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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酒祭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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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朝堂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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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镐京,又称镐都,大周帝国的政治与文化中心,六百年前,由于前朝最后一位皇帝乙琼不施仁义,残暴寡恩,开国皇帝纪雄不满其无德苛政,率先揭杆而呼,各地仁义之师群起响应,太元336年,纪雄率领浩浩荡荡的正义之师在沧华山将前朝皇帝乙琼率领的最后一批军队打败,并将其俘获斩首于此。为了纪念这次胜利,也为了提醒自己的后代们多行不义必自毙,纪雄于次年宣布在此建都立国,然后带领自己的臣民开山裂土,起墙规地,前后用了整整二十年方建完毕,城起之后,方圆九十五里,暗含“九五之尊”之意,城郭雄浑高大,地势易守难攻,而且贯穿整个大周帝国的曼罗江从南城的一角缓缓流过,给这里带来了便利的水运。东西城墙以内不到五里处,帝国最精锐的虎贲军与猎豹营在此驻扎,六百年来一直威慑着那些妄想染指京师的乱臣贼子们。三百年前名动整个大周国土的贤士牧东翰在游历此处时,曾发出“雄城铁壁朝天阙,圣威一怒四海动”的感叹。每一位来自神州以外的商客们初次前来这里时,每当他们在远方看到镐京的雄伟轮廓,都会以为自己身在梦中,久而久之,在这些外人的口中,镐京被赐予另外一个名号—天之都。

    自先帝死后,大周帝国开始了一段四处烽火的战乱时期,然而,镐京在这段时间里却没有受到半点影响,而且变得比以前更加的繁华,为何?由于此处地处天子脚下,而且城墙在帝国最精锐士兵的护卫下坚不可破,因此当战乱来临时,很多各地的富豪巨绅拖家带口地迁到了此地,不仅带来了更多的财物,更给这里带来了更多的商机与人气。自战乱出现的第二年起,镐京的每一块土地的地价及租价开始呈现出直线往上的增长趋势,如今,即使是镐京的最外围在前几年那也是寸土寸金,而且每当京都看上去毫不起眼的新土地开市售卖,一波波的富商们高举着成沓成沓的银票蜂拥着前去购买那里的一小块区域,买完后别说开个富丽堂皇的酒楼了,就算你开个普普通通的包子铺也能在不到两年的时间里回本得利。如今,镐京的每一块土地除了皇宫以及皇陵,你再也找不到其它空地了,京都的繁华熙攘由此得见。而圣朝之所以能这么快平息四处的战乱,全靠这些年整个镐京收税卖地所得的钱银。如今,生活在这里的王宫大臣们每日上朝都是苦不堪言,以前,府上离皇宫不太远的坐车不到半个时辰就能到达,住的偏远的顶多也就一个时辰,现在呢?以前能半个时辰赶到的现在一个时辰能瞧见皇宫的大门就不错了,至于那些住的偏远的天还没亮就得从府上往这里赶,夏、秋两季的时候还好,至于冬、春二季的时候可就惨了,稍微在床上贪一点醒来就发现赶不上会朝了。为何,因为这里的无限商机,那些做生意的为了比别人多挣些钱,永远都比做官的更能起早贪黑,因此每当大臣们刚走出府苑,却发现眼前的路道已经车马不停了,以前走起来宽阔顺畅的路道现在常常犯堵,一旦哪边出现了事故,整个路口的车马化为一道静静蠕动的长蛇,往这里赶路的官员那天肯定是赶不上早朝了。针对此类变故,朝廷规定,京城的办公官员每月都有四天可以申请延误休公,也算是对这些官员的理解抚慰吧。

