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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自行车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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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不心睡着了。

    “沈思南!要叫你几遍啊,这个耳朵是听不见的。先吃饭了!”妈妈回来了,她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我抬起头,看着自己流了一手的口水,口水甚至还顺着指缝把没写几个字的作业本也湿糊了,真是见鬼。我有点烦躁,大概是起床气。

    “来了!”先不管了,我边揉着脸,边站起身来赶紧往向外走去。

    我呆呆的走到餐桌旁,一屁股钉在凳子上,看着一桌子冒着热气的菜发呆,刚睡醒好像感觉不是很有胃口。这时,一只拿着乘蘸酱碗的手闯入了我静止的画面,我一下子惊醒过来,把身子往椅背上一倒。顺势抬头看到的是妈妈无奈又有些恍然大悟的眼神。她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一会,我刚觉得奇怪,立马意识到了什么,一下站起来向卫生间溜去。

    “我去洗个手。”我心虚的说道。妈妈肯定是看到我脸上的手指印了。真是尴尬。我还要买自行车呢,心里顿时一阵发虚。

    周末了。在爸爸妈妈商议后,爸爸最终跟我敲定这周周六带我去看自行车。我心大定,随之而来的是除了兴奋还是兴奋。今天我没有像平时周末的早晨一样赖床,而是早早的就起来了。我一直坐立难安的期待着出发号令的响起。甚至早饭吃了什么吃了多少妈妈什么时候出门的,我都一概不知。

    “先去穿鞋吧。”终于,我等到爸爸一切就绪,出发!我们一起乘着快乐的助动车在周末轻松的街上溜过,今天街上的人们好像心情都非常不错,总是能看到有人冲着我笑呢,连刚驶出区大门时,看到平日里总是摆着张臭脸的修车摊大伯也哼着曲,奇了怪了。我咧开嘴把风兜进嘴里,吧唧吧唧的咀嚼,像在吃棉花糖。我还没吃几口,我们绕来绕去就来到了一个高架桥洞下面的一家店。这里说来很奇怪,我也就来过这一次,后来这里就拆掉了。它正处在高架桥下桥口的正下方,从桥面和地面的衔接处开始往外大概几十米的范围内,他们把这块区域围了起来,高架桥成了他们现成的屋顶。它整个看起来就像是个三角三明治。我们把助动车停在面包层的外面,从门外走了进去。门很,刚好一次过一个人。爸爸率先走到了里面,我十分乖巧的,老老实实跟在爸爸后面走了进去。进到里面,视野一下子就打开了,里面斜斜的屋顶翘得老高,放眼望去几十上百辆电动车和自行车一列列的整齐排好了队,等待我的挑选。我下意识的拉住了爸爸的袖子,把管理脚步的事情交给了他,而眼睛早已经跑到了自行车陈列的那一片了。我试图拉着爸爸往自行车们走去,但是我发现爸爸格外的拖沓,我有点不解的抬头看向他。原来爸爸也微微失神着呢,他正在看着那一辆辆款式新颖的电动车。原来男人都是一个样的。

    “爸爸!”我大喊了他一声,我真的已经等不及了。随着我一声喊,爸爸回过神来,在此同时,店家也是注意到了我们,他在比较远的角落里蹲着,给其他客人安装着车辆上的零件。

    “新款的电动车在那边,自行车在这边,随便看看嗷。”老板大声的招呼着。

    “我想给我孩买辆自行车。”爸爸立马回应道。边说着,带我朝老板的方向走去。

    我们走过去的一路上,老板不时的抬头看我几眼,可是眼神里像是透出了几分为难。我们走到了老板附近也正是展示自行车的这边。我放开了爸爸的手,向我的自行车们走去。旁人看到我这会儿大概会以为我是丢了魂了。我是看直了眼。我在一辆辆自行车中间穿梭,这里除了有各色各样普通的自行车外,还有些山地自行车。当然,我那时候还不知道什么是山地自行车,只是觉得特别的好看。我抚摸着它们的车身,在感受着它们的气场,不时的蹲下看看它们的机械。不一会儿我已经有好几辆车都收入法眼,列入候选了。在我沉迷的时候,爸爸则是和老板去进行了成年人之间的客气和套路,大概是扯扯关系,打打折之类的话。

