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如此除尘女子,也逃不过后宫枷锁,惊鸿舞,好名字
“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
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
“飘逸出尘,翩若惊鸿”久阅奏章,烦闷出游的唐玄宗,无意间步至这清净无人的地方休息,不料却看见如此美景,落叶飞‘花’,惊为天人,恍若九天玄女下凡尘,世间竟也有如此美妙的舞姿,全出于自然,毫无造作,浑然天成,惊觉不似凡间所有。不觉赞叹之言脱口而出。
尽情忘我的采苹忽听有人声,骤停旋转的脚步,看清来人,心,沉到谷底,是皇上,他是亲近后宫哪个女子,哪个女子就会倒霉的皇帝,他高峻挺拔,俊逸潇洒的身影,缓缓的向这边走来,惊喜又满面春风的样子,直白的盯着我。没有忘记上次见到他,只是不心倾倒长生殿,他可是差点要了我的命,如今又带着一脸的笑意接近,伴君如伴虎,前一刻笑柔满面,下一刻说不定就惨死当场,我只要再等几年就可以出宫了,不行,无论好坏,不能见他,就算和他说上几句话,要是传到武惠妃或者皇后的耳朵里,我都没有活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趁着天黑看不清,此时不跑,还等地何时。
一眨眼,佳人飘然而去,无处可寻,只留下一抹余香。怕是受了惊吓。
“恩,高力士,你觉得刚刚一舞取名‘惊鸿舞’如何?”唐玄宗回味无穷,陶醉其中的说道。
“皇上文武双全,又善歌舞曲艺,艺贯天下,为此舞所取之名,也超凡脱俗,再恰当不过”唐玄宗带着高力士乘兴而去,不久此人便是朕一人所有,后宫还怕她乘风而去不成。真是不需此行。
梅树上,一袭白衣若浮云,持酒闲卧梅树端的李白,将树下发生之事,尽收眼底。曲终人散,李白轻跃而下,酒却丝毫未洒,仰天长饮,狂妄而发。
“采苹姐,那晚你救了我,我却丢下你一个人,可,当时我真的太怕了,只顾着往前跑,没有想那么多,是我对不起你。在我病重,你不但没有和我计较,还冒死偷药,又救了我一命。从此我这条命就是你的,我愿意与采苹姐荣辱与共,生死相随”那时她丢下我,可能是真的很害怕,但她也听到我求救的声音,更没有带人来救我。如今既然是让我看见她病了,就不能放任不管,既然救了,就要带着无私的心救,不贪图任何回报,不带任何要求,任何私欲的救。既然救了,无论她是感恩,是怨恨都是她的事,我无力干涉。她说的如此情深意切,我的心也悄悄的柔软,毕竟她年纪离开父母,进入深宫,又差点惨遭毒手,慌张,害怕也是人之常情。
“你喜欢怎样就怎样吧”我没有推迟,没有拒绝,这样也许她会觉得不会欠别人的,心里会舒服一点。
“采苹,我以前以为你也是个工于心计,喜欢争风吃醋,献媚皇上的世俗女子,所以对你……不过现在我明白了,以后我们都同处尚衣局,如果我们再互相陷害不团结的话,大家都没好日子过,既然来到这里,大家都应该互相扶持,互相照顾,才能在宫中生存”赵五彩此时也站出来,说出了压倒性的一句话,大家都激动的看着彼此,女子之间的协议,友谊,也振奋人心,让人激动不已,暖流轻轻的流过我的心间,想不到在这处处危险,步步为营的后宫里,也还有一群朋友,一份友谊,同甘苦,共患难的友情。
“高力士,后宫有如此佳人,为何朕,今日方的看见?”唐玄宗云淡风情的问道,话语中一个会不好,恐怕得罪圣颜。
“回皇上,皇上日理万机,勤于政事,当然不觉会冷落后宫美女,老奴马上就去查查刚刚跳舞之人,让她面见圣君”高力士心翼翼的揣测圣意,心应对,既称赞了他是有道明君,又不忘说出他心中所想,简直是人精,能周游与各位妃子皇后,皇帝太后的身边,果不是简单之人。
