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忘记了我数到第几块天花板，好像是第二十一块来着。身体轻得异乎寻常，周围的声音都变得虚无缥缈了起来，就像身体里有一群热带食人蚁爬过一样，连同骨髓都被榨干，什么也不剩下。
因为身体里的灵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膨胀着，未知的灵魂已经很难再继续承受这么大的压力，所以我现在每个月都会来溯这边接受类似于放血一样的治疗。通过溯的能力来大量释放灵，让自己的灵处于一个相对安全的水准，避免被同化掉。
“虽然说我是赞同你的选择的，但是你这样无节制地动用自己的能力，别说什么补全自己的灵魂，两个灵魂再来争夺身体的操控权，在这之前你就会被这种灵给吞噬掉吧。”溯挥着手不断驱散着从我身体里放出来的灵。
“这不是有来定期接受治疗么？”我又忘了我数到第几块了。
“饮鸩止渴，你这种方法是会不断缩灵魂容量的。”溯弹了弹手中的烟。
“只要一直补全自己的灵魂不就好了么？一升一降不是刚刚好么？”我无所谓地笑了笑。
“你撑得住么？这种无限制地掏空灵魂的治疗方式。”溯甩了甩手，“有时候没必要那么固执，溟那个家伙经验比你丰富得多。不过我好像也没什么资格来劝导你，毕竟我也总喜欢想当然来着。”
“总要选择一种解决问题的方法不是么？”我感觉到稍微恢复了一点，撑着身子坐起来，“我只会在现有的条件选择最好的解决方式，我也没有什么考虑未来的想法，因为只要把现在做到最好，未来也不会更坏吧。相比困难和痛苦，我害怕的其实是遗憾啊。”
“天花板数清楚了么？”溯撑着脸看着我，“我之前听见你一直在数来着。”
“只能数到二十一块来着，后面的完全没办法看清。”我摇头。
“不错了。”溯从椅子上起身，“祝你好运。”
“承蒙关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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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光临。”我对着门口的二人打招呼，“最近社团怎么样？”
“你这个社团名誉顾问辞职，社长又是一个偏执狂，所有的事情都推给我一个副社长，怎么可能好得起来啊。”墨在靠窗的位置上坐下来。
“我这不是去和学生会沟通画展的事情了么？哪有把所有事情都推给你啊？”烛现在的样子看上去变化挺大的，“说话要摸着良心哦。”
“昨天晚上，愿赌服输。”墨直接伸手在烛的胳膊上拍了一下。
“k，k，愿赌服输，我买单，我闭嘴。”烛举高双手做投降状，这方面还没什么变化就是了。
“看起来我走了之后各种方面都很顺利的样子。恭喜。”我把菜单递给烛，“墨你还是和上次一样么？”
“嗯，他甜点和我一样，咖啡的话换成一杯意式srss。”墨伸手夺过烛手中的菜单，直接扔回给我。
“即使打赌输给你了，也没必要玩这么大吧，上来就是意式特浓咖啡。”烛现在的表情很有趣的样子，看来很清楚意式srss的威力。
他们两个打闹的样子让我暂时放下了一些事情，起码现在的我所看到的东西是我所希望的，那么其它的事情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重要。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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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看上去你好像很失落的样子。”老板拍拍我的肩膀。
“只是在接受了一些东西之后，自己没能够及时认清自己而已，不算问题的问题吧。”我收拾着背包。
“某种意义上我还算是一个乐于助人的热心肠。”老板靠在餐桌旁，“身为合作伙伴，解决一些伙伴的疑惑也是应该的。”
“人和妖怪都是有灵魂的存在，灵魂的解放可以算作是自由的方式，对人类而言迎来自由的方式就是死亡，妖怪之中则有像墨和烛这样的存在。那么对于没有灵魂的我而言，自由的方式是什么呢？还是说，从一开始我就已经失去了自由的资格。”我拎起背包，“我的轨迹从一开始就被划在了这个圈子里么？”
“那要看你怎么理解。”老板摸了摸下巴，“你有这样的想法也不奇怪。以我作为例子，虽然我的的确确没能获得灵魂上的解放，我也的确陷进了一个已经规划好的圈子里，但是我没必要采用他们自由的方式。如果说他们是刺破了这个气泡的话，那么我更倾向于吹大这个气泡。只要我的行为受到了阻碍，那我就会想办法进一步扩大这个圈子，以背负更多的枷锁为代价不让自己的脚步受到阻碍，只要让我的圈子一直比我的活动范围大不就可以了么？和自由也没什么区别吧。
那么站在你的角度上，只要你觉得自己前进的道路上没有阻碍，能够无所顾忌地活动，有没有圈子、有没有灵魂、有没有自由对你而言，真的有那么重要么？”
“老板，我觉得我对你一直有误解来着。”我挑了挑眉。
“什么误解？”老板对着我摊了摊手。
“我一直觉得‘代理人’是一个偏向于守护与维稳的职业，怎么到了你的嘴里就像是变成了为了达到某种目的工具一样？”我推开大门。
“我可没和你说我是类似于保安一样的角色，我也没和你说我是一个大公无私的人吧？”老板怂了怂肩。
“所以其实我们是反派角色？”
“某些时候，不排除发生一些意外状况的时候。总之，不否认。”老板露出一个狡黠的微笑。
“简直就像是教唆我犯罪一样啊。”我对着老板竖起中指。
“我可是无辜的，全看你自己理解咯。”老板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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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这种东西，好还是坏呢？
我曾经竭尽全力所看到的世界也不过那么大一点，如今我看到了更多的东西，但我也变了，我会看到更多的吧？只要我想。
灵，这种东西虽然对我来说就像是毒药一样，但是同样的它也能帮我看到更多东西吧，它也能刺破这个气泡吧。
我能感觉到我的右手在燃烧着。
那么显眼，把黑暗都染成了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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