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落缨被这一声喝得身子一虚,快要魂飞魄散似的,头都不回,望着隐约可看清的黑暗泥路,急慌慌的开步大逃!这次他铁定不钻草堆儿了,使劲就是跑,无论如何都得要甩掉他们。可思想是远了,但实际上才不过出了两丈余,只听后头紧接传来大喊声:“还跑!别被我抓住,打断你的腿!!”
离落缨竟然壮起胆量骂道:“打你吗!来呀!心跑断了腿!!”在后边的长阳会恶徒接着大骂:“靠!还敢还嘴!!”恨不得将手中的大刀抛出去,可不一定能丢的中;又怕遇到狠人,没武器的徒手追上去,很可能会被人给闷了,只得握紧武器穷追不舍。而且,越追还叫喊的越凶,将跑在前头的离落缨喊得个神经儿紧绷,忽然闪出个黑影,吓地他脚下一个不慎,踩滑了!登时一个左侧身扑倒在路上。
“本事不够大,就管好自己的嘴!”这一声,让那又沾污了半身脏泥的离落缨一辩听,原是那‘鸿狩哥’;实际上,也正是因为‘鸿狩哥’这个站立在黑暗路中间的鬼身影,才惊吓得离落缨脚下发软滑倒了。
“是谁?报上名姓来!难道又来一个帮手?!弟兄们,当心陷阱!!”就在离落缨滑倒的这一会,长阳会的五六人已经追来,都拿着长枪大刀逼近!可他们并不知道暗夜里眼前的人是张鸿狩,仗着人多便围了上去!就听那人道:“这是警告,再靠近一步,当心吃苦头!”这帮长阳会人岂会被一句话吓到,仍步步逼近!突然,一阵‘叮叮叮’的链子摩擦声急促响起,霎间,黑暗中只听一人‘啊!’的痛呼一声,已被笔直抛来的铁链子击中扫倒在地!震惊旁边的同伙。张鸿狩没有杀他,已经够仁慈了。接着,他趁势再甩动链子,舞得链条发出催命般的碰击声音。5s那长阳会人以为又来了杀招,都害怕下一个被杀的是自己,个个给吓得落荒急逃!
“多谢鸿狩哥来救!”离落缨望着逃跑的那些黑乎乎的身影激动感谢道,“实在想不到你会在这出现……该不会是从我离开时就一直在暗中保护着我罢?”
“别说那么多废话,这些人定是回去喊帮手了,赶紧走罢!”
“应该不会追罢,一来一回,我们都没影了……”一说出这些话,显得他有些愚蠢。当然,这是他故意想要说的;装疯不行,作点傻还是可以的。张鸿狩没有搭理他,大步跨在前头。离落缨跟在后面像是弄脏了衣物被带着回去训斥的孩子,边用力甩落身上的泥水。回到避雨点后,不做什么歇息,也不多说什么话,除了派人去合州那件要事,还有离落缨换掉衣服之外,一行五人和一兽‘柔羽’,连夜离开这是非之地。他们要北上去往双武庄,必经泸州、渝州、合州三地,再由水路乘船直到通州桐安县双武庄;但,这只是他们常走的路线,这一次祸牵长阳会,不一定会按原来的路线走。总之,哪里安全性更高就从哪儿走。
次日早;杨傲雨心明如镜的盯着他问道:“阿离,你们是不是想搞长阳会?”离落缨当时就心底一振,‘怎么知道的?’。有这疑问,但却没有反问杨傲雨,知道自己那些蹩脚的谎言并不能瞒得了几时,被人看穿是意料之中。
他在数人的凝视下有点尴尬的道:“是这么想,昨晚……鸿狩是应该不只是跟着我到镇外,但是,我们说话那么声,你怎么听得清楚?不可能近在咫尺……”
“看来你现在还算老实!哼!”钟姑娘勃然道:“稍有半句谎话,你今后只能拄着拐杖去看你兄弟了!”
离落缨一听此话极是不妙,立即瞪眼生怒,质问道:“姑娘!你们是什么意思?难道昨晚你们对阿枫下手了?!”
“看你这凶恶的脸色,要是对他下手了,你又能将我们如何呢!!”她不依不饶道:“是你不赤诚相待在先,哈,倒怪起我们来啦!不知道‘礼尚往来’么!”
“我哪里遮遮掩掩了!我不是说‘等得时机’再告诉你们吗?”
“越说你越嘴硬,越不承认了是罢!还反驳什么遮遮掩掩,是要我全扒出来么?你心里清楚还有几件事在撒谎!”