采苹随性而舞,没有时下规矩的舞步,没有时下规矩的音律,没有时下规矩的动作,一切发自内心深处的感觉,发自自然的美。舞步灵动秀美,变化出尘。
风轻起,身体几乎比落叶更轻柔,伴着落叶飘落。柔美灵动的舞姿,轻纱,水袖随着落叶融为一体。放眼望去,仿佛一片柔美,秀丽的白色落叶,飘逸出尘,缓缓的落于树根,又仿若白梅盛开,随风飘零,优雅从容,暗香浮动,让人叹为观止,难以忘怀。这最动人的一刻让人忍不住赞叹出声。
“还愣着干嘛,把这里收拾一下,去找东西煎药”赵五彩首先反应过来,也没有多问,带着人去煎药,收拾屋子,不让外人看出这里的不对劲。
看着她把药喝下去,稍微能吃下点东西,出了一点汗,安稳的睡着了,大家才放下担忧的心,各自干活去。而我也被放半天假休息,照看病人。看着她慢慢的康复起来,脸色也慢慢的红润。剩下的药,我让大家每人都喝了一碗,以防有人被感染,再有人得风寒。杨双儿惭愧又感激的看着我。
自然而然的,也不知道是谁先提出的,我和半夏成了兄妹,当然苍术也不情不愿的被我们算在其内,半夏是大哥,苍术是二哥,只是苍术从来不叫半夏大哥,只是半夏半夏的喊。
今天是我两年前进宫的日子,晚,换上姐姐亲手为我缝制的衣衫,拿着姐姐的白玉笛子系在腰间,来到这人迹罕至的大树下,望着家乡的方向,家乡,我房间的门口,也有一棵这样的梅树,我走时,那年梅花还没开。不知道现在那棵树还有没有人照顾,冬天,还有没有再开花?娘漂泊到何处?姐姐流落到何方?……外面的一切是怎样?
风起,叶落,发丝,衣衫随风飘舞,落叶飞旋,在我的周围舞动,每一片落叶都尽情飞舞,在生命最后的一刻,舞出最灿烂的美,然后落于尘土,等待下一次的重生。这一切的韵动,风吹,树动,叶舞,衫飞,我轻起舞步,随风而舞,有时似树,随风摆动枝干,树叶。有时似叶,轻盈而舞,有时似孤雁,展翅飞往家乡,有时似轻风,轻轻吹拂万物……我时而轻盈欲飞,轻摔水袖,时而柔软飘零似落叶,时而请扭腰肢似大树……水袖,轻纱有时如天上飞鸟,有时如盛开的花瓣。
两年后,时光匆匆而过,到人世已十六载,来到宫中已经两年,自从救了杨双儿,在尚衣局大家都很和睦,有什么活儿,大家总是一起完成,而杨双儿对我更是亲如姐妹,百般爱护,经常抢着替我干活,这倒让我剩下很多的时间。无所事事,就经常到半夏那,和他学习医术,他对谁都很亲切,总是微笑以对,他经常给我看些医书,和我谈论治疗疑难杂症的实地经验。想有时间就多学点,以后宫女太监病了,我也可以替他们看病。每次到半夏那,苍术看见我,脸就臭臭的,冷冷的,偶尔半夏对我笑,他的脸就更难看了,像要吃人似的。但每次只要半夏一发话,他就乖乖的收起想吃人的眼神,立刻乖的像猫。自从发现这个一物降一物的秘密,我当然要经常拿过来解救被恶毒眼神攻击的危险。气的苍术只能在背后摆一个杀人灭口的动作,只要我一喊半夏,半夏一喊苍术,他就立即胎死腹中。
半夏和苍术都是孤儿,时候就被到处游离行医的孙思邈捡回去,收为徒弟,都跟着的孙思邈姓孙。当今皇上求贤若渴,几次三番欲招孙思邈入朝为官,都被孙思邈拒绝,但圣意难却,孙思邈也知道长此以往不是好兆头,就把他们两个给丢到朝堂里了,说是要考验他们的医术,其实谁都知道,孙思邈只是想图个清闲,一个人到处游历,闲云野鹤去了。
我迅速离开御医馆,几经周折,天都快亮了。黎明前的黑暗,此时是皇宫守卫最松懈的时候,才回到尚衣局。一打开门,一屋子的人都累的睡着了。睡的迷迷糊糊,我突然闯入,惊的大家立即弹跳而起,我抱着药出现在大家面前。
“这是治疗风寒的药,快用文火煎来给她喝”我把药放到桌子上,走到床边,查看她的情况。面色赤红,唇白口干,吐出的痰都呈黄色,看来不能再拖了。大家惊讶的看着我,没有动作。
“她的病不能拖了,你们快去吧,我来照看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