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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剑英雄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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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济装病、法润施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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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剑英雄传》50集武侠言情说连载,彭世通著

    第0集:一玄弥留道玄机,弄影巧计联五派

    卷伍◎

    ☆☆待到半夜,傅云帆又听到东室房中鬼哭狼嚎,心中觉得十分蹊跷。便把上官雁南叫醒,两人穿上锦鞋,轻轻地穿走回廊,隔窗而望。只见上官宏在迎仙阁大殿内唉声叹气道:“啊怎么会不对?老夫完全是照着经书所载而练,为什么威力还未有不灭大师的十分之一?为何?这是为何呀!”上官夫妇乍听不灭大师四字,便知端倪。原来朱雀使说《不灭如来掌》在名剑山庄,非虚言也。

    上官雁南借着殿内烛火,仔细再看。上官宏手中所持者正是《不灭如来掌》的下卷。只见上官宏将秘笈放在地上,运功盘膝而坐。稍时,脸上一半红来一半青,头顶嗞嗞冒着白气。忽地,上官宏轻出一掌,将身畔十枝蜡烛全部掌息,殿内登时变的漆黑一片。上官夫妇看的惊呆,你瞧瞧我,我瞧瞧你,方知爹爹近段时间都在躲着偷练《不灭如来掌》,连儿子、儿媳都瞒住了。

    上官雁南瞅见上官宏将殿中红烛熄灭后,忽然传来一声惨叫,只听上官宏在里面叨念惨叫道:“啊我的手我的手怎么枯萎了?”

    傅云帆大觉不对,对上官雁南道:“南哥,快冲进去救爹爹!”语毕,上官夫妇赶紧踢开殿门,长身抢入。但里面一团糟黑,不知上官宏究竟在哪儿。

    就在这时,上官雁南觉的喉咙一冷,被人死死掐住。待反应过来,正是爹爹上官宏狂性大发,六亲不识。只听上官宏骂骂咧咧道:“你们你们两个是谁?难道是想偷我的《不灭如来掌》?我我要掐死你们两个,我要掐死你们两个。”

    上官雁南显然喘不过气,慌乱挤出几个字道:“爹爹是我,我是南儿”

    傅云帆在旁,见上官雁南危在旦夕,赶紧上前用软鞭套住上官宏双手,用力一扯道:“爹爹,快放了雁南!他可是你亲儿子。”

    上官宏已然狂癫,抽风般的道:“不不,他不是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儿子已经己经被别人给害死了。他他不是我的儿子,他不是我儿子”

    傅云帆不顾父媳尊卑,对上官宏斥道:“死的是你的大儿子上官雁北,这位是你的儿子上官雁南。爹爹,你快放手呀。”傅云帆一面说一面收紧软鞭。

    哪知上官宏着实疯的厉害,见傅云帆对己存有敌意,本能般的加以防卫。只见上官宏右手掐住上官雁南不放,左来抓傅云帆“四满穴“,傅云帆见状大骇,倒退一步,躲开上官宏的左掌。

    上官宏抓了个空,气极败坏。右脚飞踢,正中傅云帆“商曲穴“。

    傅云帆只觉腹部隐痛,受了内伤,但为了夫君上官雁南不死,依旧持鞭不松。只见三人搅和在一起,轰隆一声全都摔倒在地,上官雁南用双足夹住上官宏的头颅,傅云帆则用软鞭缠住上官宏的双手。以二敌一,渐成均势。

    这时,上官雁南深吸一口气,嘶哑着声道:“爹爹你你快松手,我可是你你的南儿,我快被你掐掐死了!”

    毕竟父子情深,上官宏啜泣道:“你真是我的儿子上官雁南?”

    上官雁南点头示意。

    不一会,上官宏逐渐恢复了神志,手儿缓缓松开。傅云帆躺在地上,抢声道:“南哥,咱们快跑,去找邙山派的人来帮忙。”上官雁南舒缓一会,说道:“家丑不能外扬,这件事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晓,否则我名剑山庄颜面何存?”

