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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周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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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冲本纪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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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登基大典之后,下一个大事就是天子登熙山祭天。

    登基大典是天子在中央国,召集所有的臣子们举行的典礼。是天子继位的正式仪式。不过登熙山祭天可是说是甚至要比这登基大典更加重要的一项活动。因为通过将各外国公侯们全部召集过来,天子表明了自己不但是一个中央国的国主,还是天下万民的主人。虽然仪式内容只是天子在熙山顶上宣读并焚烧告天文书,看起来比隆重的登基大典要简便不知道多少。但实际上却要比登基大典重要得多得多。

    因为需要天下诸公必须参席,所以熙山祭天大典都安排在登基大典一个月之后,以便诸侯准备。不过因为天子比祭天更加急于稳固朝廷,这一次的祭天大典推到了登基大典的两个月之后。

    原本祭天大典的参与人数是十分众多的。以至于为了容纳那么多参与人数,先帝中有人竟然将熙山的山顶铲平了数丈,以建造一个巨大的平台。当然,熙山的最顶端还是用心地以一根上窄下宽的圆锥形状被留了下来,再通过修葺一条螺旋上升的阶梯与平台维系着联系。毕竟这里的山顶是高祖祭天的圣地,所有天子都要在山顶上祭天,不可能允许被破坏。

    以往参加祭天的人们会多得站满整个平台,但今年的平台却显得十分宽敞。

    毕竟东方四十七国现在仅剩下了齐,南屿三十九国也只剩下了楚。还有一个吴坐落东南挤在齐、楚之间与他们三分了东、东南、南。北部燕、蜀两国沿着各自围着的山脉也各自吞并掉了十九、二十三国;盘踞北、西北。

    也就是说原本由各国王公以及丞相两人参加的祭天大典之中除了西面和西南面还有五十二国一百零四位参与之外,其它六方从原本的百余人锐减到了只有十人出席。

    如此地群雄聚集的场所之中常常会因为一些琐事而发展到最后兵戎相见的状况。以前人数众多的时候因此天子都会十分头痛。但如今天子却不得不为另一件事而头痛万分。那就是势力强大的五国十人现在正各自笑里藏刀地相持而坐着,余下一百零四位西部邦来人们群居在一起,好像这样能够保护他们。

    虽然方位、细节都不会尽皆相同,他们在平台上所在的样子就像他们所占据的天下的份额的状态一般无二。

    外臣这参与了一百一十四人。比往届少得多,可中央国这次出席的人却也呈现出了同样的趋势。祭天时外臣只有王公和各自的丞相出席,相对的中央国除了三公九卿这些重要职务上的官员之外,也只能让公爵和侯爵参与进来。以下的等级官员、爵以及大夫等都没有资格参与。

    因为昭庄帝时代太平,无人有立战功;昭幽帝时国政荒废更没有人被封公、封侯;以至于现在的仅存的七位侯爷也都是袭得爵位的。这七人带着他们的首席家爵们一共参与了十四人。

    三公九卿更是因为吕翔的死亡和治粟内史的被查仅仅参与了十人。

    不过自古以来内臣重于外官,周也是如此。虽然实际上有着让朝廷足以头痛的势力,但地位还是中央国的侯爵们高一截,而与天子共同治理国家的三公九卿则更位于中央国侯爵们之上。虽然其实上所有人都早已经就位,但天子和三公九卿们都在山下行宫中。他们只会在典礼开始之时拥簇着天子登上熙山。

    此刻登上熙山几天平台的就是七位中央侯爵。

    最先出现在所有人眼前的是三位在得体衣着之余极力尽显朴素的岐亭侯、艮亭侯、泗亭侯三位。

    这三人之所以封为亭侯只是因为周有惯例,只有皇亲才可封为县侯。外人只能被封很多的亭。但这却一点也没有让这三人让人敢去觑,反而更让人们对这三人十分地恭敬、客气。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三人的爵位之所以一直世袭,没有中途被剥夺;是因为有这三个家族的存在,中央国一直到现在能够太平地生活着。

    虽然中央国是南、北被山脉;东、西被大川所隔绝出来的。但这并不意味着中央国和周围的藩属国是完全隔绝着的。

    在东南横山山脉结束之处与莹川之间有一个大刚好可以容纳一个村落的平整之地。那里自古就是交通要道,现在更是处在了中央国和齐、吴相较的地方;其重要性不言而喻。那里靠着结束的横山山脉尾端岐山建立了一个被称之为不可攻陷的岐山堡垒。现在镇守在这里的是号称无敌的岐亭侯——郑爽。一位双眼迸发着精光的年轻男子。

