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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小医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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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一杯毒酒(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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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氏被他这样一问,心里又觉得受用,那股醋意也渐渐淡了。

    皇帝伸手在她鼻梁上一刮:“就你最酸了。”

    她娇嗔的一缩,扭回妆镜前描眉。他坐在屋外等她梳妆,隔着帘幕的缝隙向房内张望。

    黄铜镜面打磨的光洁如月,皎皎含光,映着姜氏一张如玉面庞。

    她最喜杏叶眉弯,一片春风的句子,故将一点眉黛捻在指尖细细描画。皇帝不喜脂粉太过艳丽,她索性也不施脂粉,素面朝天子,却也显得风姿绰约。

    “皇上,姜太师来了,在行宫外候着呢。”是东来的声音。

    父亲怎么突然来了?事先竟没透露半点风声。贤妃停住手,忍不住向帘幕外望去。

    南景霈亦是诧异的,看了东来好一阵才道:“朕没让他来啊?”

    这些日子,北寒战事吃紧,朝廷内部派系林立矛盾重重。如此紧张的局势下,父亲不宣而到,总让人心里觉得不踏实。

    她一挑帘拢,轻声问道:“父亲还说了什么?”

    东来看了她一眼,有些踌躇不安。

    “怎么了?”她实在不解。

    “太师他……”东来舔舔嘴唇:“太师他还带了一个女人来,说是要献给皇上。”

    女人?!

    她错愕的望向皇帝,半天说不出话来。她好不容易守得云开见月明,才跟他过了几天舒心的日子,父亲却又送美女入宫来给她添堵。她顿时生出些妒火,心脏惶惶狂跳了一阵。赌气坐下,背对着皇帝不说话。

    南景霈望着她的背影,淡淡一笑,又问东来:“什么女人?”

    东来道:“是个极美艳的异域女子,不过汉话说的很好,几乎听不出口音。”

    “皇上没空。”姜氏噘着嘴小声嘟囔。

    南景霈愣了一下,对东来笑道:“听见了吗?朕没空。”

    东来微微一低头,道:“那奴才这就让姜太师回去。”

    “诶,等等。”南景霈一抬手,止住了东来。

    他侧目瞥了姜氏一眼,姜氏还在使小性子,赌气不理他。

    南景霈故意扬扬声调,严肃道:“美色误国,姜太师是两朝老臣,应该懂得这个道理。女子入宫自有层层选拔,哪有臣子向皇帝进献美女的道理?难道朕是耽于美色的昏君吗?”

    贤妃咬咬嘴唇,她毕竟自幼跟父亲长大,心里虽然有些妒火,可一见皇帝要申斥父亲,她又于心不忍了。

    “进献美女虽然不合规矩,可这儿毕竟不是宫里,也未必事事都要依照宫规处置。”她凑到南景霈的身边,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他们来都来了,皇上看看也无妨。若是这女子懂规矩,皇上不妨把她留在宫里,也好为皇家开枝散叶。若是不懂规矩的乡野女子,再赶她走也不迟啊。”

    他抿嘴望着她:“你不酸了?”

    她又娇羞的一笑:“皇上惯会取笑臣妾。”

    他冲东来使了个眼色:“那就听爱妃的,看看也无妨。”

    这女子果然不可方物,高鼻梁,深眼窝,皮肤白的像纸。虽隔着重重纱帐,却是一种摄人心魄的绝伦美艳。

    (ex){}&/  她的唇角微微上挑,眼角眉梢都流露着别样风情。

    “正是贱妾。”她轻声道。

    “一个拒绝给铁蠡王做妃的女人,却甘愿到大齐来做舞姬,这是为什么?”他朗声笑了起来,扭头看了贤妃一眼,问:“你说这是为什么?”

    贤妃有些尴尬,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便摇摇头:“臣妾不知。”

    “那你说。”

    南景霈摇晃着坠银递来的酒杯,那白玉杯口沾着的一点朱红口脂被酒水渐渐溶化,和成一杯桃红。

    “铁蠡王刚愎自用,不是真正的英雄,贱妾自幼生长在中原,仰慕皇上的天威,所以贱妾宁肯做大齐的一名舞姬,也不愿给铁蠡王做妃妾。”

    他不以为然,轻轻嗤笑一声,将那杯酒凑到鼻尖。

    “好香啊。”他说道。

    坠银微微颔首:“皇上宫中的琼浆都是百年的佳酿,味道自然格外香冽。”

    “朕是说你的脂粉香,”他将酒杯递到贤妃面前:“都融在酒里了。”

    贤妃咬咬嘴唇,尴尬的笑着。

    坠银亦低头笑了笑:“皇上请用。”

    “你笑什么?”

    他骤然敛去笑意,一股凌厉的神色倏忽向坠银射来。声音虽然轻柔,却透着重重杀机,不疾不徐的语气,却让人胆寒。

    坠银忽的僵了一下,忙敛去惊惶的神色,陪笑道:“贱妾仰慕皇上天威,所以才……。”

    “所以才给朕递上一杯毒酒。”他轻描淡写,话语却似一把利刃,径直插入坠银的软肋。南景霈挑挑眉,冷笑道:“你是想看看你们的大齐天子是否百无禁忌,百毒不侵?”

    贤妃愕然站起身,惊惶的望向姜太师,失声道:“父亲,这……”

    南景霈的目光慢慢游移,最终落在姜太师的脸上:“太师,你是否也由此疑惑呀?”

    姜太师身子一怔,却稳稳的站着。

    他默然不语,倒把皇帝给气笑了:“太师怎么不说话?”

    姜太师目光微微一垂,伏身拜倒,一副大义凛然的神情。

    “皇上,老臣侍奉了大齐两代君王,一生忠心体国,又岂敢又半分谋逆之心呢?这酒是宫中的佳酿,端上来以前,都是有验毒太监检查过的,皇上与娘娘方才也喝了这酒,现在不也平安无事吗。再者,这酒又不是老臣带来的,即便有毒,也……”

    “也与太师无关是吗?”南景霈微微一挑眉梢,淡然笑了一声。

    姜太师是老狐狸,若论做戏,朝廷里没有谁能比的过他。所以他的话,南景霈从来都是听听而已。

    他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淡然拿过酒壶重新斟了一杯酒。

    姜太师默然望着他,不知他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他勾勾唇角,将坠银的那杯酒缓缓递到贤妃手中,又径自端起新斟的酒,在她杯口碰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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