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的正事不管,到这里来搅局,都是些什么东西。”胖子骂骂咧咧。
民众不明觉厉,见这帅府连巡抚衙门都不放在眼里,好像这事要凉,个个敢怒不敢言,瞪起眼来看吴寒。
“这事好说,我心中早有安排,众人先回去,推举几人到帅府里详谈可好?”吴寒看外面大冷的天,还有些老人与孩子,深感于心不忍。
这样一说可好,众人一阵喧哗,谁都不愿进来。最后真有胆大不怕死的,几位老人领着孩子走进帅府。
看这些老人视死如归的表情,吴寒摇头没办法的让进屋里,“快请坐在炕上暖和下!”然后又对胖子说:“你去给备些茶来。”
“大哥是没爹没娘熬的,对老人可够客气。”胖子嘀嘀咕咕,不爱动窝。
众老人见他这个样子,还来了脾气,“我们家里不缺水喝,只是早上还没有饭吃。”冷眼看向吴寒。
“这事好说,胖子你快去给叫些饭菜来。”
众位老人见这个大帅好说话,自然是有事说起事来。
“我们家家都以砍柴卖柴为生计,大帅你这样一倒卖煤,我们可是无法谋生啊!”
吴寒只好耐心安抚,详说漠上乌山煤窑藏量甚多,可是缺少人手来开采,樵夫可以去采煤或运煤、卖煤,岂不是比眼下营生强许多?
其实这些老人都想过安稳的日子,尤其是那个连老虎都不是保护动物的年代,上山打柴的确是高风险,低收入的危险职业。
现在有人管吃管住,又拿安家费,又开饷钱,上哪里找这样的好事去?于是纷纷上前说:“大帅你忙,我们回去就搬家。”
送走了老人,吴寒疲惫的回到屋里,“看来这官,真是不好当啊!”
“你总是心太软,将来不会有什么大的出息。”商竹现在跟吴寒都做病了,这一天净往外掏银子,能不来气?
“竹妹妹你想做皇妃,恐怕还真得另寻一家。”吴寒深沉说来。
“你想的美,做大丫头还不给开饷钱呢!”她扭头跑了出去。
……
……
晚上回宅院,老仆人又迎上前,“帅爷你可要留心,老太君正沉脸在上房等你。”
吴寒谢了声,来到屋里,见老太君好像是真生了气,脸上没了笑容,闭目一个劲的捻串珠。
这是什么情况?吴寒觉得不妙,连忙给老太君跪安。
“你近来可好,是否干些惊天动地的大事?”
吴寒明白了,孙掌柜这老特务,绝对是把自己告到了老太君这里。
他忙辩解:“老娘,这是孩儿的苦肉计,不拿锦衣卫下手,太平王与靖远侯如何对我放心?”说完呈上皇帝的书信。
老太君平静看了看,“你一天做事只知问心无愧,却难为了比你大不了几岁的陛下,君臣之道想必对你说也是徒劳惘然,今后要心里有数为好。”
“想做大事,只能不拘节,皇帝只要信得过我就好,再过一个多月的日子,我想天下人都会明白。”
“孩儿,可孙掌柜与那些锦衣卫,该如何过活?”
吴寒一听,这事算完了!自己不但是白作,看来还要搭钱养人家,皇帝远比自己想象高明得多。
他只好自认倒霉,“就来我军中做事,一部分人派往西南去打探太平王,另一部分人派往北戎去卧底可好?”
老太君听后满意的点点头,“我听孙掌柜说,西北锦衣卫的名单在你手里,让为娘看看漏下什么人没有?”
当吴寒呈上名单在老太君面前时,老太君突然道:“孩子快笔墨伺候,给为娘和你兄弟张瑞,还有巡抚的儿子王祥都记上。”
啊……吴寒感到天旋地转。
……
……
一连多日,卖粮的卖粮,倒煤的倒煤,靖远侯和吴寒似乎各忙各的发财之路,没有什么大的瓜葛。
看着收来成堆的印地粮食见少,胖子可有些沉不住气,“大哥我看太平王与靖远侯,不会是忙着发财,忘了造反的事?”
吴寒在库房里拍拍成袋的米,“钱粮已足,太平王是不会安下心来享清福,况且据孙掌柜手下锦衣卫报来,有些印地的米,已经被偷运到作乱的叛军营中,我想下一步,他们该要兵刃盔甲了吧?”
“大哥这回咱们要狠捞一把,然后再灭了太平王。”胖子看出了吴寒的苗头。
吴寒点点头,略有所思道:“操心费力即不讨好,不要以为哥哥我是活菩萨,到时候揣了太平王的银子,再收了他的军队,剩下的事,就留给皇帝大哥自己想去吧!”
胖子闻听连连点头称赞,“大哥高,你这简直就是一石三鸟。”
做为大哥,有弟在旁溜须拍马,自然是心里美滋滋,大为受用。
可当狼头军报来,把一封书信交由他手里,吴寒耷拉下脑袋,连声叹息。“唉,这还没长出毛呢,就是拔呀!”
看大哥没了刚才的精神头,胖子咧嘴诧异来问。
“兄弟啊,啥话不说了,这自费的官,可真是当不了啊!”
吴寒头都不回的走出仓房,又来了句,“张首辅老哥,从京城开赌场的胡桩那里,可提走了五万两银子啊!”
“啊……大哥,这皇帝不是坑人,是杀熟!”
哥俩这回可不淡定了,打马急急回甘兰城里,来到汇丰钱庄,找孙掌柜的来算账。
吴寒是知道,倒煤卖粮的账目由孙百万掌管,上报朝廷已经是公开的事,为何上我这狠的赋税?他决定理论一番。
孙掌柜看这哥俩像是要来砸场子,慌忙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账簿,请吴寒一笔笔核对。
吴寒粗略估计下,自己卖粮倒煤,还没有挣上一万两银子,可却收了我五万两银子的税,他可不干了。
“你们陆界朝廷手太黑,这样拔毛,早晚会给我拔成葛大爷,以后没法处了。”账本向孙掌柜一摔。
“大帅这事是你自己闹的,兵刃盔甲不是还没有卖吗?”孙掌柜不心,说走了嘴。
没等吴寒开口,胖子叫道:“我说孙掌柜,你现在可拿我们的银子,说出这样的话,算是哪头的人?”
吴寒想也是,我总不能养这些吃里扒外的人吧?对孙掌柜怒目而视。
孙掌柜无可奈何的看看吴寒和胖子,“你们何必与我一般见识,有什么不顺心的,找老太君理论便是。”
啊……吴寒不比斗败的公鸡,强多少似的,带胖子离开钱庄,回到帅府。
这样一闹下来,郁闷啊!吴寒又故伎重演,准备带胖子到巷子里的酒馆,喝点酒解解闷,随便透露些风声给太平王听听。
哥俩刚密谋好,想出屋,商竹不知哪阵风吹来,“你俩鬼鬼祟祟,想干什么去?”
吴寒现在知道商竹这个大丫头,比自己能喝,心里多少会有些阴影,于是说道:“竹妹妹你回宅院去歇息,哥与胖子到酒馆里去谈正事。”
又要去公款吃喝,吹牛侃大山,商竹似乎上了瘾,非得央求同去,可是吃一堑,长一智,吴寒说什么也不带她。
最后商竹甩袖,恨恨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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