    炎炎烈日之下,镐都的皇宫大门外,赶来上朝的官员们此时都在门外闲逸地等待着入朝面圣,其中一部分人也许是晚上没休息好,此时正在深深地打着哈欠;还有一些刚来这里没多久的新面孔此时正在进行着高谈阔论,时不时地为一些时事相互争论,看上去有些慷慨激昂、义愤填膺;站在他们周围的那些官员们有的哄笑成一团,而剩下的这些官员静静地望着红漆漆的宫门,大部分都在心中想着何时才能向深居在宫门内的皇上陈述自己的见略与抱负。随着几道清脆洪亮的钟响从宫内传出,象征着天子威仪的高大朱门缓缓打开,站在门外的各个官员们见此赶紧整理好自己的衣冠,按照官位尊贵分站在四列,左文右武。大门完全打开后,此时,一名身穿蓝衣的内官手握着拂尘庄重地登上离大门九丈远的高台上,望了望站在台下的官员们,咳嗽几声轻了轻嗓子,高声叫道:“朝起!”立在门外的官员们听此向着前方的高殿躬身一拜,然后徐徐走入大门,在经过内官所站的高台时两两分开,文官向左,武官向右,走过绵延的玉道后在中间的平台上停下,双手紧握着朝笏跪在地上恭敬地一拜,大声呼道:“吾皇圣安,万岁万岁万万岁!”喊完深殿的金门在此时徐徐打开,两名身着红衣、手握拂尘的内官迅速站在殿门的两侧,对着跪在下方的官员们清喝道:“朝见!”官员们听此后身形一致地站起,整理好衣冠继续有序地向着内殿走去,进入殿宇后向着前方的九道金龙交错的皇座跪下,庄重拜道:“吾皇福寿,万岁万岁万万岁!”此时,象征着威仪皇权的龙座上,一位剑眉浓鬓、身材修长的三十多岁男子身着九龙盘绕黄衣,头戴珠光宝玉帝冕,俊朗的脸庞看上去坚忍刚毅,棱角分明的嘴角挂着浅浅的胡须,更增添了一道迷人的男儿风姿与天子圣威,深邃的目光朝四处沉静地扫了扫,对着跪在台下的众位大臣们说道:“众卿平身!”跪在台下的大臣们听此各自拱手谢道:“谢陛下!”说完身形一致地从地上站起,在台下大气不敢出地等待皇帝的发声。

    四处再次看了看,坐在台上的大周皇帝在文官的队列仔细望了望,随后微微翘起嘴角,不过很快就恢复正色,用一种略微发怒的语气徐徐问道:“赵益贞赵大人呢,昨天没来就算了,怎么今天依然旷朝?”

    站在台下战战兢兢的众位官员听此各自呼吸一紧,站在最后排的几位官员此时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汗,悄悄地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心底的慌乱。正当朝堂处于一种压抑的氛围时,一位身姿潇洒的文官走出队列,此人姓刘,名浩然,官拜吏部参事,只见他不慌不忙地向着台上拱了拱手,隐约带有一丝笑意对着台上清声禀道:“启禀圣上,昨天晚上赵大人的家人来我府中向我告假,在臣细细追问下方知,赵大人昨日在府中散布时不小心摔了一下,头部受了些伤,找大夫诊断后,言明一月之内不可轻易下地走动!”话刚说完,站在右边的武官那两列出现了细细的哄笑声,不过很快就归于无声。

    坐在台上的纪秀听此“哦”了一声,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对着立在台下的刘大人似懂非懂地问了一句:“这么严重,赵大人日夜为国事操累,如今竟不幸受伤,这样吧,待会朕安排几名太医去他那里给他诊断诊断?”话刚说完,武官那一边再次出现哄笑声,听起来比上次剧烈很多,文官那一边,此时各个脸色都有些复杂,有几个脸色憋得通红,全身微微颤抖,真不知道这赵大人仅仅是受个伤,朝中的官员为何如此模样,难道他在朝中真是混的如此差劲吗?

    “这个”听到天子的这句话,刘大人此时看上去有点骑虎难下,稍稍有些紧张后迅速平静了下来,只见他对着台上微微躬身,继续说道:“微臣代赵大人多谢圣上的关怀,只是昨天赵大人的内子已经昨晚已经和微臣言明,赵大人只需暂歇时日即可,你也知道,赵大人这年纪,眼睛经常看不清东西,摔个跤受点伤很正常,问题不是多大,所以”话没说完,文官那边也开始出现微弱的哄笑声,武官那边有些人更是笑得全身发颤,赵大人左右望了望,强忍着笑意正了正脸色,轻轻咳嗽一声对着坐在台上的大周天子恭敬地说道:“请圣上明鉴!”