    说话中间,上官宏听到他们想跑,复又发疯,伸手又来掐住上官雁南脖颈。然,傅云帆武艺低微,慌不择穴,胡乱朝上官宏腹中一点,正中其“梁门穴“。只听上官宏闷哼了一声,瘫软无力,四肢朝天,全身动弹不得。

    上官雁南好不容易爬起身,连呼“好险“。拿出火摺,点上蜡烛,走上前去将地上的《不灭如来掌》秘笈拾掇起来道:“这东西害人不浅,我把他烧了。”

    傅云帆也勉强立起身道:“不错。此物不祥,应尽早烧掉。不然,爹爹怎会变成这个样子。”傅云帆一面说,一面瞧着躺在地上的上官宏。

    于是乎,上官夫妇合力将《不灭如来掌》下卷点燃火化,扔到迎仙阁后面的悬崖,这才放心而回。而后,两人将上官宏扶坐,方才发现他的双手紫黑,仿佛被寒气冻住一般。上官雁南大吃一惊,急忙封住父亲的“极泉穴“、“少海穴“和“郄穴“。

    须臾,上官宏的双手渐渐红暖,恢复往常。待他幽幽醒转,却不知刚才所发生的事,且见儿子、儿媳在侧,嚷道:“南儿、帆儿,为父我刚才怎么了?”

    上官雁南气愤不已,怒嗔道:“爹爹,你为何要瞒着我练如此恶毒的仙武?”

    上官宏装傻充愣道:“甚么恶毒的仙武?我怎么恁地听不明白。”

    上官雁南道:“难道你忘记在长安城,不灭大师是怎么死的了么?他就是练了《不灭如来掌》,真气耗竭而死。起初我还不知此套掌法有如此多的敝端,刚才见你练的走火入魔,已经把你的那本破书给烧了。”

    上官宏摸了摸袖口,发现《不灭如来掌》不翼而飞,看来上官雁南所言非虚,继而怒道:“南儿,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道《不灭如来掌》可是你哥哥用鲜血和性命换回来的,你竟敢把它给烧毁?我我要打死你这个不肖的兔崽子”

    上官雁南昂首挺胸,道:“就算打死我,我也不想失去爹爹。”

    上官宏一怔,见上官雁南脖颈指痕新鲜,又见傅云帆抚着腹,表情些许痛楚。于是问道:“刚才刚才究竟发生何事?”

    傅云帆咳嗽了几声道:“爹爹,你刚才差点就杀了我与南哥,你难道一点意识也无?”

    上官宏惊道:“啊?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上官雁南插话道:“父亲,这里只有我们三人,你老实说,你练如来掌法有多久了?”

    上官宏只好承认道:“四月有余,从长安盟主大会回来,我便在山庄的孔雀山着手偷偷练习。”

    上官雁南恍然大悟道:“难怪您佬这几月老是往山庄后山跑,原来是为此般。爹爹,您就听儿一句话,切勿再练《不灭如来掌》,不然危及性命。更何况我名剑山庄武学不知凡几,您又何必贪图别人的武学?倘若传扬出去,名剑山庄的面子往哪里搁?”

    上官宏唏叹不已道:“也罢,也罢。烧了就烧了,老夫无遗憾也。只可惜武林盟主之位不归名剑山庄所有,总让我有些牵肠挂肚。”

    傅云帆不悦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盟主之职注定是你的,想跑都跑不了。但是你强练别派阴鸷之功,媳妇便要说道你几句,望引以为戒,切莫再染指如来神掌,这样对你、对名剑山庄上下都是百害而无一利。”

    上官宏彻底收心,立起身来,托住傅云帆的双手道:“好媳妇,爹爹答应你就是。”

    傅云帆大喜,接着道:“再过些时日,各门各派都会齐聚邙山翠云峰,前来吊唁一玄师姑。武林盟主之位,大伙肯定又会吵的不可开交,爹爹到时千万不可强求。”

    上官宏道:“好罢。”说完帮上官雁南看了下脖上伤痕,又望了傅云帆腹部之损,未有大碍,方可方心。

    时光如梭,待名剑山庄众人在邙山派住了七、八日之后,少林寺无悔禅师、泰山派傅始山先后上山;又过了十日有余,昆仑派增城子、崆峒派飞虹仙翁、点苍派纯阳真人皆率众纷纷抵达洛阳。

    此时正逢九九重阳,邙山派一向讲究清静无为。但随着各大门派陆续到达,声势震天,翠云峰顶热闹非凡。当有词为证:

    洛阳绿树秋饶絮,

    叶满游花路。

    梢头落杂娇云,

    直见柳湖树。

    邙山倚尽纷不去,

    几度黄昏雨。

    晚秋盘马踏青苔,

    人傍绿荫深驻。

    金风犹在,

    茶旗旌展,

    面面皆识处。

    不移时,武林七大门派先入仙鹤苑拜奠一玄师祖遗像,烧了三柱香,行了诀别礼。晌午时分,一叶师太坐于紫霄观,邀群豪入蒲团上坐。邙山弟子忙于张罗,沏茶上果,不亦乐乎。

    稍顷,一叶师太对大伙道:“家师一玄师尊忧郁成疾,不幸亡故。怎奈各位掌门如此厚爱,特上邙山来祭家师,本座在此感激不尽。”

