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满街流离失所,无家可归的民众,吴寒没有说什么,只是带胖子与商竹走向帅府。
“大哥,现在巡抚衙门改成督师府,咱们应该搬进那里去做事。”胖子还颇感得意。
“搬个屁呀?没等我进门,就来这么多挨饿的,还不把我给吃了。”
吴寒直溜下钻进帅府大门,“你上那边去问问,有带气的,都给我拎过来。”说完带商竹,气呼呼走进东厢房。
不大会儿,胖子垂头丧气,还真带来一个胡须发白的老官。
吴寒一见这个丧气劲,又是那个要告老还乡的四品官,只好强压怒火:“老大人,这快巡抚衙门放了年假?”
老官近前,咧嘴就差哭着地说道:“我说督师大人,皇帝下旨罢免了所有西北的官员,属下交接完大人户籍等公文后,这就回家过年不回来了。”
啊……吴寒大吃一惊,这回自己不是坐在炕上,而是坐进了锅里,分明是中了皇帝老哥的空城计。
反正你吴寒不反我,这陆界西北的一片,你爱咋折腾就折腾。吴寒琢磨着皇帝老哥,一定是这么想的。
“唉!看来我保证金,定是交多了。”吴寒不禁自嘲地叨咕出声。
“大哥我看就是,你买下陆界得了。”胖子还真以为这是钱的事。
商竹在一旁杏眼睁得溜圆,感觉这事要麻烦,漠上看来要自己养一批陆界的西北官员,这账她心里清楚,连公差衙役在内每年没有几十万两银子,就根本没有人会给你做这个倒霉的官。
“吴哥哥,我看咱还是卷铺盖走人,在这里弄上几十年,咱还真是赔不起。”这给孩都吓怕了。
老官却嘿嘿一笑,“督师大人你少养点官,多做些事,不就成了。”
吴寒闻听,上前一把拉住他,亲切地:“老大人,家住哪里呀?日子过得还可好?”
这突然间变脸,给老官弄得有些迷糊。“督师大人,我这就告老还乡了,家里有几十亩薄田,够我一家四口活命,你还是饶了我吧!”
饶了你?吴寒心想:我上哪里去找这样会套路的人,现在我就用残你。“我出两倍俸禄给老大人,替我弄些人手,带出他们可好?”
本以为老官会拒绝,哪知他握住吴寒的手,“哎呀老弟,你早说这事,我这就给你找人去!”说完就走。
“哎呀!这老头还没看出来,脾气挺火爆。”吴寒大叫一声,屋里三人哈哈大笑。
等一会儿,连跑带颠,老官还真是领来八名书生打扮的人。
见这群文质彬彬的伙,还像是那么回事,吴寒便有心想考验一番,叫商竹准备好纸笔,每人对街上的难民看法,来写一写。
这事看起来简单,站着拿一张纸用毛笔来写字,秀才做不到,只有军队里的书记官与锦衣卫,绝对是没问题。
果然被吴寒试出,这些人绝对是有背景,字不但写得贼溜,而且对街上的难民看法,更是有独特的见解,绝非寻常之人。
翻看完这些人的手书,吴寒不露声色点点头,命胖子带门房里等候,他则冷冷盯起老官没完。
“督师这……这不关我的事……唉!”老官说着腿发软,就要跪下。
“你挺大的岁数没出息劲,是跪惯了?”吴寒像拎鸡似地薅住他领子,“与漠上人学学,弄这出何用?”
“督师不是……这……这……”老官无奈地从袖口里掏出张纸。
吴寒抢过来,瞄了一眼,他扑通坐在炕上。
这八个书生模样人的背景,委实是吓人。
陆界朝廷皇室宗亲家的儿子有三个,六部尚书的儿子有三个,还算不错,最的官家子女,是翰林院大学士家的两个。
见吴寒坐在炕上两眼发直,老官哆嗦着说:“督师你不用多心,这些皇室宗亲与官宦家孩子,可是从仰慕你大名中,由圣上亲自挑选出来,绝对是听话好摆布。”
吴寒腾的一下站起,“没有公主,与尚书家的女儿?”
老官一听,拍腿后悔,“督师你咋不早说嘛,还真是有!”
哈哈……两人只顾大笑,却忘了旁边还有商竹这个茬。
“吴哥哥你等着,我叫花雨姐姐回来。”商竹一甩袖,恨恨跑出屋。
“督师你……你没有啥胆吧?”老官指起吴寒,哈哈……弯腰又是大笑。
“我……我是重感情的人,你老糊涂了。”吴寒指着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行,督师我是老了!可这些娃儿,你该做如何安排?”老官的确是办正事的人,把球又踢给吴寒。
听老官又开始玩起套路,吴寒心里自然是清楚。皇帝老哥早已经安排好了,无非是上我这里走个过场,给我撑些门面,朝廷里外有个照应罢了。
于是故意生气道:“你可拿了我双份钱,你不把事情做好,我缺爹白养活你呀?”
老官闻听一皱眉,“我说你难伺候不好混,圣上却偏偏留下我,挣你这银子,我看难啊!”
“难什么难?你们陆界朝廷的官,月奉还没我漠上军士高,我这不差钱,就差事。”
这些日子,没少给皇帝老哥还工钱的吴寒,他知道陆界朝廷里这些入流官的俸禄。
一个七品县令,就是每月二两半的银子,而漠上一个普通士兵,白吃白喝还拿三两银子。所以他谅解这些官,心里原谅这个陆界。
“督师那就合并县城,西北分为八个县可好?官俸禄少,你准保赔不了。”老官心里早有谱,他是知道吴寒的脾气,真干事了,这人不抠。
“就按你说的去做,每人月俸十两银子,干不好不要怪我脸急。”吴寒心想我就花大脑袋瓜的钱,看这些孩有没有本事去挣。
老官闻听脑袋嗡了一下,“这叫什么七品县令?陆界正二品的大员,每月俸禄也就是这个数不说,而且还是打白条。”他腿又有些发软,颤抖地道:“那督师我也做县令可好?”
“你是这些县令的爹,去管你这些儿子去吧!”
两人又是一阵大笑,吴寒劝勉几句后送老官出屋,毕竟偌大的陆界西北没有父母官是不行的,军队现在已经控制住了局面,民众安居乐业,还是文官的事。
当两人走向帅府的门口,却见胖子正与这些书生打斗摔跤,三个白面书生正对他拉拉扯扯,似乎耍的正欢。
吴寒扫了一眼,就知道这些人是在故意让着胖子,功底绝非一般,他笑说:“快去做工,以后安顿静下来,你等可挣双份俸禄。”
这些人一惊,纷纷近前要跪下见礼……
“勿要多礼,以后按我漠上军队规矩即可,由你等老官长带队,速速安排难民便是。”花了大价钱雇人,吴寒是不用白不用。
送走老官与这些县令,吴寒带胖子回到屋里,见商竹不知何时回来,正看老官给吴寒的那张纸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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