    坐在台上的纪秀此时点了点头,伸手捂了捂嘴巴,然后放下手对着台下的刘大人正色道:“那你没事多去看看赵大人,若是看到他夫人代朕转告一声,让她多注意一下赵大人的病情,免得以后又复发,懂吗?”说完双眼向外透出一丝寒气。

    刘大人此时脸色一慌,抬起头向着坐在台上的大周皇帝看了一眼立马跪在地上,脸上的笑意完全销去,战战兢兢地说道:“微臣一定照办!”此时,整个朝堂中的哄笑声变得更加明显,武官那边很多人此时都捂住了肚子。

    说起这个赵大人,最近可是风头正盛,此人在不到十年里由一个普普通通的户部员外郎扶摇升到御史中丞,做事刚毅果断,为人忠贞清廉,在官场与民间那可是美名远扬。说起此人的经历那可是一两天都不一定能说完,概括来说,此人少年聪慧,入学读书不出三年便名扬整个乡邻,十三岁时便能出口成章,遇到各种学理疑惑不仅能够轻易解开,而且还能举一反三,十六岁时在乡试中名列榜首,后来在会试及殿试中更是连续夺魁,是近两百年来第一位连续三次高举榜首的学子,直接被先帝引入宫中做大学士,每日与他探讨各种学识,其新颖的见解总能惹得先帝龙颜大悦,后来因为其不知变通,在京城中得罪了不少权贵,先帝只是委婉训斥他几句,年少气盛的他毅然辞官,潜于乡野中自修文学,堂下学子不低于两千。新帝临政时闻其贤明,重新启用,重回官场的他此时多了些圆润通透,再加上能力突出,因此很快便成为皇帝特别倚重的大臣,只是这个大臣虽然什么都好,但是就一点短板,特别惧内。可以这么说,赵夫人对他而言那比皇上还皇上,更可气的是这个赵夫人还特别喜欢宠爱他那个不学无术,整天游手好闲、惹是生非的儿子,每次他的孩子一犯错,赵大人还没训斥几句,到最后遭到处罚的却是赵大人,动不动府上便是一阵吵闹连天,第二天上朝,赵大人要么脸上挂点彩,要么腿脚不好使,有时直接不来了。所以赵大人的惧内美名整个京师都知道,哪天他不来,肯定有是府中的夫人给他什么颜色看了,大周皇帝对此也从不点透,不过其他的官员,尤其是曾经被他训斥、参过的官员就有笑话可看了,因此刚才朝堂上才会出现这次逗趣的事情。

    向着大周皇帝恭敬一拜,刘大人战战兢兢地回到阵列,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刘大人此时在心底把他的好友—赵大人给骂了个透。坐在台上的大周皇帝看了一眼站在他身后的袁中汀,目光微微一寒,然后徐徐问道:“袁大人,朕那两个哥哥现在过得可好?”

    话刚说完,看上去满脸和气的袁大人笑眯眯地走出队列,向着台上深深一拜,开口说道:“启禀圣上,据宗人府的官员汇报,晋王与燕王最近一直比较安分,只是时不时得在里面痛哭忏悔,说他们对不起圣上,更对不起列祖列宗。”

    脸上的寒霜略有消退,大周皇帝轻轻地点了点头,徐徐说道:“如此甚好,告知宗人府的官员们,两位王爷的饮食起居多操点心,不要让朕的两位哥哥苦着了!”

    袁大人听此恭敬地向着台上恭敬地一拜,战战兢兢地回道:“微臣遵命!”说完小心翼翼地回到队列,狂舒了一口气后静静地望着地面,头都不敢抬。

    仔细看了看站在台下的官员们,大周皇帝徐徐问道:“各位爱卿有没有其他事情需要向朕言明!”此时,一位面容瘦削的官员走出队列,向着台上深深一拜,手中举着奏本开口说道:“微臣有事举奏,启禀圣上,自今年五月起,穆州、云州两地久未降雨,至今已两月有余,臣怕生活在此处的百姓们今年可能要遭受旱灾,臣请:一,在两州附近的洛州、鸿州、稽州、荆州等地囤积粮食,一旦旱灾出现,也好及时救灾;二,严命此处的官员多去体察民情疾苦,最好能减免这些地域的赋税,以防民心有变;三,催促此地的太守开坛祭天,向神明祷告求雨。这是微臣的奏章,请圣上过目!”说完恭敬地跪在地上,奏本高高地举起。

    一名内官此时走到他身前,接过他手上的奏本后向着台上疾步走去,很快将其递到大周皇帝纪秀面前,大周皇帝接过后仔细地看了看,然后将其合上,对着台下的这名官员欣赏地点了点头,笑道:“爱卿平身!”

