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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虾入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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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摊上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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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日清晨,曲州以北五十里的施武山中。5s一帮好汉保护着从深山采药而归的大夫往驿馆回走。正沿着山岭间林草繁多的道走到一个出山的隘口桥时,遇到一伙来者不善的匪徒截在山路间:“当前各位好汉,多有得罪,恕在下冒犯了。敢问为首的尊驾,可是马家的马青永镖头?”双方相去数丈。

    说话这人是个壮汉,名叫伍弄,是人多势众的长阳会安排在此地附近乡村的一个头头。身后还跟着几十来人,全归他管,都各持着木棒长抢,情势看起来有点不妙。说这伍弄的一张横气脸,天生带凶相。特别是那张嘴似是食人鱼的嘴,倒扣紧抿着,非常的凶狠。但不是这样的话,也干不了这个野外拦道的行当。倒是说话的语气还算客气些,知道自己有求于人,不像那般大吼大喝的愣头青。

    而喊停的对面那帮人有二十六个,也是人高马大的。每人的坐骑皆驮着一个布包;其中二十人,腰间佩带三尺利剑,个个脸色严峻。危坐在健硕的马背之上,看去甚有凶势,被当道拦住,而且还是在山里,岂能不凶。这二十六人其中,还有三个骑着灰驴的少年,一身汉服随意穿着,但是齐整,都十八九岁;很显然,他们跟这队运镖的人马不是一伙人,因为就只有他们三骑着驴。说这三个少年人,一个是四方的脸庞,身板很壮,个子也大,将近七尺,名字叫赵满勇。其余两人的个子在六尺余,属于精瘦的壮实;一个容貌温俊,翘鼻子丹凤眼的,生长得是俏,名为离落缨。剩下一个是横眉藏凶的,乍一看面相甚有狡黠的意味在里头,生长的也是俊秀,名叫胡枫。这三人各身着棕色、灰色、青褐色的粗布衣,背后各背有一个装着日常所用的包袱,腰间暗藏刀刃,身板斜挎一把弯弓,但威力不大。另外,还有几个郎中,是为采药而来;深山沟里的密闭处生长了一种经过配制后可解多种剧毒的药草,唤作百清兰。而炼制后做成的解药叫蒸清丸。目前,但长阳会还不知道这个事。

    镖队为首一人正色道:“看你这身黄褐色着装,想必是长阳会的一个领头罢!我倒先不请问你名姓,前些日子我们已向长阳会镇主交了不少的过路费,如今你等在隘口桥上却来如此一出,这是想做什么?!”次人面目刚毅,马青永便是他,人人称作马镖头。长阳会人的着装之色,因地位不同而穿的也不同。5s

    “这当真对不住!”那伍弄理直气壮的道:“可眼下,我这帮兄弟有不可不解的燃眉之急啊!还望马镖头担待担待,再慷慨一回,日后定当加倍奉还!”

    那马镖头一听,心底顿时不爽,这拦路抢劫到他这怎么就理直气壮了,惹得他的一众手下怒目瞪着伍弄。马镖头遂道:“想必是你私下有猫腻!我们的钱财也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如若不解你的燃眉之急,你是否将难免酷刑的严惩?”

    这领头伍弄将长阳会强买强卖而得来的钱财都私下拿去吃喝玩乐败光了,最是这个‘玩’,大多拿钱去当赌债,寻求一时的刺激,输的屁股精光光。若是上面对账起来,一大堆账目都将无法核对。长阳会势力虽大,但也难压得过当地的地头蛇,何况跟这些地头蛇都有利益往来,怎会自己去断了财路。所以,伍弄没敢去把输掉的钱抢回来。

    “马镖头既然知道此事严重异常,我伍弄便斗胆相请,出个援手帮我一帮!”

