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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晴湘西之我并不想来吹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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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第 8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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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恰逢常胜山一年一度的赏罚大典,是以常胜山各股各路插香的响马子,都从各地赶来聚会,现下各路盗贼响马的头目一起七八百人全部汇集在卸岭大本营,湘阴陈家庄。如今常胜山此次盗伐瓶山大获全胜,满载而归,又搭上了昆仑山的线,连名满北方的京城明珠,前朝皇家格格都要娶进门了,自是高朋满座,多的是人前来锦上添花。除了收到请帖的,还有许多昆仑山中,绿林道上不请自来的宾客,总不能把别人往外赶吧。。。

    这一日的亲事,陈家庄里一片热闹,端的是好大的排场,说不尽的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盛。

    由于娘家不在本地,送嫁的花轿和嫁妆队伍便从内宅出去,在陈家庄内城街上转上一圈再回来。

    敏敏只觉仿佛做梦一般,便坐上了那八人抬扛的花轿,宽敞的轿内珠翠装点,描金绘彩,也不见怎么晃动,行进甚为平稳,耳边响着震耳的鼓乐和喜炮,街道之上满是人群的欢笑谈论之声。

    “这北京城的格格也嫁到我们湘阴来了呢!”

    “这嫁妆,得有多少抬呀,我数都数不过来了。。。”

    “皇帝嫁女儿也就这样了吧。。。”

    “听说还长得美得不得了!”

    “格格呢,就是公主,那还能不美?”

    “咱们陈总把头可真有艳福!”

    “你以为格格为什么要嫁?你道这福气是天上掉下来的?人家陈总把头武功盖世,在瓶山里和湘西尸王大战了三百个回合才拿到救格格兄长的丹药,人家这是美女爱英雄!为报救兄之恩,以身相许的!”

    。。。

    敏敏一只手搭着荔枝的掌心,一只手牵着被塞进手中的大红绸子,稀里糊涂的朝前走着,一脚踏进陈家内宅,敏敏立刻只觉耳边全是喧嚣的鞭炮贺喜声,地上铺着长长的喜毯,一直通往正屋喜堂,敏敏脚踩着喜毯缓缓前行,直到看见雕绘浮彩的门槛,才知道是到了。

    只听得到处都是宾客的喧哗,锣鼓的热闹,一时间昏昏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跨了马鞍、钱粮盆,她便被扶着去拜堂,之后的敏敏仿佛一个牵线木偶,随着礼官的唱和提示不断起立下拜,转身,再拜,再转身,再再拜,一阵头晕目眩之后,从盖头的缝隙下,敏敏看到一双簇新的皂色靴子。陈大哥的脚好像挺大的。。。敏敏忽然冒出来一个奇怪的念头。

    正想着,忽听得唱礼官大声道:“新郎揭盖头啦!”

    敏敏和荔枝不免都有些惊愕,却原来这湘阴婚俗和京城有所不同,新娘子的盖头竟不是进洞房的时候才揭,而是在喜堂里便要揭开,谓之“晒妆”,有借机夸耀自家新娘子貌美之意。

    荔枝心里不免有些不快:这湘楚南蛮之地,习俗果然粗鄙。。。

    都已经上了花轿,拜堂成亲了,再不情愿,也只好入乡随俗,依礼而为了。

    相比敏敏和荔枝的不快和窘迫,陈总把头极是配合地从喜娘手里接过一杆红绸缠的乌木镶银角的秤,心翼翼的揭开红艳似火的大红盖头——

    那大红盖头一揭开,霎时间,整个喜堂之内就仿佛静止了一般,针落可闻。。。

    瞬间的寂静之后,人群中突然集体爆发出一阵大声喝彩。。。

    喜堂里挤得水泄不通的宾客,无论是常胜山头目,绿林盗匪,政府官员,军中将校,本地乡绅,家中亲眷,这些平时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此时都挤做一团,满脸堆笑地大声击掌叫好。。。

    无他,实是这新娘子太美了,完全超出了众人的想象,众人大叹传言不虚,竟是看呆了。

    敏敏来自现代,自是坚决不许湘阴的梳头婆子将自己化成一个僵尸一般的白面粉团,那时湘阴的化妆术便是如此。她自有进口的高级化妆品,当然要给大家一个惊喜。。。

    众人只觉眼前所见,如新月清晕,似花树堆雪,那张雪白晶莹的脸明丽绝俗,端的是雪肤花颜,朱唇动人,难描难画,始才相信之前听到的传言,这名满北方的京城明珠,姿容冠绝燕都的敏敏格格,果真是一位绝色佳人。。。

    只见那身着华贵大红嫁衣的敏敏格格,珠围翠绕,凤冠霞帔,只往人群看了一眼便红着双颊低下头去,十分娇羞,眼波流转,自是一番勾人心魂的风流,那脸上所画浓丽的艳妆,衬着那眉心一点朱砂,却说不出的咄咄逼人,让人感觉美得惊心动魄。

    身着喜服的陈玉楼痴痴地凝望著她,仿佛不认识了一般,只见她凝脂般的雪肤之下,隐隐透出一层胭脂之色,长睫微垂,一股女儿羞态。。。

    “新娘子生得好生标致!”

    “国色天香,倾城倾国应如是了。。。”

    “陈总把头好福气呀!”

    “陈总把头英雄年少,正是英雄配美人呀!”

