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鹤山顺利的加入了马队。
这是一只私人马队,私人马队就是独家所有的,如果是多个马队组成的马队,就是联合马队,联合马队会推举一个大档头来管理整个马队,生杀大权全在大档头身上。私人马队老板说的算,档头只是单纯的管理者。
这个马队的档头姓李,老板姓张,是北地有名的张家。
马队的马经过长途跋涉,而且不甚爱惜马力,这些马儿有些劳累过度,以至于上火便秘。马儿便秘,就会脾气暴躁,本来也没有什么事,只要停下修养一阵,也就好了。
但是这次行程很赶,马车里的张公子已经催了好几次了,档头也办法,只是苦了这些马儿,让老李心痛不已。
去到县城,宇鹤山到药店买了几味药喂给马儿吃,没多久马儿就开始排泄了,这让李档头对他刮目相看。
“好啊,我还以为你子是说大话,现在看来是有几分本事的嘛。”李档头说。
宇鹤山在流浪的时候,做过一段时间的马夫,结合自己知道的草药知识,治疗一些马的常见病还是没问题的。
这个时代,兽医比人医重要。人命不值钱,但是大牲口却很值钱。宇鹤山展露出这一手后,李档头立刻有了招揽之心。
宇鹤山自无不可,他独自一人本来就是随遇而安,现在在马队干活也没什么。于是宇鹤山就和文一起加入了马队。
当天宇鹤山见到了马车里的人,张家的公子。
“我叫张瑞安。”张公子身穿西装,人长得高高瘦瘦的,行为举止很有章法,一看就是家教严格的人。
接见新人是惯例,以前是李档头干这活。5s但是这次有更大的东家在,所以就由张公子接见新人了。
文在一边唯唯诺诺的,张公子勉励了他几句就不管他了。
倒是宇鹤山引起了张公子的兴趣。
“哪里人啊?”张公子问。
“淮西人。”宇鹤山答。
“淮西,这里是陇西。那可隔得远。家里还有人健在?”张公子问。
“没了,被炸弹炸死了。全家就剩我一个。”宇鹤山答。
“侵略者不得好死。”张公子难得的发起了火。
“现在国家正在抵抗,赶走侵略者不会很久的。”张公子又说。
“三年过去了,国军节节败退。我也从淮西逃到陇西。我看不出什么希望。”宇鹤山平淡的说。
“瞎说!不义之战必将败亡!你要知道,我们的同胞还在抵抗,暂时的失利并不能说明什么,只要有抵抗,说明我们民族的希望还在,只要希望在,就有成功的可能。你现在还,见到的人和事还不多,但是你要知道,只要你不想灭亡,就没人可以将你灭亡。”张公子一下激动起来。
宇鹤山似乎被这样的张公子感染了,怔怔的说不出话。
“我有点累了,你们在我张家好好干,我们张家从不亏待工人。”张公子似乎感到自己有点失态,挥挥手示意他们离开。
离开房间后,文说:“没想到这个张公子还是个进步前年。比那个县长好多了。”
“一种米养百种人。有县长那样的纨绔子弟,也就有张公子这样的热血青年。”宇鹤山只是认为张公子是个热血青年而已,手无缚鸡之力,这样的人对抗战又有什么帮助呢。
第二天,采购了一番的马队再度启程。5s
“李头,我们这是去哪?”宇鹤山问李档头。
“去月儿泉。”
“月儿泉,那里是茫茫戈壁,有什么好去的。”宇鹤山问道。
“你还知道月儿泉?这是张公子的命令。”李档头有点好奇这个少年的知识量了。
月儿泉在大西北,周围全是茫茫戈壁,虽不是寸草不生,但也是人迹罕至。
一路上走去,陇西虽然在大后方没有战争的侵扰。但是为了支援前线的战争,这里的苛捐杂税更是繁多,很多面黄肌瘦的农民在田间耕作,往往一年的辛苦劳作,也只是勉强饿不死。
在半路上,有一个青年加入了马队,这个青年是张公子的朋友,大家都叫他“华少”。
华少是个开朗的青年,身强体壮,马技很好。
一路兜兜转转,终于到了大西北的门户——玉门关。出了玉门关,就离开了中原地界,是茫茫的沙漠和戈壁了。