“我……”他忽然回想起自己编造胡枫陷害赵满勇的谎言,一下感到自己理亏了,舌头因此打结。
张鸿狩此时正色道:“我们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的家乡在哪?”这一句有几分威胁意味的话,让离落缨的脑回路瞬间就想到,是他们在他和胡枫辞别之后,暗中去截住胡枫逼问的,胡枫就是说了龙潭村,也会被逼到说出真话!否则,也不会这么有底气的质问。
离落缨心翼翼的道:“桂州桂南县文安村……所有事情你们都知道了……阿枫没有骗你们罢?”
钟姑娘正颜道:“没有!用你去威胁他,没敢骗!还真的兄弟情深呀!”又转变了轻快的语气道:“嘿嘿,你也是不简单啊,不用问我们就知道了事情的动向。怎么样,今后,还要对我们撒谎不?”
“钟姑……伶,我……不撒谎了……”他想说我迫不得已。
“勾心斗角我最讨厌了!”她又正声道:“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要是再有撒谎,就不要怪师傅心狠手辣了啊!”
杨傲雨道:“阿离,我保证她说得出就能做得到!”
钟姑娘接着正儿八经的道:“马青永镖头的事情,因为事关你那两个兄弟的性命,我们暂时不会告诉给华军前辈。但是阿离,你这样瞒着救命恩人,感到忏愧吗?”
离落缨思忖好一会,才慢慢开口道:“我说没有,你们会信不……全靠了华军前辈,我们才得以安全逃脱,大恩没齿难忘……我也知道,这件事不告诉他,显得我太过于自私,薄情寡义。可若是把马镖头的事情说给他知道,我那两个兄弟就必死无疑了……我是这样想的:马镖头一队人的性命之祸既已成事实,任我们怎么做都无法挽回那二十条人命;但可以缓些处理。而我那两个兄弟的性命之事还在可控的情况之内,我们就只能尽力别再让它发生恶变了。所以这件事只能暂时瞒着华军前辈,也可以说是在等待一个好的时机再告诉他。那时,应当也是离长阳会大乱之时不远了!”
钟姑娘分析道:“要是,华军前辈提前在时机到来之时查出了真相,并且知道你们是没被杀害的知道马镖头事件的幸存者,那以他的脾气,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谁让你这条命是他买下来的呢!”
“话虽如此……以后的事,谁知道,真有的话,就再说罢。”他有些担忧了:“伶,华军前辈他们在落星镇会不会有危险?”
“这我就不知道啦,你还是问我那三个哥哥们罢。还有,昨晚是我跟踪的你跟你兄弟胡枫,省的你又疑神疑鬼。”
杨傲雨遂道:“长阳会现在有要急需处理的丑事,应当不会花费心思,冒险去设计坑害华军前辈。况且,马家的大当家也一定知道华军前辈去了落星镇,如若在特定的时间内没有得到华军前辈一行人安全的消息,只能断定是在落星镇遭遇不测了,马大当家必然会联合双武庄名正言顺的发难长阳会。无论如何,华军前辈若真有不测,长阳会将付出非常大的代价!”
离落缨惊奇道:“据我所知,长阳会少也有三千之众,这华军前辈为何能掀起起这么大的波澜,竟连双武庄也能请得动来对抗这个庞大的长阳会!”
杨傲雨道:“你不知道的事还真有点多。伶啊,要不你给你徒弟讲讲?”
钟姑娘有点厌恶的道:“不要!你讲罢,我讲的话呀,可能会驴头不对马嘴。”
杨傲雨笑道:“你这样子很难教好阿离啊,不然,我有个建议,把他交给我罢,但你还是他师傅。”离落缨一听这话,可乐坏了。能跟着杨傲雨学武,那真是求之不得啊。
“不行!我还没开始教呢,你就认定我教不好啦!我偏不信这个邪!”一眼满是机灵的看着那离落缨,他心里燃起的希望之火又让这话、这眼神给浇灭了;但他还不想放弃的道:“伶……师傅,要教我的话,会非常累,我不想你累着身子,教武功就让你雨哥来,好不?”钟姑娘毫无余地的口气道:“不行!你脑子那么好使,教你怎么会累!别再说这事了哈!”
杨傲雨苦笑道:“阿离啊,自求多福罢!”
钟姑娘抗议道:“雨哥呀!你妹妹我在你那儿就这么刁蛮不讲理么!还话中有话让阿离做好忍受我的心理准备!哼,有你这样的哥嘛!那么像白眼儿狼!”
杨傲雨对离落缨哭诉般道:“见识了罢,我不是危言耸听。”
离落缨也似是苦笑的道:“那我们说一说华军前辈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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