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荀誉的声音似有无限温柔。他起身,慢慢地走向奚禾。
奚禾无言。
沉默良久,荀誉淡淡地说了一句:“好生休息,我先走了。”
奚禾望着荀誉瘦削的背影,眼眶一红,从后面一把抱住了荀誉,感受到他温凉的温度。
感觉到荀誉的身影一怔,奚禾有些害怕地说:“就一会儿。求你了。”
萧瑟的北风中,两人的身影紧紧地贴在一起,如墨的长发交织纠缠。
“我一直以为云山是我这一世最好的归宿。”奚禾缓缓开了口,鼻头有些发酸,“可是,我发现我不想一个人,真的不想一个人。”
奚禾哽咽了,温热的泪水从眼眶里滑落,似乎是憋了太久。
“我其实一点也不坚强,一点也不想坚强。我只想要我的父母,想要我原来的生活,我只想被他们捧在手心里。当我今天离死亡很近时,我真的很害怕、很害怕。。。。。。”
奚禾不知道自己这样抱着荀誉说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她只是觉得,这股清幽的檀香令她安心,而今夜,她想吐出所有的忧伤。
她这么主动,主动对荀誉暴露自己的情绪,其实也是想对荀誉表明:你难过时,也可以不用装得那么坚强。
我虽然不够强大,可是还是想靠近你。
翌日,奚禾在幽竹馆里焦虑了一个早上。煎的药是凉了又煎,煎了又凉。最后,一咬牙,捧着药就去了宣事殿。
可是在宣事殿门口,奚禾还是犹豫了,踌躇不前。
“怎么不进去?”奚禾刚准备回去,就听见木扬的声音。
“木头,你帮我把药给荀誉,奥不,是皇上吧。”
“偏不。”
木扬在奚禾鄙视的眼神中大摇大摆地走开了。
“奚禾?”宣事殿里传来荀誉冷如细雪的声音。
此时奚禾也只好硬着头皮进去了。
“我、我是给你送药的。”奚禾把药放下来,转身就准备离开。
“等等。”
奚禾回眸,紧张又疑惑地望着高位上风华无双的人。
谁知荀誉眉头也不皱地喝下了那一碗极苦的药。
她先是诧异,随即被满满的喜悦所取代,开心地绽放了笑颜。那是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最真实的情感。
荀誉望着她笑靥如花的美丽脸庞,有一刹那的失神,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
“昨晚的事。”奚禾低下头,有些扭捏。
“我还记得。”
奚禾猛得抬头,她本想说让荀誉忘掉她的失态,可是对上他认真的眼眸,心里却流过一丝丝暖流。
她不知道说什么,就傻傻地“奥”了一声。
“以后,叫我荀誉吧。”
奚禾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宣事殿的,只觉得脚步轻飘飘的,整个人也轻飘飘的。她深深地吸了一口冬日微冷却新鲜的空气,闻到一股梅花清冷的幽香。
整个世界似乎都明亮了呢,都如那耀眼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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