马队在玉门关停了下来,马匹需要修整,张公子似乎也在等人。
过了几天,又有一个身穿道服的人来到了马队,还有一个年轻的姑娘也加入了马队。
穿着道服的人是个真道士,姓马,大家都叫他马道长。
姑娘是个漂亮姑娘,身穿女士西服,剪着短发,完全西式的打扮。张公子叫她“西梅”。
一行人准备了一天,正式出关出发月儿泉。
要到月儿泉还要走好几天,一路上,西梅姑娘很是兴奋,她是个内陆姑娘,从来没有见过大戈壁,戈壁上苍凉、空旷的景色深深的吸引她。
“张大哥,可惜我的画板没有拿来,不然一定可以画出这美丽的夕阳。”西梅姑娘对着张公子说。
“西妹妹的画技一直为人称道,我也想见识一下。”张公子笑着说。
“那是,西妹妹的西洋画法得到西洋画师的真传,一定不同凡响。”华少也在一边凑热闹。
西梅姑娘似乎被表扬的不好意思,有点腼腆的笑了。
“哎呀,那边有朵紫色的花,戈壁上有花,真是少见。”忽然西梅姑娘好像发现了什么,大声说道。
路边不远处有一丛植物开着的花儿,花的颜色是淡淡的紫色,在一片土黄的戈壁上很是显眼。
西梅被花朵吸引,不由得走上去摘花。
忽然,西梅姑娘大叫:“啊!!”
“怎么了?”华少和张公子都紧张起来。
只见西梅的手上有一道口子,血水已经渗出来了。
“有一个东西咬了我,看起来是只蜥蜴。”西梅眼角含泪,楚楚可怜的说。
“好痛。”西梅快哭了。
李档头过来看了眼,说了声:“没毒,不要紧。”然后就走了,这样的伤,只要没毒,包扎一下就行了。也就是姑娘家娇滴滴的,麻烦!
“要不然我找些草药给你敷一下把,这样会让你好受些。”宇鹤山瞧了一眼伤口,也确定无毒。但是被动物咬伤,可能会引发感染,这是要注意的。
“你能治?”张公子问道,他的印象中宇鹤山应该是个兽医。
“能,草药在周边就能找到。”宇鹤山点点头,就到路边拔了几棵草。
将草药捣碎,倒在纱布上,将西梅的手给包扎起来。
“没那么痛了,还有点凉意。”西梅惊喜的发现手不痛了。
“这个草药有镇痛止血的功效,对付这样的伤应该是够了的。”宇鹤山听见有效果,满意的点点头。
“多谢弟弟。”西梅给宇鹤山道了谢,她比宇鹤山大好几岁,叫他弟弟不过分。
晚上扎营的时候,张公子把宇鹤山叫到身边,对他说:“我看你不是一般的兽医,你似乎知道的很多。”
“家父也博学多才,是最早留洋学习的那一批人。”宇鹤山回答到。
“侵略者入侵的时候,父亲在报上写文章谴责了入侵,用词比较犀利,得罪了入侵者。过了一段时间,我的家就被飞机轰炸了。”
“原来是义士。”张公子肃然起敬,旁边的人也纷纷侧目。
“义士不义士就别提了,人都没了。”宇鹤山淡淡的说,有点伤心,也有点缅怀。
“这次我们去月儿泉,是因为听说那里有人倒卖国宝,我们是去阻止他的。”张公子话锋一转,说起了他们的事情。
“月儿泉有一大批道家的经典、图册、雕像,还有各种文物,这些东西被人监守自盗,流传到了国外,很是可恶。”华少接着说。
“这些东西是我道家的宝贝,可不能流失海外。”马道长也少见的开口了。
“现在这大批的文物,不仅仅是我们想要,那些吃了甜头的外国人想要,还有侵略者也想要。”张公子说道。
“现在在海外,我们的文物价值很高,受到收藏界的热捧。外国人图钱,想转手发财。但是侵略者不一样,他们卖了我们的文物,就用这些钱来侵略我们,这是万万不能接受的。”张公子气愤的说道。
“我们虽然不能上阵杀敌,但是也要为抵御外辱做些什么。我们决定阻止侵略者拿到这批文物。”西梅姑娘也正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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