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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皇后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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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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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咱们为什么要给太后这个机会,咱们完全可以,”容兰话未说完便被打断了,“她是孝宗的生母,皇上又没有废黜她的太后之位,皇上也没有禁足她,她还是太后,虽说她已经势不如前,但是也当得起这个太皇太后。”慕容氏冷笑道,“况且本宫要就让她尝尝这种从云端坠落的感觉,否则太便宜她了,废后王氏已经不足为虑,就算她再加上史巧云和邢冰月,也不过是乌合之众,本宫一点也不怕。”

    郑氏之子现今三岁,寄养在阿哥所中,慕容云和以幼子年幼为由,从与文宗同辈的亲王家中择了15岁的硕亲王之子,1岁的奉恩镇国公之子,1岁的奉恩辅国公之子,慕容云和弃幼立长的态度出乎意料的得到了胡韵的认同。慕容氏已先立长为由另和硕亲王之子即日即位,称武帝。

    武帝元年,尊先皇嫡母文氏为则康顺康宮孝太皇太后,尊先皇庶母胡氏为慈仁太皇太后,尊先皇皇贵妃慕容氏为皇贵太妃,追封先皇皇贵妃郑氏为仁怡皇贵太妃,尊先皇欣嫔邢氏为欣太嫔,尊新皇史贵人为皇考史贵人。

    一切似乎都尘埃落定,但是胡韵心里却并不平静,文宗虽非她亲生,但是也是看着她长大的,她的母亲也因为她而含恨而终,到底也是欠了他许多,如今若他儿子即位,年幼登基,必会被慕容氏所要挟,到时候慕容氏一族作为外戚,结党营私,想必你也不愿见此吧,看着自己的孩子认贼作母。希望你能明白我的苦心。

    胡韵想起此,不觉老泪纵横,她又走了走,发觉前面就是冷宫了,这条路那么长,那么冷,越走胡韵的心意便凉一分,愧疚也就多一分。走到门前,她竟不敢推开门,她不敢想象君惜在里面过着什么样的生活,虽然她已尽心安排,但还是不敢确定她过得好不好。终于鼓起勇气推开门,宫室里一股尘土气息扑鼻而来,胡韵忙用衣袖捂住了口鼻,这里确实是个被遗忘的角落,久未修葺打扫,空气中夹杂着潮湿的霉味,似乎连明媚的阳光在这里都是一种奢侈。

    胡韵注视道君惜就蜷缩在那个角落,她好歹有了个自己的居室,殿不大,放进一张床铺后空间便所剩无几了,但比起旁人,也算是体面了。

    “贱妾王氏拜见太皇太后,太皇太后金安。”王氏行了个礼,脸上依旧是波澜不惊的平静,只是单薄的身影在冷风中颤颤抖动,胡韵见此状,不觉眼眶湿润,“到底让你受苦了,哀家对不住你。”“贱妾不过是个弃妇罢了,得太皇太后垂怜,已觉万幸,”王氏笑了笑,仿佛这些都是过眼云烟,“是贱妾该向太皇太后请罪,贱妾无能,辜负了太皇太后的厚望,贱妾作为孝宗皇后为了一己之荣转嫁文宗,此乃贱妾不忠,未能扳倒慕容氏为孝宗报仇,此乃贱妾无用,贱妾如今已是罪妇之身,实在愧对太皇太后,若太皇太后还为贱妾伤怀,贱妾便是不孝之极。”“你我都是同祖同宗的血脉,怎能说如此见外的话,当日若不是哀家执意保住胡王两家的血脉,你也不会如此。”太皇太后心中不免一阵酸楚。

    “娘娘,既然贱妾选择了便无怨无悔,若能以贱妾之身换来慕容氏一族的松懈,若舍贱妾一人可以换来慕容氏一族的溃败,贱妾也算值了。”王氏低声的感慨道,“况且,贱妾从来不觉得实在受苦,反而确是在磨练贱妾的心志,让贱妾清楚明白自己的心慈手软换不来敌人的善罢甘休。”“君惜,你可舍得?你千万放心,哀家一定会想方设法让你脱此困境”太皇太后心中感慨万分,一阵酸楚涌上心头。“娘娘,贱妾不苦,有得亦有所失,若不舍得苦怎会有甘的清甜,娘娘,贱妾如今不过是个败军之将,心头唯一指望便是您了,”王君惜眼中精光一闪,终于下定决心开口道,“您日后闲暇时还是不要来探望贱妾了,冷宫湿气重,宫中的流言蜚语只会污了娘娘的耳朵,再者咱们绝不能给敌人以任何伤害我们的机会。”王氏的这番话深深震撼了太皇太后,没想到从前那个不争不抢、不显不露的王君惜竟成了会隐忍、韬光养晦的女子,这份刚毅坚强也是她所不能及的,这份傲骨方是我们胡王两家的女儿。太皇太后轻轻拍了下王氏的肩膀,“保重。”便起身告退了。

