试，这些，我们容国都在积极地推进，”陈容与轻笑一声，并不否认，“而且，制造火炮最大的问题，我相信将军应当也是看出来了。”
“……太耗钱。”王彦沉声。
不错，就算是有了图纸，可是，方才简单的一番查看后，就能清晰地意识到仅仅这一辆火炮车，就需要多少工匠的参与和好料材的投入，而且，还要专门培养会使用炮车的士兵。一辆炮车所需要的士兵人数——
这些都是需要极多的钱财投入下去。
容国商业发达，靠着在各国都行走得开的广大商人，他们国库里就不缺的就是米粮钱财。为了造出眼前这一台成功可用的炮车，也不知道他们究竟砸了多少钱下去。这般的成本，若是换了他们北云，只怕是轻易受不住的。
容国矿产众多且优质，冶金技术高超，从事这一产业方面的优良工匠人数众多，也为之后火炮不断的改进和大规模制造提供了极大的便利。
容国，有钱，有好料子，有人。
这三者，相较于他们，北云，自然都是缺的。
“这次，我们队伍一共带了三台不同的火炮车来，每一种在构造和用途上都有一定的差异，那么，今日，就全部作为我们容国的诚意了。”陈容与微笑。
“火砂上的技术改进呢？”王彦马上问道。
光是有了火炮车是绝对不够的，若是内里的火砂威力不够，也会大打折扣。
“这个，我相信，将军心里应当有数，”陈容与神色淡漠，语气平静不起波澜，“改进的火砂方子，自然就是机密了。”
“……”知道自己这般就是强人所难了，王彦也不再追问，只是转首看向楚誉沉声道，“王上，我恳请，马上设立一个部司，研究火砂的改进，同时，围绕这火炮车，多加研究。”
“诸位可有意见么？”楚誉看向其他几人。
都到了这个时候，深刻地意识到了武装上的实力差距，几人哪里还有不同意的，自然都是一致认可。
“……”在旁处一路默不作声看着的左昀，走上前几步，来到陈容与身边，淡然开口道，声音放得极轻，“这些，应当都在你的预料之内罢。”
“如此，北云同容国结盟的事体，看来，是可以定下来了。”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看着面前这般，陈容与只是清浅勾起了唇角。
“……”静静地看着他，左昀敛眸，若有所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