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刘进三寻找独轮车
“师祖们办的事离咱们太遥远,为了让兄弟听着方便,我才这么比喻。若你有怨言,我立刻改正。”
“不用,不用改啦!只要你吴才哥哥知道,这位陶兄弟知道就行了。人无完人,难以周全。多有心计的人,见到上级、长辈,也可能放松警惕。你接着说。”
“有谁想到,白衣仙子将两本书平放在膝盖上,左右手相对翻阅着。她越看越惊,到最后,竟然用平移法将后面的书页给换掉了。所以,我们给人算命时,上半辈算得很准,下半辈就显得马虎。不过,人们可怜我们身带残疾,算对一半,也会毫不吝惜地将命金奉上,以让我们苟延残喘于世间。”
“我觉得有些不妥。白衣仙子用平移法将书页换掉,你们还可以再复原回来。因一张纸有两面字,换一张纸,相当于换了两页的字。两页的字数可不算少啊?”
“兄弟,你把这本书仔细的摸一摸。”吴才边说便从怀里摸出一本书,递给了陆腾飞。
陆腾飞接过,一页一页的翻着。
“你把其中的一页轻轻捻动一下。”吴才提示着。
“噢,原来,每页纸都是双层的!”陆腾飞恍然大悟。
“不错!白衣仙子确实高明。第一,她没换掉书的前半部分。因前半部分最容易记住。第二,仙子换时,是把字词相同、容易混淆的地方给换了。第三,一张纸分成双层,她可以换单页,也可以换双页。而我们眼睛不便,只能用手摸。第四,相面、算命,因其准确才让人信服,门庭若市。若不准确,则砸了自己的招牌,让自己烦躁郁闷。假如,你是造车的,那车在半路上出了问题,你可以直接省略一些不重要的部件,让车继续前行。可只会用车的呢?车坏了,就是坏了。孩子哭了,自己哄不好可以给孩子妈抱去。这书页被换掉,就像车坏了一样,你到哪里去找原著者呢?人分十二属相,就有十二中命理;每个属相中,年、月、日、时不同,其命运也不同。你细想一下,这十二根树干,按四四分枝,要分出多少枝叶?一位盲人先生,他的头脑里要记住多少东西?为了生活,他得记住,不能出错。可却让仙子把它从支脉上给你弄乱了,让那枝叶凌乱不堪,真假难辨······”
“败事容易成事难啊!”陆腾飞叹道。
“外面好像来了一个人。”吴才提醒着。
“我去迎接一下,大概是车主找上门来了。”陆腾飞边说边起身迎了出去。到了殿外,见一中年人在端详那辆车,便问道:“这辆车是你的吗?”
“是我的。”
“既然是你的,这车上应该留有什么记号?”
“这车腿间的木箱外各有一道横线。它们都在右上角。”
“你为什么到现在才来?”
“我怎么说呢,一言难尽啊!”
“快进来吧,我在这里已等候多时。我和二位先生正在喝酒,来,你也喝几杯。”
“兄弟,我是去镇上卖菜的,怎么这筐里全是鱼呢?”
“是菜值钱,还是鱼值钱?”
“这还用说,肯定是鱼值钱!”
车主和陆腾飞边说边往里走。那人见到吴才和孔方,忙说:“见过吴先生、孔先生。”
“请问,你贵姓?”孔方问。
“刘进三,刘家庄人。这位是···”
“弟陶宜居。刘兄,不是弟抱怨你,你怎么到现在才来?我的眼睛都给望得累了”
“对不住兄弟,不瞒你说,你急我也急,可我无可奈何。你嫂子身体不好,早晨就没让她起来给我做早饭,我就吃了一碗昨晚上的剩饭,谁想到,没到半路上就闹了肚子,一头钻进了路南的玉米地里。人们都说,‘好汉子架不住三泡稀’,况且,我还不是好汉子呢?”刘进三说到这儿,自嘲地笑了笑,接着说:“我听到路边有人喊,天要下雨了,赶快走吧!可我正拉的一丝两气,双手不住揉搓着肚子,哪有空闲搭话?等我出了玉米地到了路边一看,我那辆独轮车已被推出去很远。推车那人边走边不住回头看,大概是盼我跟上去,他好把车还给我。我不想让那人受累,赶忙往前追,可我没跑十几步,又匆忙拐进了玉米地里。”
陆腾飞笑着说:“只要刘兄别拿我当贼,我就知足了!”
“那怎么会?兄弟,这来来回回的让你受累了!”
“你大概是从堡子店镇集上来的吧?”
