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不久挑杀我弟兄时有多凶猛,现在才与我大战百八回合,竟然如此不济?这分明是瞧我不起,看我不上。”叛将他想到这些,就气得青筋暴跳地说:“吴寒,既然两军交锋,就不惧生死,何况士可杀不可辱,你还不快快动手?”
吴寒坐在那,还是老牛拉车一个劲地慢悠悠说:“不要吵闹,日头落山尚早,我歇歇就来!”
“歇你个头,快拿命来!”叛将舞动大棍就砸。
棍沉力大挂着呼呼风声,还没等砸到,吴寒顺势侧身,转头就跑回队里,“急什么急?我歇息一会,咱们再战不迟。”
叛将一击不成,本身就憋气窝火,又见吴寒泥鳅般滑溜逃脱,便气得疯了一样,“嗷嗷”乱叫,舞动大棍,追杀进漠上军队阵里。
叛军上万多人马,自然少不了观敌,压阵的将领,岂能让使棍的主将吃亏?他们率军一哄而上,很快就掩杀过来。漠上这几百人的队伍别说是厮杀拦阻,就是看热闹的份都没有。
吴寒征战沙场已久,岂能干这赔本的买卖,他大枪一挥,什么也没有说,带头跑吧,这下可就跑开来。
只见并不十分开阔的狭长河套谷地里,灰尘四起,你追我赶,拉起一条长龙。
叛军虽然咬住吴寒他们队伍紧追不放,可始终保持警惕,留有一箭距离,怕是上当中计。
待追到谷地一处山弯时,叛军便停止不前,吴寒止住后撤的队伍,传令下去歇息,五百多人就呼啦下坐在地上。
众叛军疑惑地远远查看他们,一时间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是大眼瞪眼地盯着,不敢贸然来犯。
天色渐渐暗下,阴影逐渐笼罩山间谷地,打打杀杀了一个午后,行军作战自然是万分艰辛,更何况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两军人马不禁都饥肠辘辘,两眼发蓝。忽地,从谷地里飘来阵阵饭菜的香味。
山谷河套里的叛军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时,但见从吴寒的漠上军队后方急走来庄丁村民,他们挑担挎篮,蜂拥着前来送酒肉饭食。一阵吵闹哄乱,很快在山湾里的漠上军队,开始大吃大喝起来。
这山谷本就不宽阔,风一溜,酒肉的香味,瞬间飘进叛军阵中,他们个个眼巴巴,流起口水。督队的叛军将官又见吴寒他们漠上军队不但大吃二喝,而且竟然还支起行军帐,“这难道是想与我们干耗下去不成?既然天色已晚,我们填饱肚子再说。”想罢他随即传下令去,“埋锅造饭!”
叛军上万人的队伍,猛然间来生火做饭,这场面可极为壮观。一时炊烟袅袅,热闹非凡,山间溪谷里真是乌烟瘴气。
当谷地里暗得只有堆堆灶火光亮时,叛军这一万多人的队伍,终于可以开饭了。他们边吃边注意漠上军队的动静,看到那几百人盔歪甲斜,好像昏沉要睡去般,便安下心来吃吃喝喝。
山里的夜晚,尤其是群山之中的河套谷地,虽然有上万多人的两军人马对峙,可是除了偶尔的风,低低的虫鸣外,一切都显得异常静谧。
忽然,从山谷的里头,传来一声凌厉的响箭声,叛军在惊觉间还未弄清何事时,只见吴寒几百人的队伍飞快跑向山谷两旁的高坡。
叛军将领有所察觉时,一切就显得太迟了。
轰隆……
轰隆……
低沉怒吼的咆哮声,在两旁是高山的谷地里,震耳欲聋般滚滚传来。
蓄势已久的陀花河水,水头排排翻滚起巨浪,奔涌着冲出山弯,瞬间向叛军阵中席卷而来。
自古就有水火不留情之说,何况这是蓄积了半天多,又突然间掘开堤坝的大水。近丈高翻转的水头,吞噬起山谷里的一切。
可怜的上万叛军人马,就如同草芥般随着波涛汹涌的水流,不断翻滚沉浮,偶尔有幸抓住谷边树木蒿草的叛军兵将,都惊魂未定,绝望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灭顶之灾。
当水势逐渐平缓下来时,岳伦带人从山梁上赶到,他站在吴寒身边默默观看许久后,“大都统,我们是不是乘机灭了他们。”
吴寒看看山谷两旁陡陡的坡地上,侥幸攀爬存活下来的叛军将士,个个如落汤鸡般战战兢兢,狼狈不堪的模样,摆摆手说:“算了吧,天色将晚,我们还是返回山庄速速做防守安排为好,毕竟叛军的主力未曾尽失。”
岳伦心有不甘地看了一会,就召集人马返回筑坝的潭边。
先前筑的堤坝掘开放水后,已经被冲刷得荡然无存,甚至山谷里的岩石都冲得裸露出来,可见水势有多凶猛。
吴寒沉默不语地看着这一切时,众将士前来齐声祝贺,他高兴地答谢后,脸忽又变得严峻,“我们不要停歇,趁天黑尽快再把堤坝筑好。”
此语一出,手下众将士很是不解,“难道还有下一波,叛军等着来淹?”都甚是纳闷。
“你们不要疑惑,常言道兵不厌诈,叛军虽然不会蠢到再来趟这浑水,可我们毕竟有了这个仗势,就省心不少,分出人手好守住三面山顶。”吴寒耐心地释疑道。
众将士闻听不住点头称是,又开始与庄里的村民们连夜忙乎开来。
劳累能有半夜,水坝已经初具规模,吴寒满意地点点头:“众人受累了,坝高这样就即可,速回去歇息,说不定稍后山上就会有战事。”他留下一队人马防守谷口,看护堤坝后,又片刻不敢停歇地,率人来到驱虎山庄外围的山顶。
夜漆黑一片,只是偶尔有盔甲和兵器的寒光映来,不用说,黑辛力公爵带人已经在高高的山顶上,等待防守了许久。他一见大都统急急走来,跌撞迎上前:“听闻咱们淹了上万叛军,这真是可喜可贺,总算是能消停些。”
吴寒看他疲劳的身影,就安慰地说:“你带人在原地好好歇一歇。天凉了,就传令下去,生火取暖吧!”
黑辛力公爵与岳伦闻听,眼睛顿时一亮,的确这是一举两得的好事,我们冷不着,叛军见了也会死了偷袭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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