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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九度炮灰逆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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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启元年,三月,英国公入京,声势浩大,容明帝和尊太后特在城门口迎接,百姓围观者众。帝京上下,无不震动。

    端宁宫。

    宫里上下一众侍人都随着竹息撤了出去,为着内里尊太后能和英国公好生说会儿话。

    “总算是知道回来了?”看着面前的人,看着这张许久不见的面容,她忍不住有些红了眼眶。

    “宁若,我回来了。”容策看着面前她熟悉的容颜,不由轻笑起来,“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和从前一副样子。”

    “说什么傻话呢,这许多年过去,我早就老了,倒是你,在荼州那里待了这么些年,这眼下一瞧,眉眼看着,还是昔年的样子,一点儿都不改的。”柯宁若捧着他的面颊,泪不自觉地从眼眶里打转着淌下,语气分明便是欢喜的。

    “我说过的,在我心里,你一直都那么美,从来都不曾变过。”容策抬手,轻轻抚过她的头发,动作极是轻柔,“我这次来,带了不少荼州你爱吃的土产来,应当够你吃上好一阵子的。”

    “这次来,你还打算回去么?”柯宁若凝视着他的眸子,认真问道。

    “你呢,你希望我走么?”容策微笑。

    “这都上了年纪的人了,怎生这说话还和孩子似的?”柯宁若轻笑起来,“满嘴情话,一点儿都不正经。”

    “我更不正经的样子你都见过,怎生,莫不是只这般就害羞了?”容策打趣道,“若是如此,这一会儿,你可不是更要被我给欺负哭了?”

    “这些年,你就真的不曾找过旁人?”柯宁若倚在他的怀里,安心地靠着他的胸膛,听着他左胸前的心跳,轻声问道。

    “你觉得我看得上别家女子么?”容策低声笑道,“所以,一会儿,你是不是该好好地补偿我一下?”

    “你就不怕澈儿那孩子忽然闯进来?”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柯宁若勾唇笑问道,颇有些不怀好意的意味。

    “我才给他指出了些需要立时处置的问题,现下,他只怕是和陈容与在一道忙活着呢,哪里会有心思来这里打扰我们的‘谈话’?”容策挑眉,“何况竹息还在外面守着,不会让人进来的。”

    “……容策,我想一直同你在一起。”抱着他的腰身,埋头在他的怀里,她闷声道。

    “我也是,但是,只要有这层关系束缚着,我们就不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容策下颚抵着她的头,轻声道,“但是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一个办法,能够让我们都从这里脱开去,去外处,真正地过我们想要的日子。”

    “……我总觉着,当年珉和那孩子执意不同意让我跟着你一道去荼州,就是发觉了什么,”柯宁若沉声,“我们之间的事,只怕,她是多少有了几分察觉。”

    “珉和那孩子不是看不清的人,这些年下来,就是当年再何如稚气,而今也该懂事了。这样罢,我去找她好生说说,何如?”容策笑着答言道。

    “你觉得她能够接受么?”柯宁若看向他,认真地问道,“毕竟——”

    “我总觉着,那孩子自就喜欢赖着你,怕是,当年多少对你也有些心思。”

    “和她还吃醋?”容策些微勾唇。

    “吃哪门子的醋,”柯宁若瞥了他一眼,“珉和,她到底是我名下唯一的一个女儿,我不希望,在她眼里我这个母亲,是个坏人。”

    “父王当年何等的作为,珉和不会看不在眼里。”提及往事,容策的神色顿时就冷下了几分,显见的寒凉意味,“当年父王就为着一个韩妃,后宫里多少女人都成了不明不白的枯骨,就是你,虽然一直都不曾参与其中,可也因此被禁足许久。若是当真要说坏,他这个父亲,才是最不负责任的一个。”

    “韩妃——”喃喃着这两个字,柯宁若摇摇头,阖上了眸子,微叹道,“她,大概就是先帝这辈子都绕不开的死结罢。”

    “当年韩妃为着珉和,逼着你给她下跪磕头的时候,父王说什么了么?”容策皱着眉头,语气微凉,“父王就站在旁边,却什么也没有说。你是堂堂容国的王后,却要向一个妃子行这等屈辱的礼数,这般折辱,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罢了,也都过去了,”长叹一口气,柯宁若再度睁开眼睛,定定地看着他,认真道,“现下,那些人事都已经送入尘土了,死了的人,就让他们好生在地下安然罢。”