“我若回到刘家庄再赶到这破庙里,恐怕到现在还在路上呢。”
“你坐下说,找到车就不用急了。”
刘进三坐下后,继续说:“我进了镇,见独轮车放在显眼的位置,却不见旁边有人。我哪管这些,匆忙跑去南面的药店。大夫给我号脉、抓药。我拿上草药去找与自己熟悉的饭店,让人给我熬药。这时,就听外面一阵骚乱,进药店的人说,路中有辆马车的马惊了。我哪有心思去外面看热闹,巴不得那药熬好,肚子不再难受。等我吃过药,歇了一会,觉得稍好一些,就出店门去找自己的独轮车。这时,外面已下起了大雨。那雨点落在屋顶上,落在地面上‘啪啪’有声。我顺着屋檐跑过去一看,独轮车早就没影了。”
“我原想着,把车在显眼的地方,你一看便知。可你总也不上来,我这个人从来不会做买卖,就去街上转一转,顺便打听一下菜的价格。菜因为该卖了才去摘,家里出的菜,赶快出手,免得下雨挨浇。可能我是个急性子,不想等人们散去,或被雨浇跑,自己再推着车往回走。这时,镇南上空突然响了一声炸雷,一匹红马惊了。我截住了红马,赶车的是千恩万谢。我想的挺好,这四筐菜有了着落,怎么也得卖个好价钱。可人家不要菜,想要我这个人。到最后,我按每斤菜一文钱的价格给卖了出去。菜钱和我的包裹都在你车上的木匣里。只是···只是···”
“兄弟,那车上的鱼是怎么回事?那鱼最的也得有三斤左右。”
“今天上午,我遇到了两件怪事,第一件就是这鱼,第二件就是你的那杆秤。”
“怪事,鱼和秤!你详细地说一说。”
“我卖了菜,推车往回走,出了镇,路上空无一人。正在四外观望时,大雨如注。去刘家庄太远,我就向这座破庙走来,想到这庙里避一避雨。刚拐过弯来,没走三十步,眼前一声响雷,吓得我浑身一哆嗦,僵立在原地,立刻默想以前自己做过什么有违底线、让人讨厌的事情。透过重重雨帘及银白色的闪电,我发现路东的一块开满白花的地里处处是鱼。我稍一愣神,抄起一只筐就跑了进去。一会儿,三筐已满。我把手里的筐弄有多半下,将秤放在鱼上面,推起车就走。没想到,我上木板桥刚走十几步,秤盘子下面的鱼,像有人喊了口号那么整齐,突然高耸了一下,秤盘子、秤砣、称杆子这老哥仨就同时掉进了水里。我还直纳闷,这怎么可能?铁秤砣、铜秤盘子是有分量的东西,望高耸起也应该落回原位才对,怎么会倾斜落到水里呢?这事我还没想明白,接着发生的事更是让我惊讶。我以为,秤砣和秤盘子掉进水里固定沉入水底。没想到,他们就漂浮在水面上。”
“什么?秤砣和秤盘子能漂在水面上?”孔方伸着脖子好奇地问。
“可不是!当时,我都傻了,呆呆地看着它们。秤砣坐在秤盘子里,称杆子横在秤盘子外沿上,它们就在水面上旋转。我看了一眼别处,它处的水直接向西流去,没有漩涡。可秤盘子这儿有漩涡,它们只在漩涡的边缘旋转,就像下面有人用手托着它们在转。本来我不信,可它却真实地发生在眼前。我不知看了多长时间,怎么也想不明白。
过了一会,那雨又大了起来,可那秤盘子旋转的也很快,里面仍没存下水。这时,我心里一惊,断定这水里必有古怪。我对着那秤盘子安慰道:‘你们稍等一会,等我把车放到北岸,我就来捞你们,你们等着!’
我到北岸放下车,回头再看,心里顿觉冰凉。我记得清清楚楚,那秤盘子是在桥的南半部游动,这时,竟然随着自己移到了北半部。我高声骂道:‘你个不要脸的鬼东西!你真的以为我会再去捞它们?你打错了算盘?!’
想不到,我的骂声刚落,那秤盘子刷地一下就消失了踪影。我的心也跟着一沉。两位先生想雨过天晴去村落之间转一转,我就找理由百般阻拦。可能是我年轻,经历的少,现在想来,我还心有余悸。”
陆腾飞刚说完,刘进三从坐着的砖头上立刻起身,向他躬身施礼,且嘴里说道:“兄弟,你真是福大命大!为了这几筐菜,让你辛苦受累、担惊受怕。愚兄我在这儿多谢了!”
“刘兄,这话是怎么说的?”陆腾飞赶忙起来想还礼。
刘进三赶忙拽住他的手,坐下说:“兄弟,你是遇上‘拿替死鬼’的了。”
“替死鬼?什么叫‘拿替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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