    她发誓她一定要雪耻,从前受的委屈定要慕容氏十倍百倍奉还。

    如今武帝只不过是个傀儡摆设,朝堂之上还是太皇太后和皇贵太妃二人掌权,二人颇有些东汉外戚专权的味道,只是两人势同水火,已是分庭抗礼。然而太皇太后的雷厉风行还是惊呆了众人,她率先打破僵局,截获了宝太皇太嫔陆宜珍的暗中与燕国信使往来的书信,然而不论太皇太后如何逼供,她只承认是她一人所为,这次太皇太后还是没有赶尽杀绝,将她废为庶人,与从宗人府释放的正德帝皇三子德怀王一起流放巴州,后两人相依为命,在巴州安居乐业,此乃后话。

    “本以为你害你姐姐便是你做的最后一件错事。”这是太皇太后留给陆氏的最后一句话,陆氏心头一紧,是啊,她做错了那么多,与文氏联手害她姐姐血崩,差点害死胡韵腹中的孩子,可是胡韵从来不计较,三阿哥谋反她为他求情,帮当时降为贵人的她复宠,她是心怀感激的,以至于慕容氏要她做这件事,她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可是为了三阿哥能够自由就像当初文玉华以她的自由要挟三阿哥谋反一样,她不得不这么做,这是她姐姐的孩子,也是她的孩子,这是她唯一可以忏悔的方式,也是她唯一的指望,她多想供出慕容氏,可是她明白她不能,这孩子早已成为她生命中的一部分,她就算是死也不能让人拿他做威胁,她受不起,也担不起这个风险。胡韵,她多想说声对不起,但也只能说声对不起了,谢谢你最后能放我们一条出路,欠你的始终还是还不清了,陆氏流着泪,鼻头一酸,无限慨然。“母妃,”她俩就这么抱着,久久不松开,再不能承受失去彼此的痛苦了。谢谢你给我们最后的归宿。

    “娘娘,那太皇太后此次居然就这么善罢甘休了,淡然处之,实在不像她的作风啊,”容兰疑惑不解,“想必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她也不敢贸然行动,此事可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没有十足的证据,到时候只能被咱们倒打一耙,得不偿失”,慕容云和笑了笑,“不过她的气性倒是高了不少,想必她表侄女被废已让她心灰意冷,容人的气度也提高了不少。”慕容云和得意的放声大笑,胡韵,郑嫣然害得皇上为她殉情,我便让她的孩子做不得皇帝,你和你的表侄女沆瀣一气,蛇鼠一窝,我便让你们自食恶果,付出代价。

    然而胡韵并未收手,驳回了慕容云和母亲娄月钦由正二品诰命夫人封为正一品诰命夫人的诉求,不料大臣居然偏向了胡韵那边,武帝这个傀儡皇帝也有意支持胡韵,这些人是要与我做对吗?胡韵的表侄王君平已被封为包衣护军参领,胡韵也已暗中扶植自己的势力。想到这里,慕容云和心中恨意又添了一层,怒从心生。

    出了殿正想往前走,还是看见了不想看见的人,“臣妾参见太皇太后,太皇太后金安。”慕容云和恭敬地行了个礼,竟让人看不出一点错处,“皇贵太妃到底是宫里的老人了,就是懂规矩。”太皇太后笑了笑,这种笑看在慕容云和心中是扎心的痛,“哀家真是老糊涂了,你不过二十许人,又没有生过孩子,年轻着呢,大抵又是与哀家相处久了,哀家忘记了。”“是啊,臣妾怎会有娘娘的好福气,得以生下龙嗣,母凭子贵,可是臣妾好怕生下孩子会无福生养,所以倒不如不生。”慕容氏此言着实伤到了胡韵,如今大齐根基未稳,无力与大燕对抗,孝宗还在大燕囚禁,她做额娘的怎不担心。看着胡韵出了神,慕容氏不免窃喜,“唉呀,臣妾失言,娘娘恕罪,”语毕,跪下请罪。“无妨,想必皇贵太妃也是无心之失,倒是哀家驳了你母亲一品诰命夫人的分封,想必惹你不悦了。”太皇太后冷笑道。