    “常胜山总瓢把子如今连格格都娶得,今后定是要更兴旺发达了。。。”

    。。。

    喜堂之内,一片贺喜赞扬之声。

    自家金枝玉叶一般的格格被这些不知道什么的人看了个够,荔枝强忍不快,瞥眼间看见平素一贯在人前老成持重,不苟言笑的陈总把头在众人的恭贺下,此时笑得竟然像一枚呆瓜,终于心气儿稍平:陈总把头也忒没出息了,瞧他笑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朵后头去了!不过他值得原谅,谁叫自家格格这么美这么招人疼呢?听说格格从陈总把头手里,逃走过两次呢。。。这下终于心愿得偿,足足耽搁到了接近三十岁才娶上格格,叫他如何不乐!

    晒妆之后,敏敏由荔枝搀扶着进了新房。她坐到了床上,来洞房的女眷事先都被认真地告诫过,不可慢待这来自皇家的金枝玉叶,是以象征性地闹了洞房,一会儿就退下去了。

    陈玉楼看着自己这刚拜完堂的新娘。

    敏敏艳妆坐在黑漆描金的拔步床上,凤冠霞帔,烛火深深,她好像还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自己,红唇轻点,薄粉轻施,娇嫩的仿佛一枝春雨过后的桃花,样子却格外明艳,说不出的动人。

    惊心动魄。。。

    他闭了闭眼。书里都说人生两大极乐,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他突然有点感觉到了。

    陈玉楼将目光从她的如花的脸上艰难地移开,“我先去前堂招待宾客,稍后便回。”说罢,先出了新房。

    此时,外间一众宾客正在觥筹交错,大快朵颐,推杯换盏之中。这湘阴陈家家财万贯,此番好容易娶得名门贵女,自是出手大方,无论是菜式,酒水,皆是极尽铺张。那些本就是混绿林道的响马盗匪们,几杯好酒下肚,便开始胡说八道了。

    在外地当头目,当初在运河上见过敏敏的麻子,还有在上海和敏敏一起待过的二狗子都在其中,麻子向来嘴碎,此时一边大口喝酒,一边胡咧咧,“我就说,咱们总把头和格格,那是宿世姻缘,打都打不散的,格格当初从高碑店跑了,现如今,还不是嫁给总把头了。。。”

    二狗子正据案大嚼,包着一嘴的吃食,如今他当了头目,这好吃的性子竟还是不改,正含糊不清地道:“可不是么,格格跟咱们总把头这缘分可不浅呐,次次分开了还能再走到一起。。。他们俩,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咱们总把头,是格格命里注定的郡马。。。噢,不,驸马爷!”

    他们旁边的便是红姑娘和搬山三人,再挤了一个昆仑,此时,听了隔壁那桌的话,加上红姑娘的解释,他们才弄明白两人是怎么认识的,竟然还有这么一段子阴差阳错的往事。当然,上海那段,红姑娘没好意思细说,毕竟,自家总把头劫持姑娘,总不那么光彩。

    花灵听得发笑,“哈哈,是吗?陈总把头被格格骗得真惨,还两次,哈哈哈。。。”

    鹧鸪哨和老洋人也笑,只是那笑意,没有达到眼底。。。

    而在另一个角落,是几个獐头鼠目的不入流的头目,见没人留意他们,他们嘴里可就没那么干净了。。。

    “我的老天爷,咋有这么好看的女人呢?”

    “咱们总把头太有艳福了吧,连格格都睡得。。。”

    “格格生得这么美,总把头又斯文,一定相敬如宾。。。”

    “啥是相敬如宾?”

    “你个大老粗,就是心疼格格。”

    “嘿嘿,总把头长得倒是斯文,但是嘛。。。嘿嘿”

    “但是啥?”

    那个长脖子的猥琐瘦子卖了半天关子才神神秘秘地声开口,“总把头长得斯文倒是不假。。。上回我跟他去陕西倒斗,一起去泡过一回澡堂子,没想到总把头长得倒的确是斯斯文文,可是。。。嘿嘿,今天晚上,我看那娇滴滴的美貌格格要吃大苦头的了。。。”

    众人都不是什么雏儿,自然知道这挤眉弄眼的瘦子言下之意,纷纷猥琐地笑了起来。

    只其中一个跟着大哥来见世面的年轻人有些不解,“格格那般美貌,总把头怎会舍得让她吃苦头?”

    旁边那个刀疤脸坏笑道:“子,还没开过荤吧?你不知道呀,这种事情,格格生得越美,总把头让她吃的苦头就越大,不是舍不舍得。。。夜里洞房,这么个大美人儿光着身子睡在你跟前,哪个男人忍得住哦?还别说咱们总把头,年轻力壮,血气方刚,龙精虎猛着呢。。。到时候,那娇滴滴的美貌格格该哭爹叫娘了,哈哈哈。。。”

    “哭爹叫娘有啥用?要叫好哥哥,饶了我吧。。。兴许才管用。。。哈哈。。。”那瘦子捏着嗓子猥琐地学着女声道。

    说得那伙子面红耳赤,却又心驰神往,众人见了,更是一阵哄笑。。。

    等陈总把头身上带得有一股酒气回房的时候,敏敏已经卸掉了浓妆,脱下了嫁衣,取下了凤冠,实在是太重了!

    陈总把头只见敏敏唇上的颜色有些褪了,那咄咄逼人的艳丽感便有些消失了,她双眸明亮,眼尾和脸颊俱是醉人的绯红色,眉梢眼角,唇边颊上,尽是娇媚,鬓边的粉色珠花之上坠着一串灿然生辉的珠饰,像一朵娇嫩的桃花成了精,烛光照在她白里泛红的脸蛋上,更映得她容色娇美。

    陈玉楼痴痴地凝望着她的脸,许久,眼底浮现出温柔而满足的笑意:“敏敏,你知道这一天,我等了多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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