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天阔已经想不起来到底是在那本书中看到的了,书中说人所有的痛苦都是对曾经自己的厌恶。
太宰治也写过:我这一生,净是悔恨之事。
对于目前这一生天阔是否感到悔恨,目前并不清楚,但此时天阔心中涌动着前所未有的愤怒。
明明已经步步算计、明明已经尽可能的打好手中的牌、明明已经连掀棋盘这种事都干出来,可如今竟还是这般可怜的模样。
天阔很想冲上前去把天凝给撕成碎片,可身体却僵着动不了,莫名其妙的天阔想起以前看过的理论,在面对突发事件时,人有可能会陷入僵直而无法动弹。
“这个女人还留了一口气在,本来这种罪大恶极的家伙会直接处死,不过有人汇报了些有趣的情报,算她幸运吧。”天凝以一种说今天天气真好的口气说着那般残酷的言语。
天阔没有言语只是盯着那被吊起来的披头散发的满脸血污的铃绮,他多么希望有人能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假的,铃绮已经远远跑走了,而他要略带头疼的回到天家。可眼前冰冷的现实,不断的刺激着他的神经,重复着一件可怕的事实,全完了!
天凝拍了拍他身旁的板凳,天凝的手和凳子拍击发出的每一次响动都刺激着天阔的神经“来,站着干嘛。坐吧!折腾了那么久,一家人才总是见面了,总要好好吃一顿饭不是。”
天阔走到桌前双手砸在桌子上,盯着天凝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说:“快、把、她、给、我、放、下。”
天凝拍着天阔的肩膀,手中一使劲,将天阔死死按在凳子上动弹不得“年轻人火气别总是那么大,更别狂妄自大你懂吗?!还是要好好掂量一下自己有几斤几两才行。没有本事又怎么敢为所欲为,或者说你凭什么认为你可以为所欲为,或者说你以为你是谁,真的敢对一地边关大将叫嚣。”天凝的手不断加力,在痛苦与愤恨的双重作用下天阔的表情已经狰狞起来。
在那神秘的国度之中,还有两人关注着那间小客栈中的事,那常年高高在上的两人却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紧张的神色。
他们两人就是那最大的幕后黑手,他们皆布置了某些事情,也在暗中推动事态的发展,可此时的发展已经超出他们的预料,变得复杂而波诡云谲起来。
在势均力敌的两方中引进第三方势力,将会彻底的改变整体世界发展,因此第三方的态度就显得很重要,因此天开与天沉都在试图让天阔偏向自己,偏向秩序还是偏向混沌。
由于某些规则的限制,他们两所能做的也就这么多,往后的日子他们只能安安静静的当个观众,也就是说今天的事态发展将会决定很多事情。
人真的会一夜成长吗?这谁也说不清。但人的心却是会在一瞬间变化的。
修心更甚于修力这种说法一直都在,而心性上的战斗更是比肉体的战斗凶险百倍。
时间仿若在这一刻停止,空气已经凝重的让人无法呼吸。似乎连世界都在等着看天阔的反应。
“你看天琪可还在这坐着呢!你说啊!你就当着她的面这么关心别的女人真的好吗?”
天阔脸上狰狞的表情一丝丝的恢复正常,“可以放手了吧!天凝将军,我还准备吃饭呢!”就连说话的声音也不像原先那般满溢着愤怒。
一时之间就连天凝都不知该如何反应,只得把手收回来,端起饭来掩饰此时的尴尬。
桌旁的三人维持着一种诡异的静宁与平衡,天阔不停吃着东西,仿若一切都没发生过。
可饭桌上方吊着的女人是那样的扎眼,跟别说还不是会有血滴在饭桌之上。
天正龙在旁边看着一切的发生已经是惊出了一身冷汗,他有种感觉有什么大事已经发生了,在所有人不知不觉发生了。
天正龙有种预感今天在场的所有人,有一个算一个都会完蛋,一个都跑不了。
天开窝在自己的王座上,一种久违了千万年的名为恐惧的情感爬上了他心头。
天沉盯着面前的光幕连手中的酒杯掉了都没察觉,口中喃喃着“我们到底制造了怎么样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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