    忽有一人凑到马镖头的耳根上声说话,须臾,那马镖头就道:“原来是泸州州主费清书的的舅子,有这等关系,伍领头打个招呼便过去了,何必多此一举,自个为难自个。”

    伍弄不耐烦了道:“此事若能如此,我也没必要向你‘借钱’了!马镖头,行不行,给个爽快话罢。”

    “连这道关系都走不通,看来,你是挥霍了极多的钱财。我也打实的说,我们这二十余人加起来的钱两都不够个几十两,如何帮得了你!所以伍领头,这件事马某有心无力,得要劳你去想想别的办法了。可否请让一让前面的过道!”便是真有许多钱在,他也不会给这个伍弄,给了他就成泼出去的水了。何况,从他说的话里可以知道,是老惯犯了,这次连亲戚州主都没法保住他,不知在外面闯了多少祸!

    “马镖头,能帮能帮!其实,我这件事早就有办法解决了!就等马镖头仗义相助了!”

    “伍领头,我说帮不了便帮不了,你莫再强人所难!”这句有翻脸意味的话语一说出,就令山间这一方地的气氛即下凝固起来。

    “马镖头,可别大动肝火啊!救人为重嘛!你就先听我说个办法,行不行再看咯!”话音一落,便向旁边的亲信动了一下头,示意接下来该要怎么做了!须臾,果然有一队人手从马镖头他们身后两边的高杂林草间现出身来,还搬出拒马横在这一的山道间,人数十五六。5s原来他有备而来!后面的堵住了,那伍弄的身边人又去抬来一个拒马架在面前,彻底堵住前后的路!马镖头他们已见惯了这种凶恶场面,并不怎么害怕伍弄来这一手。倒是队里那三个阅历浅薄的少年,怕的胆子都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心底那种与生俱来的弱肉强食的恐惧感觉令他们那心脏狂跳,仿佛要挣扎着冲跳出胸膛,就差尿裤子了。

    马镖头一看这大不妙的形势,被前后围堵,想必这伍弄定还准备了更残酷的手段在后!一旦自己鲁莽行事,会将害住自己手下的这一帮兄弟,可万万使不得。于是忍辱咬牙道:“你有什么好办法!尽管说来!”

    “哈哈!!果然是马镖头,识得时务!你若同意我这一办法,我便就欠你一个大大的人情!放心,说欠你便欠你,绝对言而有信!殊不知,这可是救了我和底下六十个弟兄们的命啊!”

    “还请你废话少说!”

    “爽快!行,一匹马怎么也值个三四十两,二十匹……”“做你他妈的白日梦!!给了你,我们又如何向总镖头交代?!更别说该如何回去!”马镖头的一个脾性火爆的兄弟突然骂道!

    “阿强!你别说话!”马镖头训色道,“有什么事情不是我担着么!”遂又对那伍弄严色道:“伍领头,你若是打心底里想要这些马匹,就请把这前后的障碍之物去掉,和和气气的解决问题!”

    “可以!马镖头想要好好说话,那就下马来说!”

    那马镖头即将下马时,靠近他的一个兄弟忙一手搭到他的肩上,并摇头示意不能下马,必定有诈。可向来深信江湖道义的马镖头明知长阳会的人信不得,他还是要试一试,毅然下马到地上。只要能保住眼前这帮兄弟,让他怎么都行。

    “都下来!”他正声下令道,可这一决定不被认同,一个个兄弟都抱怨牢骚道:“镖头,马匹都给了他们,我们走回去吗?!”“七八百里的路程,不得走断腿啊!”“可不是嘛!猴年马月才能回到家……”边抱怨边下马,虽如此,却没有一个人不照做的,可见他在这帮人中的地位。那边,伍弄也教手下搬走了拒马障碍物。

    马镖头听进去了牢骚,走到伍弄面前无表情的道:“马匹留下七头,十六头给你们牵走!若是不行,我也只能遗憾了!”

    “行!!理解理解!哈哈!马镖头,有你的仗义相助,我们这些命就得以保全了!大恩不言谢!日后定会亲去襄州答谢!”

    “但愿你一言九鼎!否则,马家与长阳会结下梁子,恐怕就解不开了!”

    “马镖头,说这话就不够意思了!马胜大当家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还没点数么,向来做事说一不二,性情果决心狠!我岂会自找麻烦!更何况,马家是长阳会最大的金主,就是得罪老天,也绝不会去得罪他!谁会跟钱过不去,你说是不是?”

    “只希望这些马匹能帮你度过难关!就此告辞!”

