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恩万谢,靖远侯可找着娘家人般,热泪盈眶的离去。
“侯哥到九曲河边的封城,敬告王爷声,弩箭与排枪不日后,兄弟定当派人送上。”吴寒这还紧忽悠。
靖远侯坐在马上,回头频频抱拳致谢。
见这景整的,胖子忍不住低声说笑:“大哥你这一杆子,给他支到阎王爷那边去了!”
吴寒一听,马上沉下脸,“做人要厚道,死活总得给人家留个好念想。”
然后一催马,“兄弟,咱们快回城里,数银子去!”
满满两大车成箱的银子,当哥俩率领狼头军,耀武扬威,高兴地回到帅府,还没等摸摸,孙掌柜把一封信,交到吴寒手里,他耷拉下头。
皇帝终于不画人书了,这可是当今圣上的墨宝啊!
言词亲切感人,无处不体现出皇恩浩荡,而且对吴寒更是仁至义尽。
借二百万两银子,用陆界朝廷官家的钱庄做抵押。
瞄了几遍,吴寒霜打一般,低头将圣书交给孙掌柜,“快赶银车出帅府,你再提几十万两银子,补上好够数。”此刻大帅的心情,不比跳进黄河里强多少。
东家又被皇帝给宰了,做为吴寒财政大总管的孙百万,岂能不好言安慰几句。
“大当家的,这事看着像掏腰包不划算,可陆界朝廷的官号钱庄,遍布大江南北,就是房地产业,合起来也值五六百万两银子,这事你干了,保挣不赔。”嘴上是这么说,可他心里却暗暗起急。
陆界朝廷的钱庄,他是最熟悉不过,基本上早就被官员们掏空了,以各种名义抵押给亲信家人。
变换花样的倒了几把手,恐怕朝廷的每个钱庄,不欠个人几十万两银子,就算是阿弥陀佛了。
不知水深水浅的吴寒,心里还感觉皇帝对自己不薄,虽然总是向自己伸手,毕竟好事还是没有忘了自己啊!
站在一旁的胖子可不干了,“大哥这皇帝是不是犯了,他祖上的老毛病,要饭要上了瘾?”
“这事就算了,反正咱们是被赖上!”吴寒垂头丧气回了屋。
心情自然是好不哪去,可办事还得办事。吴寒站在疆域图前,问胖子从陆界与西属印地边塞,调回来的盖西天,率队走到了哪里?
“大哥这个你放心,让他这伙人来装流匪闹事,那就是专业啊!”胖子咧嘴坏笑,又说:“现在到九曲河的上游。”
吴寒倒不是担心,悍匪出身的盖西天,带三四百人耍不了猴,搅不了局,而是什么时候开耍,这个火候很难掌控。
时机尚未成熟,要是早了,太平王一藏兵刃盔甲等,装起孙子来,不定会拖到什么猴年马月。
最主要的是吴寒惦记起,太平王用这些兵刃盔甲,招来组成的军队。
漠上地广人稀,银子再多也是买不来上万的将士。因为吴寒他心里清楚,自己不远的将来,一定会与北戎的丘上树,有一场大的恶战。
单单对付一个北戎的老丘,可以说是手到擒来,而桑岛武士这群疯狗,横竖是不好弄的,不打掉牙,这些武士绝对是不服。
到手还没热乎的银子丢了,盼的数万军队这事,又感觉困惑迷茫,郁闷啊!哥俩只好走出帅府,去散散心。
来到街口,见大车车的运煤,吴寒心里多少有些慰藉。
大钱没了,钱慢慢挣,天不老,地不荒,日子长着呢!
身着便装的哥俩,又到城里的粮铺转了一圈,感觉靖远侯还真是挺听话,粮价比以前降了些,不过每斗米还是没少捞。
回归路上,胖子愤恨不平,“大哥你净养些白脸狼,太平王与靖远侯,可是榨足了老百姓的油水。”
对于自己倒卖印地粮食一事,现在已经引起巡抚和民众的不满,这点吴寒不用问,心里也是清楚得很。
无论如何,印地的米全从自己手中,流入到陆界的西北,说不捞银子,傻瓜才会相信,何况这是翻两倍的价钱?
“兄弟粮价确实是贵太多,不过总该匀给我一些时日,钓上太平王这条大鱼就好了。”这即费心又不讨好的事,吴寒憋在心里,根本没法公诸于众。
“大哥可也是,到时开仓放粮,百姓就会自然高兴了。”
吴寒看看胖子,没有说话,因为他觉得,开仓放粮,白吃白拿,这就是一种邀买人心,乱哄一阵的闹剧。
完事了拍屁股走人,到时还不是坑劳苦大众?民以食为天,食以安为先,只有能保住西北民众的长久温饱,这片土地才会逐渐安定富庶下来,人丁兴旺,好有兵可招。
哥俩默默来到帅府门口,商竹却急急迎上前,“吴哥哥,王巡抚来咱这好长功夫了,正在屋里等你。”
吴寒一惊,自己帅府与巡抚衙门虽只有一街之隔,可王巡抚是不常来,这临近傍晚来坐等自己,绝对无事不登三宝殿。
“大哥莫非王巡抚这老猫,也闻着咱们发财的腥味了?”
听胖子说的似乎不着边的话,吴寒皱皱眉,点下头。
“吴哥哥,我还真是看到你成车的银子,拉进了汇丰钱庄,给妹妹花俩可好?”商竹还突然来了天真劲。
胖子听她什么闹心,说什么,忙拽了下商竹。
商竹知道又犯忌了,吐下舌头,跟在胖子身后,随他们走进东厢房里。
正在屋里等候的王巡抚,见大帅吴寒与胖将军归来,满脸堆笑,站起抱拳说:“新年再过月八天可到来,我给大帅将军拜早年了!”
王巡抚突然来了这出,吴寒心里一沉,“完了!不幸的事又被兄弟说中了。比自己足足高一品的堂堂巡抚,给自己拜年,你说这红包得咋给?”吴寒不管心里如何想,面子上的事,他还得装。
“巡抚大人,下官应该提前为你恭贺新禧才是,同朝为官,还望多多照应。”忙让坐倒茶。
王巡抚与吴寒,客套了一阵,似乎有难言之隐,做为下属,好歹是不能使上级为难。
“巡抚大人,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来,属下竭力去办就是。”
王巡抚他是心里清楚,这个漠上来的大帅,别说是自己,就是当今的圣上,恐怕也是不买账。
只好红起脸,尴尬的拿出一封奏折,递与吴寒。
仔细从头看来,大致是年关将近,朝廷拖欠官员饷银之事,这个吴寒倒是心里还能接受,毕竟本人是自费的大帅嘛!
可是看到张首辅老哥的批示,他猛然站起来,坑人也没有这样坑的,竟然找自己掏银子垫付。吴寒现在明白了,自己中了皇帝的连环计。
你说这事可咋整?西北陆界的官员,大多数人可给过自己的红包,眼看再有一个多月过年,就当随份子钱了,吴寒一咬牙跺脚。
“巡抚大人,何必为难,这事好说,报出数目来即可!”
“预祝帅弟过年快乐,太爽快人了!”王巡抚说着,从袖口里掏出西北官员俸禄簿。
啊……这也太假,太坑了吧!吴寒惊得,连送走王巡抚回来后,还合不拢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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