    少林无悔禅师道:“阿弥陀佛。一玄师太生前广施恩义,造服于民。六界之内,功德无量。今期大去,武林从此少了位耆老大宿,让老衲垂泪连连,叹悲不已。”

    泰山派傅始山道:“哎。是矣,是矣。想当年,老夫与一玄师太品论棋艺,慨叹人世之铅华。不料物是人非,昔日好友不辞而别,徒留老夫只能只手相弈,抱憾终生。”

    崆峒派飞虹子哈哈大笑道:“傅前辈,您佬想下棋何必舍近求远?难道你还经常上邙山翠云峰不成?据我所知,泰山与洛阳相隔数百里,你恐怕不是来下棋这么简单罢?可能是看中邙山无极观中的”言未绝,傅云帆站出来道:“飞虹子,你这话甚么意思?难不成你说我爹爹有甚么私心不成?”

    飞虹子唱了个诺,拱手道:“哟嗬!原来是上官夫人,失敬,失敬。贫道未曾喝过你与上官雁南的喜酒,惭愧,惭愧。但不知你今日有何指教?”

    傅云帆道:“指教可不敢当。刚才你说我父亲没那么简单,那你可以当着天下群豪的面,当面锣对面鼓的把话说清楚。”

    飞虹子冷笑数声道:“泰山与名剑联姻,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如今武林盟主久悬未决,谁的拳头有力,谁就说了算。这样看来,我们七派之中,只有你们名剑、泰山联姻之后,实力最大。盟主之位不是你爹爹傅始山,就是你的公公上官宏。”

    这时,崆峒弟子纷纷附和道:“哼,武林既不姓傅,也不姓上官。傅世妹,你可别想的太过天真。虽然咱们崆峒派力微势,也绝不会屈服于淫威之下。不要以为你有泰山、名剑两派撑腰,盟主之位便手到擒来。”飞虹子回转头说道:“嗯,不错,众位师弟说的有理。”

    傅云帆对飞虹子笑道:“我的父亲、公公都无与天下称雄的意思,飞虹师兄,你这是杞人忧天。”

    飞虹子微笑道:嗯。没有那就最好,看来是我多虑了。”接着又对傅云帆道:“傅师妹,你可知天下武学,哪派为尊?”

    傅云帆和上官雁南一样不喜习武,对此无从知晓。只道:“每个门派都有擅长之法,独有之秘;每个门派都有自己的招术武典,皆自成一脉,谈不上哪一家为尊。”

    飞虹子道:“错之极也。”

    傅云帆道:“呃?那你认为何派为尊?”

    飞虹子道:“好说,我可以大大方方的告诉你,当以邙山派为尊。”

    傅云帆道:“为何?”

    飞虹子道:“邙山仙派自一清祖师开山立派以来,已历千年。试问其余六派有谁与之比肩?”

    无悔禅师念了个弥陀,道:“飞虹师侄此言是矣。少林寺屈屈四百年历史,与邙山派相比,难望项背。老衲曾经听闻邙山一清祖师婆婆,芳名叫“奚雨沫“,江湖柔侠,曾协助汉武帝平定北疆,扫荡匈奴。功高兴焉,万世难企。后归老林泉,创派立业,距今已有千年。”

    飞虹子道:“无悔师伯,没想你仙武盖世,博闻也甚是了得。晚辈佩服,佩服。”飞虹子接着又道:“就说近点,世人都知刚刚故去的一玄师祖平易近人,乐善好施,更喜欢与人以武论道;而邙山禁地无极观中的武学典藉浩若星海,不可计数,几乎囊括各门各派。”傅云帆听在心里,不禁对邙山多仰慕三分。只听飞虹子问傅始山道:“傅师伯,请问你刚才之言,是来邙山下棋呢?还是想向一玄师太请教仙武的呢?”

    傅始山脸上青黑,随口道:“明人不说暗话,下棋是真,请教亦真。邙山派乃中原仙武正统,云彩高幡。”

    飞虹子鼓掌掀袂道:“那就对了。”说着对众人道:“诸位,所以贫道认为,当今武林盟主当是已故的一玄师祖所属,其余的人呵呵我可不服。”

    这时,少林寺有名年轻和尚道:“放屁!死人怎能当甚么盟主?”

