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真没想到,这猴还挺有个性,说蹬腿就蹬腿。”胖子咧嘴,很是佩服。
“你速派人抬出好些安葬,九曲河以南还有被围困的两万陆界官兵,等漠上发兵去解围。”吴寒说完思索着。
现在顾及不了太多,皇帝老哥这突然间提前开战,又稀里糊涂与他兄弟搞的这出戏,彻底打乱了围剿叛军的部署,现在只能背水一战。
堂上正一片沉寂间,“大都统,咱们又见面了。”盖西天领宋将军来到。
吴寒见了顿喜,他还真是忙忘了这两人的茬,急忙迎上前:“二位将军可好?”
盖西天看看宋将军,然后一拉吴寒,“大都统,我俩才被弟兄们从牢里放出,太平王他不知为何发觉我是假意归降,天黑之前就关押了我俩。”
啊……吴寒很吃惊,他现在隐约感觉到皇帝老哥这疯抽的,好像是为了帮自己。
但当着众人的面,又没法深究此事,只好安慰盖西天与宋将军几句后,开始商讨救九曲河以南的两万被围官兵一事。
最终吴寒决定踏冰而过九曲河后,凿开河冰几十里,由东向西包抄围剿叛军,以便和印地边塞迎头过来的李春孝大哥人马汇合,力求一举围歼这支两万多人的叛军。
分派下各部后,见商竹还站在自己的身边,吴寒歉意地一笑:“竹妹妹,给你留下一千军士守护封城,另外哥哥求你一件事可好?”
商竹一扭身,背过脸:“你总是白使唤人家,又来糊弄我。”
“竹妹……”吴寒刚要想忽悠商竹,却听……“帅哥我感谢你来了,现准备辞行!”见王妃花枝招展的飘来。
吴寒见这感情火爆,急忙躲在商竹的身后,“王妃有事好说,咱们慢慢来。”
只见这个如赫本般的异国女人,眨眨碧眼,“爱一个人不需要任何理由,只因为你有一颗上帝般慈爱的心。”说着还凑过来,抓住吴寒的手,“哎妈呀大兄弟,你这心眼太好了,我和王爷一家子,感谢你八辈祖宗。”
“啊……大嫂,你是我家乡内海山的人?”吴寒不由自主地抓紧王妃的手。
吧嗒!王妃还真放得开,狠狠亲了吴寒一口,然后跑到门外,回眸一笑:“我姥姥家可住在那里呦!”
看她轻盈离去的背影,吴寒呆呆站立不动,心说:我家乡可没有出过洋凤凰?
商竹本来见吴寒抓紧王妃的手就大为气恼,又见被人家亲得两眼发直,一拉他:“吴哥哥,你现在真是口味越来越重不说,而且好像是不办正事了。”
“哦!”吴寒应了一声,知道商竹误会了他发酸,讪讪一笑:“我是想借这个老乡的光!”
“她一家人还不知道指谁活着呢?吴哥哥你还是醒醒吧!”商竹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就是够可怜的,不过咱们还说下正事为好,你快给皇上修书一封,连同靖远侯的招供一并呈上,看皇帝老哥做何安排。”
“知道了吴哥哥,不过……”商竹垫脚到吴寒面前,狠狠亲了他一口跑开,“不过我也要占便宜!”
“这快就学会了?”吴寒叨咕着,莫名其妙地走出王府。
披星戴月,吴寒率一队狼头军,打马来到九曲河边。
寒冬腊月,银白宽阔的九曲河冰面上,上万人的队伍,已经凿开了宽约一丈有余,长数十里的冰面,吴寒满意点点头。
“大哥快过来,好凿断通路。”见胖子从对面喊。
吴寒与狼头军牵马走过最后一条留下的通路,随即冰面凿开,九曲河南北两岸算是被隔断。
五千重甲铁骑,被吴寒分为四路,分别各带一千轻骑,由东南合围叛军,而自己则带胖子与盖西天,统率王府收归来的五千军士,负责清剿断后,并约好天明时分,各路人马一同合力围剿。
对于这场战事来说,吴寒心里清楚,胜是没有什么悬念,只不过是能不能全歼这伙叛军的问题。
吴寒率队到达预定地点后,看距天明还有一个左右的时辰,命队伍原地歇息,他则在一处破庙里正仔细察看陆界的西北疆域图。
看灯下不时锁紧眉头的吴寒,站在一旁的胖子忍不住问:“大哥你费这些事干啥?这可有两万多的叛军,杀散逃些是应该的吗!”