    “也对,现下,更应当要重视的,乃是活着的人。”容策语调一转,仔细地看着她,轻笑起来,一分分地靠近,咫尺的距离,呼吸扑在彼此的面上,清晰可感,“找个时日,把容亦那孩子也召回京来罢,我也是很久不曾再见过他了。”

    “我以为你都不曾记着他了呢,”柯宁若抬手,一点点温柔地拂过他的眉眼,轻声道,“那个孩子大概就是随了我们的性子,一点儿都是受不得拘束的,现下外处跑着,谁知道他又去何许的地方了。”

    “你我的孩子,能不像我们么?”容策微笑,同时,再一靠近,温柔地含住了她的唇瓣,舌尖细致轻柔地描摹着她的唇瓣轮廓。

    “……”闭上眼睛,她下意识地回应着他。

    那些远去的时日,仿佛终于在这个吻中,重新找回了实感。

    你终于回来了。

    ————————分割线————————

    陈府。

    “最近忽然间就多了这么多事,兄长你可还受得住么?”清河看着他案前摞的高高的折子,走进,不由轻叹道。

    “清河,你今岁也要十八了罢?”见他进来,陈容与抬首,对上他的眸子,轻笑起来,“我准备着,是时候将你介绍到人前了。”

    “兄长?”清河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我记得我先时同你说过的,”陈容与些微勾起唇角弧度,“我若是走了,这陈府的担子,就要交到你的手上了。”

    顿了顿,他认真看着面前已然长成的少年,继续道:“所以,该是时候,将你以我陈家子裔的身份,给介绍出去了。”

    “今岁你的成岁礼,我会大举操办,借着这个机会,将你的名字记入我陈氏的族谱。”陈容与说着,颔首,继续低头看着手里的折子,声音淡淡而笃定,“你若是不愿意,现下说出来,或许还来得及。”

    “……一起都听从兄长的安排。”清河沉默片刻,到底还是开口道。

    沉默良久,在他对面坐下,清河认真地看着他,轻声道:“兄长,你的身子,还能够支持多久?”

    “为什么忽然问这个?”陈容与抬首,直直对上他的视线,些微勾起唇角,清浅笑道,“我现下二十一,这少说,也还有五六年的时间,若是再多些时日,我活到三十应当还是不成问题的。”

    “在衡州,你身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清河继续逼问,“兄长,我知道你不想告诉我们,是为了不让我们替你担心,但是,作为亲人,我有权利知道家人的情况,不是么?”

    “……我说了,五六年,还是不成问题的,”陈容与顿了片刻,深吸一口气,敛眸,淡然道,“至少这五六年内,我的身体不会有问题。”

    “如果可以一直活下去,兄长,你愿意么?”清河定定看着他,却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一直活下去?”挑眉,陈容与看着他,似是在分析着他这话里的意味,“纵然是神,也做不到一直活下去。”

    “我是说,如果,有这个选择,兄长你会选择一直活下去么?”清河看着他,目光分毫不曾离开。

    “不会。”陈容与从容启唇,说出了自己的答案,“永生是一种最大的折磨。”

    “而且,”顿了顿,他继续道,“以凡人之躯试图得到永生,那些办法都是违背天命的,为了获得那些永生,需要付出的代价,我并不想尝试。”

    “……我知道了。”清河垂下眸子,却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清河,你是不是,看了什么古时流传下来的书?”陈容与看着他,问道。

    “不是,只是觉得,兄长若是能一直活着,那就好了。”清河抬眸,看着他,回答真挚。

    “……傻子,人怎么可能一直活着,”陈容与温柔地笑笑,抬手,摸了摸他的头,柔声道,“好了,你既是要成为我陈府下一代的主人,很多事,我先时不让你接触的,现下,你都该彻底地学起来了。来,坐到我身边来,和我一起看这些奏疏。”