    在南端的横山山脉之中最重要的就有一个艮隘的地方,是整个横山山脉中间唯一一个可以支持畅通的陆路交通的重要关隘。中央国通过艮隘与吴相连。现在镇守在这里的是拥有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称号的艮亭侯——吴冲。一位常常微笑着捋着自己山羊胡的,双眼深邃的中年男子。

    在西南端苏烟山脉与蜀山山脉相交、嵘川穿过的地方,也是嵘川最为狭窄的地方,坐落着泗水亭。

    泗水亭是中央国西北角的边境处,不过它不仅仅是中央国与整个西部诸藩属国之间的关隘。实际上它最初设立的本意是隔绝两个截然不同的民族。西部是密布着雨林。这里生存着的人们被称作林人。或许是因为为了适应那样的环境,都长成了管管长长尖尖的极其敏锐的耳朵,以便捕捉周围的所有声音。不过更加另先周之人为之胆寒的是西部的这些林人们因为自身生长环境的严酷,都十分勇猛善战。以前两族之间都相互视之为仇敌,征伐不断。直到周建立,有效地控制了泗水亭,才算有效地制止了林人和中央人的战争。到了昭景帝之时,已经被中央国的文化熏染得文明了许多的林人不再一味地最求征战,更愿意与中央国行贸易。进一步被中央文明所深厚影响的林人部落之中出现了因为林人之间的战争等情势所迫、为了求助援助而开始向中央国称臣的部落。而这些部落们现在就成为了西部诸藩属国。虽然战争早已停止,林人与中央人之间也早已经有了通婚的事情。但泗水亭的重要性永远都没有减弱,至今它依旧是天下第一关。

    现在镇守着这里的正是中央国侯爵之中唯一自高祖时起就一脉单传传到现在的家族族长——泗亭侯,金艳。一位皮肤黝黑的年轻女子。虽然身为女性她的魅力也是拔群的,但她那不苟言笑的表情、坚定义常的双眼让见到她的每一个人在第一瞬间就会忘记掉一切性别只差,只感觉面对着一位百战练就出来的将军。而她那长尖的耳朵表明着她身上的血缘融合。

    这三位亭侯们的出现一下子改变了祭天平台上的气氛。原本强藩分据着的气场在一瞬间被这三位亭侯压了下去。让人明显地感觉得到哪怕是割据着近乎中央国持平的土地,外藩终究还是外藩,中央国永远不可觑。

    ……

    “咳!咳!咳……”

    “皇兄,你真的没事么?还是现在去跟陛下告病,回去休息吧?”

    “傻丫头,这可是祭天大典。这一辈子说不定也就能赶上这么一回,我怎么能够缺席啊……咳!咳!咳……”

    在咳嗽声和对话声中一对年轻男女在后面家爵们的跟随中走上了平台。

    不断咳嗽的,病病殃殃的瘦弱男子就是护。论辈分是当今天子的弟弟。这位永宁侯虽然自幼体弱多病,但是却是镇守着中央国西南角边境永宁县的永宁侯。在所有中央侯爵之中,他是拥兵最多的一位。

    而搀着护的柔弱体贴的女子是玉,是现天子的皇妹。掌控着天下丝绸主产地奕州的奕顺候。虽然看起来就是一个柔弱的女孩子。但所有在场的人都知道这位郡主其实却有着十分了不得的内在。从不辞劳远派遣自己下属们去湜沄那里去学习治民方法的这一点,就可以看得出玉温柔表面下隐藏着一颗十分雄大的内心。不过也不知道是太过将湜沄当做了自己学习的榜样,正处于适婚年龄的玉,和湜沄一样依旧丝毫没有一丝要为自己成家而着急的样子。

    “铛,铛……”

    沉重的金属敲击地面的声音极具节感地响起,由远至近……

    “铛!”跟着最后一声,一位须发泛灰的老者带着和蔼的笑容踏上了平台。

    这位就是庆昌侯:守,论辈分是当今天子的叔爷爷。其它的县侯都是天子的远亲,但只有这位守是天子的亲叔爷爷。守为人正直忠诚,所以得到了先帝唯一赐予的大夫名号。哪怕是先帝暴政最为横行之时,这位庆昌侯毫无异心地、坚挺地扛起了保卫大周天作的重任。也正是因为如此,当今天子才放心继续地将离鳌岛邑最近的,位于鳌岛邑东侧,中央国最大县庆州交给了他。

    “!!!”