唉!吴寒轻叹一声,缓缓抬起头,“兄弟你是有所不知,咱们一旦打散或漏走这些叛军,到时朝廷里的文官就会大做文章,弹劾首辅张大哥不说,更是枉费了皇帝老哥的一片苦心。”
“大哥这我就不明白了,征战沙场,东挡西杀是咱们武将的事,为何偏偏这群鸟官来管?”
吴寒没有说什么,只是走到残缺的破窗前,看西去的明月,似乎梦语般:“皇帝提拔张大哥,也许是发觉朝廷这样下去不妙吧!”
夜在焦急等待中慢慢熬过去,当初升的太阳刚一露出山咀,四路大军围歼之战已经开始。
做为先锋的各路铁甲重骑,人马都覆有厚厚的盔甲,乱箭刀枪基本上奈何不得,荡起滚滚灰尘,轰隆隆冲入叛军队伍中。
五千重甲铁骑,四千轻骑,没容叛军喘口气,东南两面合围的叛军口子已经被撕开,被围其中的陆界一些官兵趁机杀出,两军会了师。
吴寒一边率人收归杀散的叛军,一边注视着冲出来的陆界官兵,显然是人数不多。
正要上前去询问时,领兵的一名督军被搀扶着走来说:“悔不该当初不听大帅的告诫,围而不攻,等待战机,如今两万人马折损过半,赵督军战死,一切悔之晚矣!”
见他丢盔卸甲,腿部重伤,吴寒不好说什么,只是安慰几句,派人连同伤兵一起送往封城去休养。
等杀退合围的叛军,吴寒见一天一宿没吃没喝的幸存陆界官兵,虽然有数万之众,可是东倒西歪已经没了战力,只好命自己的队伍留下口粮后,继续合围追击叛军。
漠上围歼的队伍总算是在接近晌午时分,与李春孝带领的戍边队伍汇合,成功将万余叛军兜到九曲河的南岸。
望着宽阔的冰面,上万的叛军似乎看到了生的希望,这些人是知道。漠上的重甲铁骑与轻骑兵这回是没了用途,光滑的冰面上,四条腿不由两条腿跑得快。
大批蜂拥而至到九曲河南岸的叛军,纷纷弃马踏冰而逃。
漠上军队并不忙于追杀,只是不紧不慢地形成左右包抄,东南西三面合围之势,将叛军的万余人赶上十来里长的宽阔冰面。
上万人可不是数目,黑压压像潮水般涌向九曲河的北岸,跌跌撞撞眼看要踏上对岸时却傻了眼,厚厚的冰面被凿开有丈余宽。
跑在前面的叛军士兵,见这薄冰下还哗哗淌水,准知一上人就会超载,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急忙刹车。
跑在后面的当然是不明觉厉,争先恐后一推挤,咔嚓嚓脆裂的响声和噗通通的落水声,在九曲河上此起彼伏。
追到岸边来的漠上军队,并不急于踏上冰面,只是收缴好几千匹战马后,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热闹。
在一处土丘高岗,骑在马上的三人,正默默注视着这茫茫十余里长的银白冰面上,来回翻腾涌动的人流。
“大哥这回咱们是赚大发了,这可是能跑会动的上万人。”胖子咧嘴不知说什么是好。
“肖将军所说不假,但凡能跑到这里来的人,最根本来讲,体力也是过得去。”李春孝大哥点头赞许。
目不转睛看向冰面的吴寒,猛然回头,露出这几天来他难得的笑容,“李大哥你快看,对面好像是你妻妹商竹,率领军士赶来。”
此时一队人马,已经出现在九曲河的北岸。红缨盔、亮银甲的商竹,在阳光下分外显眼妖娆。
李春孝大哥见了,高兴地指起吴寒,“兄弟,看来哥哥要喝你的喜酒了。”
三人哈哈大笑,打马飞奔下高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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