    飞虹子闻声一望,只见那和尚袒胸露乳,光着大脚,脸上红醺,似乎是喝醉酒一般,满身随风酒气。飞虹子微揖道:“哦,原来是少林法济师弟。我们自长安阔别,多日不见。”

    法济回了一礼,向众人高声道:“依僧看,盟主之位干脆落空,各门各派皆不统属。你拉你的大便,我撒我的便。谁也管不着,岂不妙哉?”

    众人一听,皆呼:“法济!汝好歹是佛门弟子,为何在大庭广众之下,出言粗俗?”

    法济道:“真好笑,这有甚么粗俗?难道各位都是神仙?都不需要吃、喝、拉、撒了?凡是说我粗俗的都是些真人、伪君子。”

    法济说完,对无悔禅师道:“师父,咱们走罢。依弟子看,您老人家若是做了这些酒囊饭袋的盟主,那可丢死人也。”

    无悔禅师道:“阿弥陀佛。法济,为师最近好像把你罚在戒律院面壁思过一月,刑期未满。你何时偷跑出来?且跟着上了邙山?”

    法济呵呵笑道:“弟子不是听说一玄师姑归天了么。死者为大,我岂能不来拜祭?”

    无悔禅师道:“好,私下少林寺可以免罚,但你偷偷喝酒,为师断不会轻饶。回去后,你到戒律院领八十大板,以儆效尤。”

    法济“啊“的一声,全身哆嗦道:“师父,恐怕我我快不行了”

    无悔禅师道:“你倒说说看,为何不行了?”

    法济道:“前几个月,我被长安青龙寺不灭大师挟持,弄得我焦头烂额;又因秦问天冤枉我和傅师妹有染,在我身后刺了一针,现在都还没有好透。最近,我老是感到身体不适,虚火上扰;骨头疼痛,夜不能寐,恐离大去之日不远矣。”法济说完,故意装的口吐白沫,瘫软在地,抽起羊角疯来。

    无悔禅师见状,连连吩咐身后弟子道:“法泽、法润,快快把你师弟扶将起来。”

    法泽、法润应诺,长身而出。

    法泽先将法济扶身端坐,驱动内力为其推宫过气。稍时,法济不但口吐白沫,连双眼都已翻白。法泽大惊,连忙拍打呼道:“法济师弟,你你快醒醒。”

    法润则道:“阿弥陀佛。法泽师兄,你先退到一边,让贫僧来。”

    未几,法润将随身携带的药箱铺于地面,取出银针封住法济的《足厥阴肝经》。经过取脉得知:法济内息颇定,不像是受了重伤之症。法润于是心上一计,故意将银针挪戳到法济的笑穴上面,说道:“法济师弟。有病是空,无病是空;若循医道,其病自通。”

    此刻,法济直感百骸诸穴奇痒难当,难以把持,赶忙使了个眼色,仿佛秘密说道:“法润师兄,你傻啊你,你把我当场拆穿,岂不要让我到戒律院白挨八十大板么?你你赶快跟师父他老人家说我病的不轻。”

    法润低声道:“那我有何好处?”

    法济无奈,以眼色代说,道:“你的徒弟心通,年方周岁,我帮他换洗一年的尿布,你看咋样?”

    法润看懂了法济的眼色,轻轻说道:“此话当真?”

    法济被银针摁住笑穴,不答应都不行,随即使了眼色道:“和尚一言,驷马难追。”

    法润大喜,收了针械,回身对无悔禅师泣声道:“师父,法济师弟他”

    无悔禅师有些慌张道:“快说,他怎么了?”

    法润合十道:“阿弥陀佛。师弟虚火旺盛,恐经不起折腾;再者旧伤未愈,体质耗竭。最近一月,都应卧床休息,需补充饭食营养,不然会有性命之忧。适才徒儿封住他的肝脉,暂且无碍,以后就”

    无悔禅师大惊道:“以后会怎样?快说!”

    法润揩泪道:“是死是生,就要看他的造化,所以恳请师父收回处罚之命,那八十大板还是能免则免罢。”法润说完,连忙将法济搀扶起身。

    众派之人听到法润之言,才知法济重病入肓,相当可怜。对他刚才的矢口乱语,皆既往不咎。一叶师太在旁道:“无悔师伯,法济被秦问天所伤,这也是实情,您就不要再处罚他了。”

    上官宏也替法济求情道:“无悔师兄,令徒所受的苦楚皆是拜明月宫秦问天所赐,而我的大儿子上官雁北也是死于明月宫歹人之手。如今处罚法济喝酒之罪,已无任何意义。众派联手对付秦问天这个大魔头,才是头等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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