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笑:“皇上若要做戏,只做给外人看就好了。”
“做戏?”他微微一滞,抚上她的肩头:“朕……朕若告诉你,朕对你不是做戏呢?”
她摇摇头,她虽然爱他,可还不至于把自己爱成一个傻子。他对沈韵真的付出她全都看在眼里,如果他对她是真的,那他对沈韵真就应该是假的,可那些不可能是假的!绝不可能!
“你不信?”他问。
她不以为然的一笑:“皇上知道的,臣妾最痛恨虚假。”
南景霈亦笑了笑,道:“朕知道,你大概以为,朕如今对你的宠爱全都是为了拉拢姜家。”
“不是吗?”她立时反问:“皇上不会以为您送臣妾一屋子的琉璃摆件就是真心宠爱吧?”
她冷笑,她虽然不是皇室出身,可也是堂堂太师府的,从小金奴银婢娇惯大的金枝玉叶。什么金山银山她没见过,怎么会被这区区几百件琉璃摆件冲昏头?
南景霈默然望了她良久,反问道:“如果单单是为了拉拢姜家,那朕还不如直接给你姜家的官都加一级爵位,又体面又便利。朕若不真心宠爱你,又何必费心思布置这些?”
贤妃咬咬嘴唇,她心里忽的有些慌乱,他……应该是不爱她的吧?若他真的爱,怎么会掩藏那么多年?又怎么会为了沈韵真那个区区罪臣之女而责怪自己?
“那皇上对她呢?又有多少真心?”
“谁?”他反问。
她冷笑:“皇上知道臣妾说的是沈氏。”
他抚上她的肩膀,缓缓压了下去。她亦不挣扎,只是仰面望着他。
“玩物。”他斩钉截铁的答道。
呵呵,她笑出声,这答案未免太虚伪了。谁会为一个玩物挡住毒箭?他为了她,连性命都可以抛弃,这样的女人怎么会是他的玩物?
可谎言说穿,她又有些伤感。她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好像又两股力量相互绞着。明知道那是假的,却还是渴望,渴望他对她说的都是真话。
他长长叹了一声,改口道:“朕对沈氏是真的,对你也是真的。”
“我不信。”她轻轻说道。
“没关系,时间长了,你就会明白的。”他不再强迫她,翻身在她身边躺下来。
她撑起身子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她睡不着,睁着眼睛数羊,一只两只三只,待她数到自己也不记得多少只羊的时候,南景霈忽然轻轻的抱住了她。
她心里一颤,侧过脸看他,他安稳睡着,好像对自己极放心。
她忍不住叹了一声,当初怎么会嫁给他的?
以姜家当年的势力,她本可以风风光光的嫁给信王做正妻。可她却偏偏一眼看中了这位心事重重,沉默寡言的靖王南景霈。
一个不得宠的王爷,有时过的连个权臣都不如。她是姜太师的掌上明珠,姜太师又怎么舍得把女儿嫁给靖王这样一个毫无前途可言的人?
可她就是爱他,爱他眼里的忧愁,爱他内心的复杂,她是那样发自内心的心疼他,哪怕他什么都没为她做过,可她还是一门心思的想要嫁给他。
(ex){}&/ 热辣辣的阳光大块大块的照进房里,照在那面装着博古架的墙壁上。琉璃瓶,琉璃盘,琉璃花翁,琉璃杯,刹那间焕发了生机活力,一个个流光溢彩,晶莹剔透,好像夕阳西斜时,天际那抹红艳艳的彩霞,又似水光潋滟的碧波池。
“喜欢吗?”他站在那琉璃的光晕里,如沐仙境。
一席白衣,黑瀑似的头发垂在身后,他还是那样俊朗,让人见之不忘。
她慢慢的走到他身边,心里还是惴惴不安,这一切来之不易,却又如梦似幻。她不敢多说一句话,唯恐声调一高,这美梦便被震碎了。
他一把搂住她的腰肢:“应秋,以后咱们一直这样高兴好不好?”
“可以吗?”她望着她,眼里又噙了泪。
他果然是说到做到的,自来了安平行宫,他除了每日必须处理朝政以外,其余的时间都是用来陪伴她的。他与她之间的种种过往好像刹那间烟消云散了,不管她在做什么,每每一扭头,总能看见他温柔的对着她笑。
那笑容很甜,甜到她心坎儿里去了。
他陪她去鹤园喂白鹤,那鸟儿又高,嘴巴又长,她害怕的缩在他身后。他虽然笑她胆子小,可还是一只手把她揽在背后护着,不让鹤喙碰着她半点。
他带她去猎场射野兔,她不会骑马,也不许他骑马漫山遍野的跑。他便像个小孩子似的,陪她徒步抓野兔。那野兔跑的极快,时而来个急转弯。他们两个便笨拙的撞在一起,相互抱着,在草地上打滚儿。
他陪她读书,耐心的倾听她高谈阔论。
他帮她照看公主,被那小丫头蹭了一手的屎尿。他一边洗手,一边却是笑着。她拿过帕子替他擦干,他便一把揽住她:“应秋,给朕再生个孩子吧?”
她心弦骤然一动,笑道:“皇上,臣妾不是已经有了阳秀吗?”
他微微垂目,亲昵的抵着她的额头,道:“那不是属于咱们两个的孩子。”
午夜梦回,他喃喃细语,她附耳去听,听见他叫的是她的名字……
连瑞香都说,这两个月她越发的珠圆玉润了。也难怪,心情畅快的时候,人是很难清瘦的。可他却不觉得,每每她捏着自己的脸颊说自己发胖的时候,他便笑着把镜子扣住。
“太清瘦不好生养。”他常这样对她说。
一日晨起,她正坐在妆镜前梳头,见东来悄悄走进来。她放下梳子,躲在帷幕头偷听,才知道是宫里苏昭仪送了书信过来。
皇帝撕开信封略读了一遍,便又把信还给了东来。
她有些醋意,掀开帷幕冲他笑道:“苏妹妹在信里写了些什么?”
东来一愣,默然退了出去。
他笑着把她揽住:“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沈氏已经有胎动了。”
她心口一凉,凝眉望着他:“是吗?”
他矜矜鼻子,把她箍在怀里笑道:“哪儿来的一股醋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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