    “可以么?”清河些微讶异。

    “可以,陈清河。”陈容与看着他,满目都是温和的笑意。

    ——————————分割线——————————

    四月,春花烂漫,帝京上下,都洋溢着前所未有的盎然春意。

    陈府上下,满是前来庆贺的宾客,一处处席位上都坐满了人,觥筹交错。

    “你这弟弟,认真的?”言珣端着酒杯,走到他身边,看着他,些微挑了眉头,又瞥了一眼此刻被一众帝京公子包围起来的主人公,语气淡漠。

    “他会是我陈府下一代的家主。”陈容与看着那处一身华服,举手投足都带着贵气的少年,颇有些感慨地弯了唇角,“我想,他再长大些,一定会是个很好的人。”

    “你自己就是个很好的人。”言珣看着他,轻声答言道。

    “或许我该谢谢你的夸奖?”陈容与轻笑。

    “现在各家对你的这个弟弟,多半都是保持着一半观望一半怀疑的态度,”言珣稍许抿了一口杯中的酒,轻声道,“毕竟,此前,这陈家对外说出的,可就是只有你一个子裔而已。”

    “我并不需要他们的认可,”陈容与挑眉,不置可否,“他们只需要接受这个事实就可以了。何况,对于他们而言,我陈家多一个人少一个人——”

    “英国公到!”外处忽然响起侍人通传的声音。

    “英国公居然也会来参加?!”“莫不是,这是真的?”“少说话,快看,那里那里——”“……”

    随着这个通传,在场所有的人都不不约而同地停住了自己手里的动作。

    一片噤声。

    “英国公,欢迎大驾。”陈容与走上前,对着得体微笑。

    “你弟弟,我自然是要亲自过来看看的,”容策同样回以一笑,温和有礼,“尊太后在宫里,不方便出来,但是也让我送来了一件礼物,作为你弟弟成岁的贺岁之礼。”

    说着,他看向后处,淡然道:“良溪。”

    “主子。”良溪端着一个匣子走了上前,递至他面前。

    “这是?”陈容与接过匣子,感受着里头的分量,些微挑眉,轻笑起来。

    “不过一点点心意罢了,并不算何许特别贵重之礼,还是不必在众人面前都显露出来了,待到宴席都散了,私下里看也就是了。”容策淡然答言。

    “卓言,带着英国公入座罢。”陈容与微笑。

    “英国公,请。”卓言自一旁走上前来,举止从容有礼。

    “那我就不辞了。”容策微笑,跟着就入了席座。

    “王兄,可是许久不见了。”同一处座位上,珉和看着他,目光些微有些复杂。

    “珉和,这许久不见,我记着自己离开帝京时,你还就只是个姑娘,而今,都已然是这六个孩子的母亲了,果真是岁月不饶人,”容策看着她,笑得温和,“等到你家那两个大儿子都彻底历练过长起来了,就让明蔚回来帝京好生陪你罢。”

    “王兄有心了,”珉和看着他,敛眸,不自觉地勾起了唇角,“王兄这些年在荼州,可是做了不少成绩出来。先时还是那般荒僻的州,而今却已然是商贸再发达不过的大州了。果然,王兄你这般的人,不论去了哪里,都是能做得一番成绩出来的。”

    “听说,你不何如时常入宫探望?”容策以一种长辈的目光看着她,语气很是温和。

    “母后的性子,王兄你是最清楚不过的,喜欢清静。何况我明府也有诸多的事情需要打理,所以,久了,也就不何如时常入宫去探望母后了。”珉和对上他的眼睛,沉声答道,“王兄这许多年在荼州,当真就一个喜欢的姑娘家都不曾有么?”

    “……”一旁坐着的几人组彼此交换眼神,也不好随意地插话进去,就安静地吃着菜,喝着酒。

    明予对陈容与比试了一个眼神:“什么情况?”

    陈容与转开目光:“……”低头吃菜。

    言珣喝着酒,淡然看着桌上的这一幕,很是淡定姿态。

    “珉和,你觉着,王兄不成婚,又是为了什么呢?”容策似是想到了什么,低首,低声轻笑道。

    “王兄,心里可是一直都有一个欢喜的人?”珉和直直地盯着他看,认真道,“只是,不方便告诉我们?”