    这位庆昌侯名扬天下,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但人们因为他的出现而惊讶的理由就是在于他竟然出没有现在中央七侯的最后一位的顺序上。

    虽然大部分情况下先行为礼,但天子在最后出现的祭天大典之上,离天子最近,也就是越往后出场的人意味着他的地位是更高的。

    论辈分、论资历,庆昌侯那都是当今最应该在最后出场的一位侯爵,可现在他却笑着倒数第二位出场自然让全部的人们大为诧异。

    “……”

    “爷爷……”

    就连在守前不久登台的护和玉都不禁感到了惊讶。

    而看着所有投过来的疑惑目光,这位庆昌侯笑着拄拐向旁挪了两步,侧身回头看着台阶说:“后继有人,让人感觉真的很踏实。”

    “……”

    原本要么相互问候、要么咬耳交谈的众人听到这里全都望向了空旷无人的台阶。虽然所有人对接下来会是谁登场都心里有数,但那氛围好像是在迎接着一位不知从何而降的世外高人一样。

    最先走入人们视线里的是一顶高高的紫金冠,镶嵌着一枚鹌鹑蛋大的金刚石。乌黑的束发下一张轮廓分明的脸庞。虽然在场的众人之中,就例如:永宁侯护就长着要比这张着更加秀气俊美的脸庞,但没有一张连有着如此的英气。锐利的双眸直视前方,高高的鼻梁挺立,紧闭的双唇泛着一丝淡淡的微笑。尽管是在守的后面登上了祭台,但下颌还是微收着的。

    一身雪白的丝绸礼服上用朱丝绣着象征地位的龙纹,在明媚的阳光下泛着耀眼的光。

    镶玉金色的宽腰带上更是挂着一柄十分扎眼的青铜金剑。

    一眼、一瞥之下,让人不禁能将这个人误认为是天子而对其下拜。

    不过没有人能够否认,现在的淮安侯湜沄之所以让人差点误认,还有很大的理由是因为他身上散发着难以掩藏的气场。若不是湜沄他在崇尚黑色的周,穿着一身扎眼的白色服装……万幸,湜沄他穿着一身眨眼的白色服装……

    “咳,咳……皇兄,你要最后登台也要跟我说一声嘛。我这差点都被你吓出病来。”护对湜沄笑着说。

    “这是皇爷爷突然要跟孤换的。要是孤早知道当然也不会瞒着你们了。”湜沄淡淡地笑着回答。

    “呵呵,时间自要流逝,国家也总不能由我们这些老人家来维护。你们这些年轻人也该为了大周挺身而出了。”守笑着分别拍了拍湜沄和护的肩膀,说:“不过……护,你也要好好保重为陛下出一份力。”

    “咳,咳,咳……我会尽我所能的。”

    “呵呵,皇爷爷放心。护有着自己的想法,也有自己的打算。他现在正按照自己的想法踏实地过活着呢。”湜沄说着对护笑了起来。

    护看着湜沄也笑了起来。

    “不过你们几个怎么都是这样,这么一大把年纪了都不考虑成家。湜沄,你最年长,你应该尽快挺身做个表率。”内容虽然是责备,但守很清楚自己虽然身为长辈,但面对着都各自执掌风云的这几个人他这就是老百姓常说的:不说白不说,说了也白说。所以语气比起语意柔和了不知道多少倍。

    “嘻嘻,皇爷爷,这不能怪我。谁叫那些上门提亲的都没有一个是能够让人家看上眼的。他们要么就是吃家里粮的少爷,就是满胸野心、脑子空空的蠢蛋。要是多有几个像哥哥们这样的男人,我早就嫁出去了。”玉笑着站到湜沄和护之间,转过脸对护说:“不过护哥哥这样的身子太弱,我才不要嫁人只为了去照顾病人。”

    “呵呵……咳,咳……”护顺了顺气,回答:“皇爷爷,就像玉儿说的。我还是先养好身子再说吧……咳咳……”

    “呵呵,我们这些闲人也就罢了。的确我们也该为了陛下考虑考虑了。毕竟后宫之主可是关乎天下啊。……啊,抱歉。毕竟孤也是很难得才有机会拜见舅父,孤这就先失礼了。”湜沄辞别三人,一步三回礼地穿过平台,来到了蜀王的面前和蜀王开始聊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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