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商竹笔墨又伺候上,吴寒可闹了心,“竹妹妹咱们天天跟要饭的学,能有什么出息,难怪我会身无分文。”
商竹知道吴寒的算盘,就是想给胖子糊弄去五百两银子。她来了气,“都给你拿去败霍好了,免得钱多烧的荒。”从怀中掏出银票,甩在桌上,气呼呼背过脸去。
“我只想说学这些玩意有什么用,竹妹妹你何必脸急。哥现在的身份和地位,可不是钱的事,你还是管好咱家漠上的钱财。”吴寒嘴里拜年似的一个劲说,顺手揣进怀里几张银票。
真是没办法的事,胖子说的话,吴寒终于走了心,管人家要钱难啊!
规整好银票,放在桌边,吴寒一声不吭,开始写起了祖训。
扭过脸去的商竹,听好长时间没了动静,忍不住偷偷回头,看吴寒低头专心写字,心中怒气少了大半。
“吴哥哥其实你不要怪我手紧,明天又要给众将士关饷了,咱们漠上的人马不说,现尤今又添了陆界这些人,每月可要用去最少一万多两银子。”
商竹说的并不是吓唬吴寒的话,养兵是要用大把的银子。
单指漠上的五千重甲铁骑,军饷和耗费,每月基本上就会用去上万两银子。
而陆界朝廷,对西北这一带撒手不管,整个外围边塞都由漠上驻防,就用了两万多军队。
这一笼统算下来,每月没有将近十万两银子的庞大开销,是养活不了这些人。
坐在桌旁的吴寒,他心里岂能没有这点数?可是皇帝没有下圣旨来,他是不能冒然开关通商。
违背了太祖的闭关锁国律令,会使首辅老大哥官难坐不说,难免更是吃罪不起。
漠上虽说不差钱,可是大把银子来白填这个坑,真是令吴寒十分恼火的事。
“要饭的命,抱着金饭碗饿死,我是不学这老猪老狗家的祖训了,做事就是磨磨叽叽,上茅房的草纸也不见来一张。”吴寒对于圣旨迟迟没有到来,心中不禁火起,扔笔推桌。
“吴哥哥你不要着急,就是八百里快骑日夜疾行,从甘兰城往返于京师之间,还得要四五天的光景,耐心等两天就到了。”
“不等了,我还猪八戒扔耙子,不伺猴了!”吴寒就要下炕。
商竹是脾气爆,但也是鬼机灵不缺心眼灵,“闹了半天,你就是想不学习?”上前一把薅住他。
“吴哥哥你长点心吧,将来天天在人家眼皮子底下混,连规矩都不懂,会吃大亏的。”
“吃什么亏?不行我砍了他。”
吴寒其实说这句话,他心里比谁都清楚,砍个谁呀?自己现在还抖落不开呢!
只好又坐回去,写起圣祖皇帝家的要饭经。
有个妹妹在一旁说唠着,时间自然是过得很快,不觉夜色又来临。
吴寒和胖子收拾一番后,就急于去赴宴,临行时吩咐商竹。
“竹妹妹你做完账目后,早些回去,免得家里惦记。”
商竹应了声,继续低头规整饷银。
哥俩一跑出帅府,吴寒一捅胖子,塞给他张银票。
在不识数的胖子,他也认得花花绿绿的银票上‘壹仟两’这几个字,唬他一吐舌头,“大哥得手了?”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哥指挥千军万马,岂能连一个大丫头都摆不平?”吴寒得意劲上来,忘了商竹不是省油灯这个茬。
哥俩高兴,骏马一骑,耀武扬威地来到甘兰城最大的酒楼前一看,今晚真是不枉此行。
做为东家的大帅吴寒没到,可酒楼门口已经有人率队等候接迎。
领队的人吴寒是有印象,正是上次到陆界来剿匪,耍过的侯。
见这个靖远侯,还是原先那个瘦的猴子样,只不过是今晚显得特别精神,两眼冒出惊喜的绿光。
“这他妈的,要吃人咋的?”胖子坐在马上,捂嘴对吴寒低声嘀咕。
吴寒板起脸,一拉胖子下了马。
