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站在火车站检票口,面带黑色棉布口罩抬头看眼发车时间又低下头看手机,平日随意披散的白色长发也被人盘好藏在鸭舌帽内,身穿连帽衫、休闲裤,火车站人多眼杂零每次来着都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活像个做贼的。
畅通无阻经过检票口,手机放到兜里,背着背包走进车厢内找到座位坐下,双手环胸低着头闭上眼等待列车发动,三个小时列车到站离开车厢,走出火车站找辆计程车,坐在车内一言不发等司机把自己送到地儿,下车后把钱递给人找家小摊贩吃一顿,离开后按照手机里的地图一路走到断崖边,此地人烟稀少就算在这儿死个人也很难段时间发现,取出背包里那本书,站在边缘伸出手臂,手里拿着书准备丢下去,过了几分钟收回手里的书放到背包里原路返回。
昨晚说来奇怪不知不觉就躺床上睡着了不说,今早起来那俩人也不在了,房间也被翻箱倒柜,地板还被砸出两个大坑,先收拾完房间坐在床边不知道怎么稀里糊涂的用手机定了张火车票,懒得退票简单收拾下就跑去火车站,原本计划把书扔得越远越好,执行时却犹豫了,迟疑了,等何时下定决心再来。
长舒一口气如释重负,走到山边临时站点乘公交回到市内大吃大喝,找家好拼如潮快餐店,点了点儿像样的主食把所有烦心事抛到九霄云外大快朵颐,暂且卸下包袱享受充斥唇舌入口即化的美味,大饱口福后结完账准备走出门,看到街边有冰淇淋店,话不多言直奔目标,再次出来时手拿原味冰淇淋,心满意足前往火车站。
到站后已是夜幕降临,零习惯性压低帽檐游走在人群里,临近到家避开人流走到小巷内迅速跑动跳到垃圾箱上,顺势起跳单手撑起身体全部体重翻下墙头双脚落地后继续跑,后面的“尾巴”见被发现更是不在畏手畏脚不仅没有放弃还紧追不放,眼看就要被追上零丝毫不慌,看了眼两堵墙的相对距离,加快速度踏上墙面旋身跳到对面墙头翻下拉开距离,就这样偏僻的大街小巷跑了个遍,把人耍的团团转。
紧接着跑到一片树林里停了下来,四面八方的人逐渐露出头角,一个个身披黑色斗篷把零团团围住,还以为是他们速度太慢了,到后面才意思到原来他们一直在包抄自己,无论自己怎么跑,都会被他们逮个正着。
“这种包围之下还能坚持半个小时,果然不是普通人。”
把零团团围住的黑衣人让出一条道,一个人径直走来伸出手解开黑斗篷扔在地上是个零才看清那人是个外貌出众的俊美青年,丢到人堆里也能被一眼看到。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其实零早发现自己被跟踪,只可惜一直都没甩掉“尾巴”准备找机会下手没成想人越聚越多,那时已经为时已晚。
“看您如此爽快,那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可否跟在下走一趟。”那个青年的笑容里透露着无限杀机。
乌云开始散去,露出皎洁的圆月,微风吹过树叶的声音飒飒作响,那个俊美青年脸上挂着危险而令人沉醉的笑容,给夜晚平添杀机。
“你是谁?”零看了他一眼,这是她第二次被“请”了。
“在下是鬼众团的一员,想必昨晚已经和我们雇佣的人见过一面了吧。”
“请先回答我的问题。”零双手环胸冷眼视人,青年虚伪的笑脸和阿谀奉承的态度过于做作让她很不舒服,也不知道哪儿招惹到他。
“我诚挚邀请大人加入我们鬼众团,以您的聪明才智,不到半年绝对可以做到一把手的位置,到时在下还要请您赏脸,协助在下为鬼众团多出一份力。”青年面带微笑说出此话,而内心把眼前这人十八代祖宗都问候了一遍,青年看人迟疑片刻,说出的话让众人大跌眼见。
“传销的都这样说话,再说我也没什么本事,无亲无故也没办法发展下线,找我?告辞。”
零说完一席话,青年嘴角略微抽动脑门青筋隐约凸起,唯一欣慰的是此人还有自知之明着实不易。
“看来大人是不愿意跟我们走了。”
零没有回答给予人一个“怜悯”的眼神就转身要走,四面八方的人都朝她扑过来想拦截她,结果一记回旋踢放倒其中一个,撕开封锁线的一道口子,直接跑去丛林更深的地方,那帮人还想追结果俊美青年抬了抬手意识他们不要再追。
“那个小鬼我亲自收拾……”青年的眼神变得异常恐怖着实让人不敢靠近,居然如此不知好歹,她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零见状没人跟上来停下脚步继续往前走借机恢复体力,看那人不可能就此罢休,再加上敌我双方实力悬殊能活到现在也不错了,要是今晚能活着走出去也就不能留再这个城市了,想来还有点遗憾,想到这脑中浮现路小萌的身影,让零不禁觉得有点可笑死到临头了都还在想着别人或许自己真变了……
不由感到背脊发凉下意识闪躲开,一柄黑色巨斧凌空砸下,零回过头看被砸凹陷下去的地面如果不是及时躲开定会被劈成两半,而元凶不紧不慢走来,眼露凶光略带嘲讽的语气说道。
“干嘛要躲?死个痛快不好吗?要是知道你那么能跑就先把腿砍断了再说。”
说完话暗自嬉笑,轻而易举拔起陷入地面的斧头,零面朝对手身体却在往后倒退,青年面带微笑朝人步步紧逼双手举起斧头准备砍下,零看人使用斧头时动作迟缓先下手为强一记横踢痛击青年脸部,侧身腿刚一落地看到他的脸瞬间整个人的表情都变得诧异。
原本一张俊俏的脸庞被零踢了一脚后,一半是一张完美的脸,另一半却只有骇人的白色骨骼,那青年的手慢慢抚上自己的脸触摸那些白骨,他没有说话零也愣在原地不知所措,青年舍弃巨斧眼泛绿光,速度极快冲到零眼前把她一脚踢飞全身撞到在一旁的树干上,喉头涌上一股腥甜硬生生被零咽下去,要是对方再用点力自己可能真要一命呜呼,青年走到她面前注意到她身后的背包,拿走打开背包拿出书翻了翻几页什么都没有把书丢到一边继续踢打她。
“知道这张脸多难得吗!那个大人赐予的东西是你这种东西能践踏的吗!垃圾!”零有一下没一下承受踢打,额头上的皮外伤溢出血液留到脸上,视线逐渐被赤色占据。“不过就是个废物,哪里比我强!给我说句话呀!垃圾!”