    “他个子太了,就这边两辆他可以骑的,其他的他都跨不上。”我听到那个老板跟爸爸说道,声音提得老高,大概也是想让我听到。我一听见老板的话,看向我身边那一辆辆我中意的车,眼神飘到它们的坐凳上。嗯,好像都快到我的腰以上了。瞬间,这些辆漂亮的车在我眼里都失去了颜色,懊恼自己的矮,可是真无奈。我只好朝老板推荐的两辆自行车的方向一边走一边看去。那是一红一蓝两辆明显比其他车一号的车,粗粗的轮胎和可以切换档位的旋转把手证明着它们山地车的血统。我逐渐的加快了脚步,走到它俩面前,开始左右徘徊起来。爸爸也来到我的身边。

    “怎么样?喜欢哪辆?”爸爸问道。我什么都没说,抚摸着红色的那辆,仔细的一寸寸看起来,虽然它没有之前看到的有几辆帅,但是也很不错了。

    “喜欢就骑一下。”老板又喊话过来。

    “试试吧。”爸爸拍着我的背,也表示同意了。

    我的心脏开始嘭嘭跳了起来,我有点手忙脚乱的就想跨上去。当我一条腿生涩的跨过去后,窘迫的发现坐凳太高我骑不上。这下可好,想上上不去,想下又下不来,自行车的重量开始带着我向一侧倒去。还好爸爸就在我的身边,一把把我扶住,我才有惊无险。

    “来来来。”这时,老板已经走到了我们身边,他扶过自行车。

    “我先帮你调一下。”爸爸撑着我的手,让我可以从车上解困下来。我感觉到爸爸的余光看向我闪过一丝担忧。

    老板把我的坐凳调到了最低,把撑着车的支脚往后一踢,再次把它交到了我的手里。其实我自从幼儿园的时候骑过自行车,就再也没有摸过了。可虽然这时爸爸对我有点担忧,但对我还是很有信心的。因为我有一切的运动碰到就能上手并且玩儿得不错的天赋,从便是如此。

    我再一次跨了上去,这次稍微有了些经验,当屁股压在三角形坐凳上的时候,记忆中那种熟悉的感觉正在一点点的被找回。我直接车头对准了宽阔的通道,一只脚踩在了脚踏上,用力往下一蹬。这个脚踏的重量比我想象当中的要重一些,自行车有点缓慢的往前动了起来。由于速度太慢,我把着的龙头很不稳,我下意识的不停左右旋转,寻找着平衡。

    “心点嗷!”爸爸在我身后跟着。很快记忆里的经验告诉我,骑快了就稳了。我立马在脚踏上补上两脚,车速一下子提了起来!风起。车子顷刻间像是找到了它自己的轨迹也稳定了下来。我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眼睛开始往远处看去,我沿着店里宽阔的通道绕行起来。

    “你试一试那个调速的把手!可以让你骑得轻松点!”老板和爸爸已经在老远了。我听着老板的话,开始转动调速的把手,随着机械跳动的声音,三两下就掌握了操作的技巧。正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一抬头,爸爸和老板就已经在我面前不远了,地上还散着一地的零件和被拆的剩下半辆的自行车,我一下子有点慌了神,要刹车啊!可是我该按哪个刹车?!说时迟那时快,我已经快撞到那堆零件上了,这时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左右两边的刹车一起重重的按下。

    “咕!”一声沉闷的刹车声响起,前轮支着地面后轮翘了起来,整辆车都向前翻起来了一点,在空中保持一瞬这种奇妙的平衡后,随即砸落在了地上,整辆车带着我上下弹了弹。

    心惊胆战啊!不过真爽!这一番如同特技一般的意外之后,手指都麻酥酥的。我兴奋的看向爸爸,发现他根本没有注意到我,而是顾着和老板在进行交易前的谈判了。我为他们没有看到我的表演而可惜。

    “那你跟着我嗷。”我和爸爸推着车来到外面的路上。经过几句简单的讨价还价,爸爸爽快的给我买下了我人生中的第一辆自行车,后来又给我装了些七七八八的零件。之后我便推着我的宝贝自行车出来了。

    “爸爸,你慢一点嗷,我们骑人少点的路吧。”我恳切的说道,而爸爸似乎也是调皮了一把一溜烟儿就先走了,我赶紧追了上去。夕阳下看着爸爸的背影和我的新车,我紧紧的捏了下把手,莫名其妙的,一种复杂的情绪刺激了下我的泪腺,橙色的阳光、晚风还有路灯。我用力的蹬了两脚,把一切都甩到了身后。

    一个礼拜后爸爸也换了一台崭新的电动车,好像有些东西就这样被我们翻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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