    台下的官员此时在地上恭敬地拜了一下,口中说道:“谢圣上!”刚要回队,大周皇帝说道:“爱卿且慢!”官员见此停下脚步,对着台上恭敬地一拜道:“是!”

    大周皇帝此时看了看左边的众位大臣们,最后目光落在站在最前面的左丞相—杨庭身上,想了想开口问道:“丞相大人,此事你有什么看法!”

    微微躬身拜了一下,杨丞相走出了队列,向着台上恭敬地说道:“此事微臣知晓一二,前几日微臣已特意安排户部严密观察此地的动态,据微臣所知,此二州如今农家地苗大部分出现干死的情况,个别地区已经出现粮食紧缺的现象,幸好当地的官员们及时地从粮库中拨出一些存粮进行接济,因此灾情才没有明显,微臣支持何大人的建议,而且此事应速加操办,时日一久,于国于民都有不利。”

    纪秀听此眉头皱了皱,深思片刻后对着站在台下的二人点了点头,徐徐说道:“既是如此,此事就教于杨大人与何大人全力掌持,三司六部需全力配合!”

    二位大人听此脸色一喜,对着台上恭恭敬敬地拜道:“圣上英明!”说完何大人径直回列,而老丞相此时依然站在台下。大周皇帝见此皱了皱眉头,对着老丞相问道:“丞相还有何事?”

    老丞相此时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坐在台上的大周皇帝,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启禀圣上,穆、云两州乃是挨着魏王的属地,微臣建议圣上给魏王发去一个圣旨,命其在此事上多协助协助。另外,此次赈灾朝廷也应下派一名钦差大臣,何大人办事细心得力,为人忠厚正直,微臣建议钦差大人就由何大人前去!”

    大周皇帝听此目光在老丞相的脸上仔细看了会儿,转过头来望着何大人,开口说道:“何大人,你觉得如何?”

    只见何大人缓缓走出队列,向着台上深深一拜,恭敬地说道:“微臣身负皇恩,此去自是义不容辞!”

    欣赏地对着何大人点了点头,大周皇帝转过头来在武官队列中仔细看了看,目光最终落在一名身高体壮,器宇轩昂的武将身上,然后徐徐说道:“既是如此,禁军都尉段虹凌,此次赈灾,你与何大人一起,路上多注意保护何大人的安全!”

    话刚说完,一名器宇轩昂的武将走出队列,对着台上深深一拜道:“微臣定当尽心竭力!”

    何大人此时抬起头望着台上的大周皇帝,眼角不禁有些泛红,对着台上深深一拜道:“微臣多谢圣上!”说完恭敬地回到队列。静站不动的老丞相此时有些愕然,望了望坐在台上风轻云淡的大周皇帝纪秀,见其此刻也在静静地望着自己,后背微微有些发凉,于是深吸一口气向着台上拜了拜,随后小心翼翼地回到了队列。

    向着下方四处望了望,大周皇帝继续问道:“众卿还有没有其他事要说!”

    话刚说完,武官中走出一人,向着台上深深一拜道:“启禀圣上,微臣有事启奏!”大周皇帝仔细瞧去,此人乃是掌管大周一切军事调拨的兵部仆射—岳平秋,见其手中拿着一份信件和一副奏章,跪在台下徐徐说道:“启禀圣上,澜州太守贺知秋昨日呈报,最近在寒玉关外经常发现戎狄的骑兵四处奔动,看其规模不下于十万,一旦来袭,城内的防务会有些捉襟见肘,特请朝廷调拨些军粮前去以防万一。另外,汉王来信,澜州天华山一带发现北戎最近正在筹备一些仪式,看其动态像是又要来犯,请圣上过目!”说完高高地举起手中的信件和奏章。

    大周皇帝此时面容挂着深深的忧虑,在内官将岳大人的奏章与信件递过来时迅速接过,打开后仔仔细细地看去,一双剑眉微微加深。一会儿过后,大周皇帝将其狠狠地按在桌子上,面有怒色道:“哼,这些蛮子们,真是岂有此理!”站在朝堂的官员们此时呼吸一紧,只见大周皇帝胸口剧烈起伏几下后,转过头目光落在站在右边最前面的右丞相—独孤信身上,想了想开口问道:“独孤大人,此事你有什么看法!”