    “你是这么以为的?”容策挑眉,不置可否。

    “不然,珉和只怕是也想不到其他的答案了。”珉和沉声。

    “这里不是方便说话的地方。”容策轻声,面上神色很是淡然。

    “内里有一处僻静的地方。”陈容与抬首,看向他们,“珉和公主和英国公兄妹许久不曾见面,不妨,进去好生说会儿话?”

    “……王兄觉着何如?”珉和起身。

    “那,带路罢。”容策亦是随着一道起身。

    “卓言,”陈容与看了他一眼,“就由你带路了。”

    点点头,卓言走在二人前处:“请随着我一道来罢。”

    “……”

    三人一道远去。

    “哥哥,母亲呢?”在别处几桌闹够了的明毓开心地跑了回来,却没有看到母亲,有些不解地看向他,“母亲去哪里了?”

    “母亲去和你王伯说话了,”明予摸了摸她的脑袋,笑道,“你刚才又是跑哪儿去了?”

    “就随便走了会儿,”明毓吐了吐舌头,随即立时跑回了自己的位子上,停了片刻,来到陈容与面前,眨了眨眼睛,认真问道,“我能和你换位子么?”

    “你想和你言哥哥一起坐?”陈容与立时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不由笑问道。

    “嗯。”明毓点头。

    言珣:“……”

    言哥哥——

    啧,这个从他嘴里说出来,似乎,总带着几分难以言明的意味。

    瞥了一眼他此时的神色,陈容与好笑道:“为什么要和言哥哥一起挨着坐啊?”

    “想和言哥哥多说会儿话。”明毓很是诚实地回答道,“我以后想要嫁给言哥哥。”

    “那么,要是言哥哥不喜欢你呢?”陈容与继续逗她。

    “在言哥哥有自己喜欢的人之前,我是不会放手的。”明毓挺着自己的胸膛,语气很是坚定,“而且,就算言哥哥有了自己喜欢的人,我也一定要亲眼见过,确定她是真的配得上言哥哥的人才可以,不然,我也是不依的。”

    “噗,”不由笑出了声,陈容与摸了摸她的头,起身,“好罢,那我同你换位子就是。”

    “谢谢哥哥。”明毓甜甜道。

    陈容与在明予旁边的位子坐下,淡定地继续吃菜。

    “言哥哥,我想要吃那个。”明毓指了指一处离得稍微有点远的菜。

    “明予,该你表现了。”言珣淡漠地看了一眼那处位子,随即抬首,看向明予。

    明予:“……”

    “言哥哥不可以帮我夹菜么?”明毓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

    “嗯,不可以。”言珣淡定,随即抬手,夹了一块雪白的鱼肉,放到了陈容与前面的碟子里,“我之前看你很爱吃鱼,多吃点。”

    明予:“……”

    明毓看着他们两个,目光来回地转着,随即看向明予:“哥哥,帮我夹菜。”

    “哦哦。”明予有些懵逼,但仍旧是很听话地给自家妹妹夹菜。

    清河坐在一旁,全程安静地看着这一幕,并不做声。

    “出来了?”陈容与看着重新回到位上的卓言。

    “现在就是他们兄妹俩个好生说话的时候了,”卓言耸耸肩,“我算是功德圆满了。”

    内间。

    花树下,设了一处很是雅致的案。上头放着几盘瓜果点心,还有两人面前的茶水。

    “落语。”容策看着面前的人,淡然地念出了她的名字。

    “兄长,或者,我应该更多上一个称呼?”容落语定定看着他,语气微沉。

    “你知道了什么?”容策执起茶壶,给她斟了一杯茶,在她面前放下,动作很是优雅从容,“这茶可是我难得从荼州带回来的,你可要好生尝尝。”

    “什么时候开始的,你对母后,怀着那样的想法?”容落语一直看着他,认真道。

    “看来你知道的也有些时候了,”抬眸,对上她的视线,容策几分了然地勾了唇角,“怎生,不想直接质问我么?”