    “各位弟兄听住,夹道相送马镖头!”长阳会众人即时列在山道两边。这时,伍弄忽一眼瞥了瞥有畏怯之情的那三个少年,都低首下颔,眼睛在不安的呆滞着,一动不动。三少年只想这一个难关快点过去。他打量完就道:“马镖头,你后头那三个少年怕生啊,怎骑着毛驴,就算是新人,也不至于骑驴罢!”

    “你对这三个少年有兴趣?”马镖头冷冷道。

    “好奇而已!走好,走好!”

    马镖头从伍弄的身边擦肩而过,都不正眼看他一下!就是这个掠身过,使伍弄莫名的心生出一种令自己后怕的被报复的感觉: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个可怕的感觉让杀心突起,既然会有发生这种危险的可能,那不如一不做二不休!一刹那间,伍弄骤起杀意,脸色一下阴沉时,却被那三个牵着毛驴走在最后的离他将近半丈远的少年,正好看在眼里,这脸色着实吓人!一人用手捣了捣其余两人,示以危险警告。他们怕归怕,但在高度紧张中还是注意着一切变动。

    待马镖头的人手走到列队的中间之时,“杀!!!”伍弄一个嘹亮凶厉的声音喝破山间早晨的悠然清静!那三个少年被喝的腿脚一软,吓尿了,险的瘫坐下去,一人鼓起勇气颤抖着喊道:“阿枫!阿勇!往山上逃!”三人立马抱作一团,望着长阳会人数较少的一点冲撞而去!

    “大家心!!”马镖头大怒喝道,二十来人在围杀之下缩作一团,个个才慌忙亮出兵器时,却看长阳会的数十把尖头长枪已齐齐刺杀来垓心!其中,身手敏捷的就挥剑反击,劈断枪头!但大多人都是出手迟钝的,还有那些牵着马匹的,一波反抗下来,仍有十几人被长枪捅伤捅死!片刻间,马镖头这帮兄弟就如被困在笼子中的正遭遇虐待的野兽!伍弄行事太奸毒!

    “保护好郎中!!伍弄!你这奸诈恶徒!!”马镖头暴怒骂道,“兄弟们,跟我冲杀出去!!”

    “困住他们,再用硫磺球!!不能让他们狗急跳墙!!”伍弄慌忙大喊道,是真怕马镖头这十来人冲杀出围圈!一旦跑掉一个,都能令他每日如履薄冰,也是因为他手下这帮没什么武力的手下,难以压得住马镖头的十来把剑刃!他的话声方落,只见那帮手下立即把早准备好的几个以油纸裹成的手掌般大的圆球出来!正到马镖头的顶上之时,伍弄双手迅速甩出锋利的四角星暗器,‘嗤、嗤、嗤’三下声响,击爆那三个纸圆球,顿时洒下一大片黄白色的粉药,埋头盖下马镖头众人!

    “硫磺粉!当心!!”马镖头及其兄弟连忙用手遮住脸面,以防吸入鼻中、洒进眼里!伍弄这会儿趁着马镖头毫无反击之力的空隙,紧忙再击出暗器,‘嗖’的一声,直击马镖头的上首部位!长阳会的围堵之人也同时对着他们刺枪突桶!对着双脚、腹面一下再一下的桶,不死不休,残酷之极,毫无人性可言!马镖头的兄弟都痛呼的哀嚎不止,这场面,与屠杀无异!一会的功夫,马镖头与他那帮情义深厚的二十余兄弟,皆因摊上了大事的伍弄而死于当场!死于一条人迹罕至的山路之间!

    “把这些尸首处理掉!清理干净一点!”伍弄情绪不稳定的、略有怯意的命令道,又望着南边的山体,心里惶惶不安起来,原因是从这逃走的已不见踪影的那三个少年!

    “那三个马家的新人一旦逃脱,定会去往襄州,绝不能让马胜知道他的侄子马青永死在这里!一般人在这种情况之下定然毫无胆量逃走,他们竟还装成一副懦夫之样,掩人耳目瞒过了我们所有人,绝不简单!多去几个人,灭掉那三个新人!记住,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二十余个歹徒听令便钻进南面的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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