听到这番话,零用手臂遮住双眼狂笑不止,结果那人更恼了。
“你笑什么!”
“不就是给予了你一张人皮?至于吗?你现在的样子和疯狗有什么区别,给点好处就沾沾自喜,可怜到让人叹息。”
那人脸色变得更阴冷,脸上笑容变得十分诡异,半边脸的骸骨看的让人发憷。
“要不然直接杀了你省的白费口舌,这不是很好吗?你说呢?”
零没有理睬人,目睹那人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眼里又说不尽道不完的喜悦,嘴角疯狂抽搐,零不想看到那人更不想看到自己的死相安然闭上双眼等待死亡到来,却有着什么东西在悄然改变,青年近似疯狂一刀刀捅向零身上,鲜血溅到地上留下罪证,零颤巍巍抬起的手臂一把攥住青年的手腕,骨头掰断的声音化为不和谐的音符,高亢的嘶叫声示意演奏开始。
青年疼的在地上打滚,气愤站起身发现零已经不在原地,青年有些惊慌失措零在背后目不转睛盯着他,青年转过身活见鬼似的表情看着她不敢动弹。
零戴在头上的帽子早就掉在脚边,被春日凉风吹散的凌乱白发,她抬起头赤色的瞳孔犹如地狱罗刹,青年大气不敢喘,他无时无刻不在注意零的一举一动,现在这个女人身上的气息若有若无的压制着她,方才她逃跑的时候青年还以为能轻而易举找到她,要不是自己一眼瞥到那人的白发,就算搜遍整个区域也没有把握可以找到她。
只见零双臂打平,手心向外,嘴里还念叨着什么,受伤的部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痊愈。
“……有罪之人,必斩即可……”
只见手掌中心泛出白光,剑身顺着掌心向外伸出,一对黑白双剑出现在青年面前,双剑形态普通样式平平剑身却散发出黑光和白光,黑剑与白剑丝毫没有半分收敛反而高调宣扬自己降临于世的存在。
一把抓住反握剑柄,一个箭步冲上去,一跃而起左手正握剑柄顺势劈下,青年单手抡起巨斧正面迎下,斧头与剑刃碰撞的刹那出现了裂痕,零不假思索右手翻转刀柄斜切过去,青年肩胛骨直接被零砍断手臂掉在地上直接摔得皮骨分离,一点肉渣都没看到,零没有像起初看到的那么惊讶并随时准备下一轮反击,青年见状一把打断与人的僵持,零翻身跳到树干上看那人扔掉巨斧落荒而逃,也不急着去追,从树干上一跃而下慢慢向前走去。
青年十分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快点了结她,还要放任她到处乱跑,感觉自己辜负了那位大人的厚望,黑窟窿溢出晶莹剔透的水珠,这本不该属于自己,因为他知道自己就是一个普通的亡灵而已,是那个大人看到了自己,还向弱小的自己伸出援助之手,给自己找身体、披人皮,而现在自己却落入猎物的魔爪,实在愧对于那位大人。跑的有些累找个地方席地而坐,感受到阴冷视线就知道难逃一死,白发女人如鬼魅般出现在他面前赤色瞳孔冷漠的看着人。
“你到底是谁……”青年虚弱的抬头看着她。
“这就是你的遗言吗?”零不解歪头道。“请安息。”
说完,银光落刃结束了这场闹剧,零感觉视野模糊四肢无力,双剑掉到地上人也昏迷过去,月新一路摸索顺着痕迹匆匆赶到看零倒地不起,真不该放任她一人到处乱跑,那时还在四处打探情报突然痛意袭来才知道昨晚那副身体的主人出事了,赶紧放下手头任务跑回来还是来晚一步,此刻那些黑衣人团团围上来,月新看它们来者不善,没有在意它们反而语重心长对零说道。
“小祖宗,你可千万别死,我还指望你能帮我找回记忆,可别让我失望。”
月新附到她身上站起身,抄起地上双剑朝它们扑杀过去,给这个午夜乐章拉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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