    “……父王当年的行为,我也都是看在眼里的,我并不想为父王多说些什么。”容落语垂下眸子,“但是,我当年,无意中看到了你抱着母后亲吻的样子,那时候我躲在帘子后面,所以,你们并不曾看见。但,也就是在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你和母后之间,还有着这般的纠葛。”

    “容亦是我们的孩子。”容策极是淡然地开口道。

    “……”很是平静的,更像是一种得到了验证的释然,容落语轻笑起来,“果然。”

    顿了顿,她再度抬首,看先对面的他,语气很是恬淡:“那么之后呢,这次回来,你有什么打算?你是打算留在帝京,还是和母后一道离开?”

    “我倒是不曾想到,你居然会这么平静地就接受了这一切,”容策看着她,轻笑一声,看着杯子里自己的这杯茶,轻声,“你认为,我会怎生做?”

    “我不知道,王兄,我从来都没有看懂过你,或许,我也从来就不曾真正认识过你,”容落语看着他,沉声,“大概,真正知道你真实面的,就只有母亲了。”

    “所以,如果我要带着她一起走,你不会反对?”容策挑眉。

    “兄长觉得我应该再反对你们一次么?”容落语抿了一口茶,却不知是想及了什么,好笑起来,“我已经为人妻子多年,也终于明白了生活中的不易和难得,母后会遇上父王,大抵是她的劫,可后来再遇上你,虽然世俗不容,但,你也算是她的幸。人这一辈子,能有多少个真正的幸福的时刻呢?痛苦总是在时刻相伴着的,遇上一个懂自己爱自己的人,谈何容易。母后在这宫里煎熬了这许多年,有了你,我想,她也就有了支持下去的动力。

    作为一个公主,父王的女儿,我是应当站在父王的角度来狠厉地指责你们的;可是,作为一个女人,我却觉得,母后也应该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她这一生,不应该就这么被锁死在这深宫之中。何况,作为母亲的女儿,我也该支持她拥有自己的幸福。而且,容策,你是个很好的人——”

    认真地看着他,容落语凝声:“你能为了母后守上这许多年坚持不娶,我相信,你对母后,是真心的。”

    “你真的长大了。”容策看着他,提唇笑了起来,“当年那个只会跟在我身后哭的女孩,如今,居然也能有这般的通情达理,我还当真是不曾想到。”

    “……我打算借着这次机会,带着若宁离开这里,我们一起去外面,过自己的人生。”沉默稍许,容策淡然道,“当然,在离开这里之前,我会将一切都安排好的。”

    “诈死脱身?”容落语挑眉。

    “总有合适的机会,而且,如今活着的还真正见过若宁长相的人,并不多。”容策沉声。

    “若宁?虽然心里已经接受了,但现下听你这么说,还是总觉着何处有些怪怪的。”容落语轻笑一声,“也好,带着母后去荼州,回她的故乡去。我相信,你们在那里,应当会找到属于自己的新的生活的。”

    顿了顿,她看着他,似笑非笑:“不过,这出葬的仪礼,可还是要免不了的。你是打算告诉容澈那孩子真相么?”

    “容澈那里,我自然有办法,这就不需要你担心了。”容策轻笑。

    “离开的那一天,我就不去送行了,我怕,母后会觉着难堪。”容落语起身,向外处走去,淡然道,“不过,向母后转达我的意思罢,我祝福她,和你。”

    “……”看着她离开的身影,低首,看着茶杯里碧青的茶水,些微抿了一口,容策放下茶杯,也一道起身,走向外处。

    清风拂过,花树底下,茶微凉。

    晚上。宴尽人散。

    寂静时刻。

    银月一轮,悬挂于夜幕。

    内里,恭恭敬敬地对着牌位上了香,陈容与将自己手里的这炷香递到他的手里,沉声:“到你了。”

    接过,看着上处的牌位,清河认真地欠身鞠躬,恭恭敬敬地行了大礼。三拜三呈后,最后,将前处桌子上摆放着的一杯酒执起,喝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则浇倒在地。

    礼成。

    “从今日起,你就不再是清河了,你是,陈清河。”陈容与认真地看着他琥珀色的眸子,沉声道,“一旦我不在,这陈府,还有和光居的一切,就都要交到你的手里了,明白么?”

    “承。”对上他的眼睛,陈清河看着她,点点头,“我一定,不会辜负兄长的嘱托。”

    陈容与定定看着面前这个足足比自己高了许多的少年,些微勾起了唇角:“我知道,你是不会让我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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