    “太皇太后娘娘此言折煞臣妾了,本就是臣妾越矩,私自奏请,况且臣妾从不会为了这些不值得的事费心费力。”慕容氏笑道,“是啊,皇贵太妃果然有气度,胸怀坦荡,自不会做些不干不净的事情,否则报应不爽会自食恶果的。”太皇太后微笑道,“何况哀家也相信你的为人,郑氏的死、王氏被废、陆氏谋反的事想必与你无关,定是那些个嚼舌根的人口不择言,污蔑了皇贵太妃的圣名。”“多谢太皇太后娘娘相信臣妾,臣妾感激不已,只是公道自在人心,臣妾问心无愧。”慕容氏粲然一笑,“陆氏的事娘娘能宽宏处之,臣妾也一定会效仿太皇太后,理待后宫,让后宫和乐一家,流言不攻自破。”“陆氏的事,哀家从来不觉得她是主谋,陆氏极力维护的人必是在朝中只手遮天的人,才会让她畏惧权势敢怒不敢言,所以哀家不会赶尽杀绝,但也绝不会放过幕后主使。”太皇太后笑道。

    “那臣妾一定会助太皇太后找出幕后主使,将她好好治罪。”慕容氏莞尔一笑,如花般的笑靥里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胡韵不得而知。“无妨,多行不义必自毙,哀家会等她们自乱阵脚,哀家愿意等也等得起。”太皇太后一笑置之,临走前看了慕容云和一眼,“在没有把握将敌人一击击倒时,只能极力的忍耐。”便扬长而去。

    慕容氏手中的绢子快要被揉破了,胡韵,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接下来的几日,胡韵似乎收敛了,没有任何行动,但平静的背后是否是暗潮涌动,不得而知。

    深夜里,胡韵正与巧云谈心,心中的所有不悦总得找个信得过的人倾诉,两人聊得正投机,却见一名太监,捧着茶水推开了门,“不是叫你们退下吗?”胡韵有些不耐烦,“是,的告退。”那名太监脸生的很,巧云不免留了个心眼,她故意将茶水打翻,只见茶水在地上冒着泡,“娘娘有毒”说时迟那时快,那名太监从袖中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眼看就要刺向太后了,巧云顾不上其他,拼死挡在太后的身前,“巧云,”胡韵惊呆了,那把匕首狠狠的刺向了巧云,此时,寿康宫里的人也发现了,“传太医,”胡韵从来没有一刻觉得如此煎熬,多少年了,她与巧云早已超过了俾扑,儿媳,情似姐妹,怎么会,她宁可出事的是她,为什么你那么傻为我抵命,为什么,为什么。

    巧云在太医医治下还是回天乏术,不治身亡,刺客也在行刺败露后自尽了,一切似乎都已死无对证。为什么,为什么她要找巧云,为什么聊天要屏退左右,如果这样巧云是否能安然无恙,要杀的是她,为什么还要要别人的性命,胡韵就这么痴痴的看着巧云的尸首被人抬走,她拼命的阻拦,她嚎啕大哭,巧云,胡韵倒下了,“太皇太后。”,她正晕倒在冰凉在地板上,面色苍白如纸。

    太皇太后醒了她却宁愿自己没有醒来,“娘娘,你吃一点东西吧,都怪奴婢不好,当时奴婢正在查慕容氏一族的罪证,没有能好好保护史姐姐和太皇太后,”蓝若也是泣不成声,“都怪哀家,就算你来了,哀家也会失去你,失去谁哀家都比失去自己来的悲痛万分。”太皇太后叹息道,“娘娘,”蓝若抱着太皇太后嚎啕大哭,此刻似乎只有哭泣才能化解她们的悲痛,才能抒发她们生离死别的痛苦。

    太皇太后悲痛万分,身子孱弱,还是强撑着出席了巧云的丧仪,太皇太后已经追封巧云为太嫔,谥号康,以太妃之仪下葬,巧云希望这点体面能弥补我对你愧疚的万分之一。太皇太后嘴唇紧紧的抿着,强忍泪意,竭力抑制抽泣,她没想到不过一瞬,竟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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