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寒和胖子来到帅府门外,对靖远侯寒暄了一阵,请进房里,又客套了一番。
最后靖远侯终于耐不住性子,“大帅新来西北赴任,有可能是对陆界的律令不甚晓得,开关通商,可是违背太祖皇帝遗训的重罪啊!”
看他猴啦吧唧,语重心长的样子,吴寒感到好笑,这真是贼喊捉贼,竟然到这里来忽悠我?
“侯爷所说在下略有耳闻,不过承蒙当今陛下皇恩,我身居漠上大都统,又是陆界西北大帅之职,倒煤之事无可厚非。”吴寒早就给他编好了台词。
“至于粮食兵刃等物,漠上与西属印地互通有无,可是由来已久之事。这些只是留给我漠上军队使用,算不得违背什么陆界律令。”
靖远侯韩渠是猴精,早就摸透了吴寒的底。
“你带五千铁甲重骑,囤积数万人一年都吃不完的粮食,又藏有数不清的兵刃甲胄,难道是把陆界的西北,当成了你的仓库?别耍我这个猴玩了。”他自己还知道对号入座。
“吴哥哥你的信。”商竹神色慌张,跑进来说。
吴寒接过来,匆匆一瞥,忙揣进怀里,“是封家书,没有什么大事,侯爷请继续聊。”
靖远侯看看一身女装打扮的商竹,心说怪不得这个大帅,在酒馆里喝成那样,这个妮子可够撩人。
“大帅既然还有家事,我就长话短说了。”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这个先请收下,匀些我印地粮食后,自然还是少不了大帅的好处。”
这又是张五万两的银票,得买多少粮食?吴寒自然知道是靖远侯在笼络自己,想长久干这勾当罢了。
不过这些银子到最后,还是加在粮价里,坑民众罢了。
“多谢侯爷美意,这银票我就不收了,匀给侯爷些粮食倒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可不要卖的价甚高,惹出民愤来,可坏了你倒粮,我倒煤的大事。”吴寒故意有所顾忌的说。
“大帅做事爽快,一副算盘两边打,我这边自然也是心里有数,哥俩一起恭喜发财。”靖远侯没想到吴寒这样好说话。
俩人又闲谈了一会,吴寒吩咐狼目甲,用回返乌山的拉煤空车,给靖远侯到边塞兵营去提粮,对外宣称是往漠上调运。
靖远侯一听,漠上军队给送粮到家,的确是省了不少事,感觉吴寒这个朋友可交,很是感动的离去。
送走了靖远侯,吴寒急忙回到屋里,迫不及待地拿出这封,特别的书信。
看似与普通家书没有什么区别,可这信封上的朱红大印,确实是令人有些发惧,陆界皇帝的玉玺。
怀着急迫的心情,吴寒打开封有火漆的信封,心想终于可以看到皇帝的墨宝了。
结果一张纸上除了画有八个人,一把刀外。还真是没让吴寒失望,还不错,只有简短的一行字:代我问候张家老诰命夫人。
这下吴寒和胖子,商竹三人在屋里,可研究起天书玄机来。
“吴哥哥,我看是皇帝命你杀了锦衣卫。”
“大哥,我看好像是刀下留人。”
“那一行字,又会是什么意思呢?”吴寒倒不是在乎杀谁的问题,而皇帝这句问候老太君的话,着实令他费解。
议论了一阵,“三个臭皮匠,的确是顶不了诸葛亮。”吴寒看看胖子和商竹,感叹道。
还没等再继续研究下去,却听屋门外……“吴老弟,你可给老哥害惨了。”孙掌柜的话语声。
只见孙掌柜推门而入,呈给吴寒张名单。
吴寒一看,嚯!这可是陆界西北,整个大特务的花名册,这张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锦衣卫的名字。
吴寒看了看,坏笑下交给胖子,“挨个抓来,都给我打残。”
旁边的孙掌柜一听,可受不了,这好歹是自己的手下,个个弄成废品植物人,谁来养活?
忙对吴寒哀求:“大帅手下留情啊,我适才接到圣上口谕,说饶我等不死,只是免去锦衣卫之职。”
他凄惨的说着,又要给吴寒跪下,“我们才丢了饭碗,不能这么快又丢了命吧?”
吴寒其实只是想逗逗乐,吓唬老特务一番,忙伸手相搀,“你等没了公干,总不能赖在我手里,快去自谋生路吧!”
孙掌柜看吴寒这种甩锅行为,可怨气上来了,“你没来西北之前,我等干得好好的,你这一来搅了浑水,我告你去!”说完栽愣膀子就走。
“哎呀!这里都闹的什么鬼?”吴寒甚是不解。
“大哥于我看,这老家伙要上京城,找皇帝老子去告你的状。”
“他不能去那么远,上巡抚衙门吧?”
屋里三人又开始,研究起这个问题。
乱哄了一阵,毕竟只是把孙掌柜所说,当成了笑话唠唠,谁也没有往心里去。
可是真的乱子却来了,帅府门口一阵吵吵闹闹。
“樵夫要吃饭!”
“卖柴要营生!”
“黎民百姓要活着!”
“怎么我听,还有要媳妇的?”胖子顺音瞎掰。
“你俩媳妇,就匀一个给他们呗!”商竹白了他一眼。
吴寒看他俩真是心够大,狠狠瞪了一眼,走出屋来到院内,方才感觉今天真是个坏日子,帅府门口众人汇聚,群情激愤。
“大都统快躲躲,樵夫带家人前来闹事,说咱们运来乌山的煤,顶垮了他们的砍柴营生。”图雅慌忙迎上来,对吴寒说。
“大哥我看这群人就是无理取闹,公平买卖,爱买谁的就买谁的,柴不好卖怪谁?”
看着人群边,有巡抚衙门的差伇,在吆喝推搡民众,吴寒皱眉道:“你难道没有看见,趁乱搅局,不怕事大的人,正在看咱们的热闹。”
“大哥这事我就不明白了,王巡抚他到底是哪头人?今天可照本匀给太平王与靖远侯几车的粮食。”胖子对巡抚衙门官差,深感不满。
“我前去与众人说说,正好指给他们一条好的生路。”吴寒毅然走到帅府门前。
闹事的人群里有认识大帅吴寒,相互窃窃私语了一阵,然后逐渐静了下来。
吴寒站在帅府门口的台阶上,“砍柴为生的众民,吴某害了大家的营生,真是过意不去。”他话音未落,下面一阵喧哗。
“做官的都是这么说,面子话。”
“就是,你捞足了拍屁股走人,忽悠谁?”
……
……
有一个公差举起鞭子要打,胖子劳苦大众出身,心肠热,受不了这个,不等大哥发话喝止,飞身过去,抢过鞭子,就抽公差。
“你们帅府人,不识好歹,我们不管了。”巡抚衙门的官差头,带人吵嚷着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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