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大夫家的厅堂和他的家一样,宽敞,大气,奢华,若非屋中飘荡着似有若无的淡淡药香,芳蕊怎么也无法相信这是一个医者的家。可这的的确确便是鱼大夫的家,鱼大夫便在眼前。
华丽的穿着,矮矮胖胖,笑起来如同一个富家翁,这便是鱼大夫。
彭飞中兄弟各自躺在一张丝绒案几上,鱼大夫不慌不忙的吩咐童儿为芳蕊奉上香茗,跟着满面笑容的坐在芳蕊身旁。
芳蕊一双沾满汗渍的玉手紧张的绞在一起,满脸企盼的望着他。
鱼大夫笑容越发亲切了,伸手道,“请,请用茶。”
芳蕊急忙捧起精致的白玉茶杯喝了一口,茶香微熏,茶的温度刚好。让芳蕊焦虑的心稍稍安定。
“鱼大夫,请问什么时候可以为他们诊断?”芳蕊终于忍不住问道。
鱼大夫回头瞥了眼案几上的二人,微笑道,“刚刚不是诊断过了吗?”
芳蕊愕然,诊断过?似乎从二人抬进门到现在鱼大夫不过看了两眼而已,莫非这也叫诊断?
安静站在一旁的唐平急忙道,“姑娘有所不知,鱼大夫诊断病人从来都是只需一眼便能看出结症所在,所以“
芳蕊大喜,原来真是神医。
鱼大夫道,“姑娘的二位兄长,一中销魂一炷香之毒,一中分筋错骨手,不知在下说的可对?”
芳蕊急忙点头,颤声道,“一分不差,却不知鱼大夫能医治吗?”
鱼大夫笑望着她,轻轻摇头。
芳蕊面色突然惨白,“难道真的连鱼大夫也没有办法吗?”
这下连唐平也急了“鱼大夫你不是说过这家医馆只要开张便不会有一个人不生龙活虎的走出这道大门吗?为何”
鱼大夫突然抬头望着他,似笑非笑道,“怎么?忘了我的规矩?”
唐平突然醒悟,急忙对芳蕊解释道,“姑娘莫急,鱼大夫的意思是,姑娘应该先把诊金付了,鱼大夫才好动手治疗!”
“诊金?”芳蕊心中突然多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试探道,“敢问鱼大夫,诊金是多少?”
鱼大夫看着案几上的二人,沉思道,”此二人之伤皆为罕见,最少三千两。“
“三千两?”芳蕊骇然,一张脸瞬间失去血色。此时此刻她身上的银两加起来估计三十两也不够!
看着芳蕊的脸色,唐平无声的笑了起来。
鱼大夫笑望着她,柔声道,“不知姑娘诊金可带够?”
芳蕊一张脸阵青阵白,一时竟然无法答话。
鱼大夫依然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却一点点消失。
芳蕊心中一突,回头看向唐平。你刚刚不是说鱼大夫很好说话吗?为何
鱼大夫终于不耐,缓缓站起,向门口依然扫着台阶的童儿唤道,“青松,青柏,替我送客。”
芳蕊大惊,翻身跪倒在地,哀求道,“鱼大夫,求你行行好,救救他们吧!”
鱼大夫恍若未闻,转身拂袖而去。
芳蕊绮行而前,一把抱住鱼大夫的脚,哀声道,“鱼大夫只要你肯救他们,诊金不日一定加倍送到!”
鱼大夫早已没有了开始的和颜悦色,不耐的大声道,“青松,青柏”
唐平似乎心中不忍,轻轻拉住芳蕊的衣袖,道,“芳蕊姑娘,鱼大夫的规矩便是先见钱再救人,你再求也没有用的”
芳蕊面色凄然,一把拉住唐平道,“唐公子,你和鱼大夫熟识,你代我向鱼大夫求求情吧”
鱼大夫冷哼道,“鱼某人是出了名的铁石心肠,认钱不认人,谁求也无用。”腿轻轻一扫便将芳蕊抛开。转身坐在大厅中央的太师椅上,轻轻拿起香茗,再也不看芳蕊一眼。
芳蕊如同浑身失去力气一般,一跤坐倒在地。
唐平看着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半响方道,“姑娘,不如我们再想想办法可好?”
芳蕊仿若未闻,慢慢扑倒彭飞中身上,凄然道,“飞中,芳蕊无用”
芳蕊摸着彭飞中苍白的脸庞,喃喃道,“事到如今,还有何法可想?”
唐平看着她,目中精光闪动,轻声道,“其实三千两,姑娘你是有的!”
芳蕊霍然抬头,“我有?”
鱼大夫闻言,喝茶的动作顿住,淡淡看了她一眼,嘴角乏起一丝奇怪的笑意,随后无声摇头。
唐平慢慢道,“其实姑娘你本身便不止三千两。”
芳蕊茫然看着他,突然她机灵灵打了个寒战,似乎明白了什么。颤声道,“你是说是说“
唐平的目光终于肆无忌惮的在芳蕊凹凸有致的身上游走,眼中闪过无所顾忌的贪婪,柔声道,“海棠苑中此时正值用人之际,若姑娘愿意,在下愿将姑娘引荐给冯妈妈,以姑娘的姿色,海棠苑的头牌非姑娘莫属。到时莫说三千两,五千两也是指日可待。”
芳蕊目光似乎突然痴了,喃喃道,“海棠苑,冯妈妈,头牌”不知不觉她嘴角乏起无边的苦涩。
谁有知道,人世间最痛苦的事便是,刚从一个火坑逃出,转眼却又要跳进另一个火坑。这种事谁也不愿意,芳蕊摸着彭飞中的脸,两行清泪无声滑落。
此时此刻,谁又能了解她的心情?
唐平看着她,眼中闪过一种得逞的笑意,声音却依旧温和,“姑娘你可以慢慢思考,可是令夫君的伤势却一刻也耽搁不得的。谁有知道下一刻他的伤势会严重到什么程度?”
芳蕊痛苦的闭上双眼,轻轻将头靠在彭飞中胸膛,眼泪却一滴滴打湿他温热的胸膛。
唐平想了想又道,“若姑娘愿意,在下现在便先和鱼大夫交涉,让鱼大夫先为这两位公子治疗如何?至于诊金,相信鱼大夫必定相信海棠苑的声誉。”
芳蕊猛然抬头,企盼的看着鱼大夫。
唐平大喜,大声道,“鱼大夫,不若先为两位公子诊治,诊金半个时辰送到,你看可好?”
鱼大夫脸上从新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缓缓站起,笑道,“海棠苑的声誉一向可靠,唐子尽管去,诊金晚点也没问题,保证今日过后,此二人恢复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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