“有劳侯爷率诸位同僚接迎,在下真是过意不去,无奈军务繁忙啊!”官场上的客套话,吴寒总是要说的。
“吴老兄,咱们都为陛下尽力效劳,在所难免吗!”靖远侯韩渠是官场上成了精的人,当然是应付自如。
吴寒又与众人客套了一番后,携起侯爷韩渠的手,走进了美味斋大酒楼的上层落座。
众人互相拜见,又客套了一会,吴寒起身敬酒,“在下偏安一隅,从漠上到陆界来任职挂帅,除了为当今圣上多尽一点微薄之力,莫非是多交朋友,为了是升官发财而已,实在是无德无能。”
这样一说,是很明了的事,在座的诸位心里顿时明白,天下乌鸦一般黑,咱们真是志同道合。
场面自然打开,可就无话不谈,热闹起来。
“吴老弟银子是挣不完,哥们在一起常处,面子感情可紧要。”随后侯爷拉住吴寒的手,塞进一张银票。
这可是十万两的银票,吴寒故意一哆嗦地接过来,塞进怀里。“侯爷破费了,今后咱们在一起干些大事。”
侯爷韩渠当然明白吴寒的意思,哈哈大笑。
啪啪!吴寒拍了两下掌。
楼道里乐声奏起,香风阵阵,飘进十几名歌舞美女。
薄纱露体,莲步轻移,跳起了阿娜多姿的勾魂舞。
这些官家大老爷,品味自然是独特,虽说什么没见过,可这在一起大饱眼福的隆重场面,实属不易啊!
个个顿时两眼发直,看的心花怒放,口水就差流进杯里。
摄魄钩魂的一曲歌舞过后,吴寒向领舞的妖艳女子一招手。
领舞是干什么的?自然晓得这是捞外快的机会来了。
“官爷,我陪你吃杯花酒可好?”这可是职业决定一切,扑进吴寒怀里就是灌酒。
坐在一旁的靖远侯韩渠,正纳闷这大帅是五毒俱全或装身份愣神时,下面的众舞女早被官员们搂抱一空。
气得他干瞪眼地,连连喝了几口闷酒,“这些都是什么人?见色忘义。”只能眼巴巴地看身边的吴大帅,怀抱美女,正掏出银票打赏。
咕咚!
有个俊秀书童打扮的人,跳了进来。
胖子吱溜钻进桌底下,而吴大帅则把缠在身上的舞女,向靖远侯怀里一推,“侯爷你看让她少喝点酒,倒在我身上了。”
“这……”靖远侯一时对吴寒这种甩货行为,甚是不解。
“帅爷,这是你家兄弟的亲笔书信,好像是有急事。”商竹拿着江南天派人才送来的书封,快步走近吴寒面前。
“放在桌上,我知道了。”吴寒连看都不看地应了声。
“这怎么好呢,你一向是喜欢我坐在你怀里,读给你听,还有什么不好意思?”商竹脸色煞白地来到吴寒身边,还真是坐进了他怀里。
在场的众官僚,还有吴寒邻座的侯爷,都吃惊地看向吴寒,“这大帅男女通吃?”
吴寒正发呆时,见坐在怀里的商竹,拿起酒壶,咕咚咚喝起来。
“这样喝下去可不好,逢场作戏而已,何必当真。”吴寒急忙抢下酒壶。
商竹似乎发了疯,一把扯下头巾,秀发飘逸间,“帅哥哥,我赔你喝花酒,给我多少银子呀!”伸手就向吴寒怀里掏。
在场的众人一看,这大帅要玩完,原来家里有个河东狮子吼。
正吃惊愣神功夫,见商竹从吴寒怀里掏出银票,又抢回舞女手里的一张,“你在这里可别吃死了。”一推吴寒,扬长而去。
欢闹的场面,寂寂无声静下,众人尴尬地看着吴寒。
将军额头能跑马,吴寒做为帅才,什么事看不开,站起身:“诸位仁兄,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兄弟我千军万马掉脑袋瓜子不怕,这玩意可惹不起啊!”
众人闻听,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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