    只见右边的队列走出一名雄姿英武的老人,对着台上深深一拜,脸上带着忧虑清声说道:“启禀圣上,微臣曾在洛州与戎狄打了十几年交道,据微臣所知,戎狄好勇斗狠,一旦物资紧缺便以侵地掠物来维持生计,想我北境如今旱灾连连,他们那里可能会更加的严重。戎狄有一个习惯,每次出去抢掠前必先开仪祭天,乞求长生天赐他们好运,因此结合微臣刚刚所听到的这些消息,微臣敢肯定,不仅澜州这一带,整个北境都有可能会遭到戎狄的侵袭,微臣建议应迅速调兵增援寒玉关与澜州的各个城池,戎狄一般来去迅速,我们只要坚守一段时间,他们占不到什么便宜自会退却!”

    大周皇帝听此皱着眉头沉思了片刻,最后对着站在台下的右丞相与岳太尉说道:“此事就由岳大仁与白将军全力操持,这次决不能让这些蛮子们轻易讨到便宜!”

    站在台下的两位大臣听此恭敬地向着大周皇帝一拜道:“微臣一定不负圣望!”说完回到了队列。

    看了看台下,大周皇帝此时看上去有些烦躁,望了望左右,对着站在台下的百官徐徐问道:“诸位大臣还有没有其它的事务?”只见台下此时出奇的安静,甚至有的大臣此时悄悄打起了哈欠,大周皇帝眼见没什么事情了,挥了挥袖子对着台下的众位大臣说道:“既然无事,退朝!”

    台下的官员们听此身形一致地跪下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大周皇帝从台上站起,向着台下徐徐走去,路过何大人时在他身上深深地看了一眼,随后徐徐走出殿外。

    天子刚刚离开,众位大臣们狂舒了口气从地上站起,相互拱了拱手徐徐走出殿外,各自向着台下走去。此刻,何大人刚刚走到台下,身后传来一声“何大人请留步!”何大人听此有些诧异地回头望去,只见器宇轩昂的段虹凌走到他面前,拱了拱手向他说道:“此次赈灾多有不测,为大人安全着想,大人在路上最好不要离段某太远!”

    何大人此时脸上的疑虑逐渐加深,向他摇了摇头说道:“此次远离京师,一是为圣上分忧,二是解救那些受苦受难的大周百姓们,有什么好担心的?”

    段虹凌听此皱了皱眉头,对着何大人继续说道:“大人只需挨在段某的身侧即可,切不可随意走动,你想想,魏王虽然没有这个胆,但是其他人呢,你就不怕其他的人移祸江东吗?”

    脸色一紧,何大人不禁感觉后背微微发凉,深吸一口气后对着段虹凌恭敬地一拜,感激道:“多谢段大人提醒,以后何某的性命就多劳你费心了!”

    段虹凌见此急忙回了一礼道:“不敢不敢,大人不必如此,下官得蒙圣上嘱托,护卫大人周全自是义不容辞,大人且先回去好好歇息,收拾一下行李,明日凌晨,下官会带着手下去你府上接你!”

    何大人向他深深一拜道:“如此,则有劳了!”说完向着台下继续走去。望着何大人逐渐消失的身影,不知为何,段虹凌突然感觉心底升起浓浓的不安,但究竟源自于哪里他也不清楚,静静地在台上站了片刻,段虹凌深深地叹了口气,摇着头向着台下缓缓走去,刚走几步,身后跑来一名内官,对着他喊道:“段大人请留步!”段虹凌回头一望,脸上瞬时布满了惊疑,对着跑到自己面前大口喘息的内官拱手道:“王公公,不知你找段某又有何事!”

    弯着腰大口地喘了几口气后,内官拍了拍自己的腿,摆出一副笑脸对着段虹凌说道:“段大人不必如此客气,圣上正在后花园等你过去,请随我来!”说完带着吃惊不已的段虹凌向着后花园走去。

    芳草迷人的后花园中,大周皇帝纪秀此时静静地站在亭中,对着眼前美丽的风景,他却完全提不起兴致,转过头望着远远的北方,无声地静立片刻后,大周皇帝深深地叹了口气,有些悲痛地说道:“纪霆,别怪皇兄狠心,很多事皇兄即使不忍心但还是要去做,身为皇帝又哪里容得下儿女亲情,希望你下辈子能投个平凡普通的好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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