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撞击门铃的声音
“嚯呀，维克多。”
“您——脱下大衣的声音您这是在烤棉花糖？”
“嚯嚯……被看出来了啊——坐吧，我去拿茶水。”
“皮鞋摩擦地板的声音其实不是看出来的……闻出来的。那个味道很甜啊。”
“是的……铁钩互相摩擦的声音，倒茶声夹在饼干里，很好吃的。”
“喔，倒是个不错的甜点。”
“想试试？”
“喝茶声不了不了，您吃就行。我倒是可以回去试着做给艾哲尔。”
那么，故事要继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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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哲尔把维克多带到了一个伤兵身边，然后踹了一脚鹿肚作战去了。维克多开始给这名士兵治疗——这已经不是弹孔了，而是影精灵的污染魔法。那个士兵开始出现幻觉，大喊大叫地往后退着，仿佛是看见了野兽一般，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恐惧。维克多从包里拿出了绳索，抓住他之后给他利索地绑好了，将手放在了那个士兵的额头。
治愈之力叠加了光魔法，汇聚到了维克多的手上。当那股力量接触到那名士兵的皮肤的时候，一股肉眼可见的黑雾散了出来，朝着维克多，想要附着过去。这其实对维克多来说没什么，影龙族作为医生自然有办法。就在他刚准备拿出应对的对策的时候，突然一道光箭闪过去，就在他面前把那阵黑雾打散了。
“谢——”
维克多刚想着是不是哪个晨雀族或者夜鸦族的法师帮了自己，环顾了一下四周，并没有见到施法者——唯一一个在附近的人是亚肖，但是人类是不可能有魔力的啊？
身旁的亚肖什么都没说，也没有看维克多，只是翻身过了掩体，拿着枪又跑到前线去了。但是刚才的一瞬间看到的亚肖……感觉有些不对劲？
没错的话看到了他的眼睛变成了金色的？还是像龙那样一条线的瞳孔——以及他的下颚闪闪的是龙的鳞片？
不过没时间管那么多了，也有可能只是远处某个法师顺手扔的光箭。维克多见面前这个士兵醒了之后，拍拍他，示意他又恢复了作战能力，可以继续战斗了。他一路连滚带爬到了另一个士兵身边——这位是烧伤。他从包里翻出了冰霜草，捣碎了，摘下了左手的手套，把药泥取出来，混着地上的雪，敷在了烧伤的部位，然后用纱布包扎好了。
他发现艾哲尔确实是在作战，但是一直没有离自己很远。他听见那个叫做瑟维的智械像是在辅导艾哲尔作战一样，各种捧词都用了上来。他看着艾哲尔在战场上骑着鹿，每一个动作都像个优雅的骑士，干净利落。这让维克多大致确定了这家伙以前就是个士兵，而且是精锐兵。
“腾空闪避——搭箭——放弦！漂亮！博士！”瑟维的声音从艾哲尔手上那个弓上传来，捧着刚才的那一击爆头，“翻滚！换枪——两点钟方向——击中目标！太棒了博士——您果然宝刀未老！”
“宝刀未——老——？”艾哲尔一脸疑惑，躲掉了一只亡灵族的召唤兽，然后朝着它开了一炮——那头半透明的熊扛下来了，转身朝着艾哲尔怒吼，冲过来。艾哲尔朝着它开了几枪没用，就在快扑上来之前翻身躲开了，身后那个雪球掩体被撞的粉碎。他抓住鹿的缰绳，甚至都没完全上鹿，就抓着马鞍的侧面，一只脚踩着镫子。苹果派一个袭步过去，狠狠地用蹄子踹了那大熊一脚。随后艾哲尔向后从鹿背上跳下，伸手让瑟维变成了长枪，剁地，驱散了召唤兽。
战争的艺术吗……那个身影真漂亮啊。
维克多这么想着，又包扎好了一名伤兵，然后看见艾哲尔身后出现了一个更庞大的东西——那是个巨人的傀儡，木质的身子已经有了许多弹孔，还有烧焦和咬痕，然是完全不妨碍它挥舞自己手里的马刀。它身上连着半透明的魔力线，而源头就是不远处的一个寐瞳族。那马刀朝着艾哲尔的背后砍过去，艾哲尔刚反应过来，转身想要接下那一刀，却被砍到了手臂。
一道红色的血痕出现在衣服的破口处，他明显是吃了个痛，但是很快砍断了傀儡的关节，然后躲到了掩体后边。维克多赶忙跑了过去，刚拿出纱布和剪刀准备把衣服袖口剪掉的时候，却惊奇地发现那个伤口在自己愈合——愈合的速度比用治愈之力治疗要慢一些，但确实能看见它在消失。
“你——你——”维克多磕磕巴巴说了两个字，然后就被艾哲尔一把抱住，甩到了他身后，他自己则强行斩断了顺着地面而来的一阵气刃流。那个被崩成小碎片的气刃流在艾哲尔手上和脸上留下了一道道小血痕，几秒不到又消失了，只在衣服上留下了一小条一小条的破口。
“你是变异者？！”
艾哲尔回过身，歪了歪头，明显没听懂。
“你是影龙族……不对，你的牙齿不是龙牙……木精灵？！但你的耳朵不是尖的——也不可能是狼人——但是没有其他的种族有自愈能力了啊？！”
艾哲尔看了看自己的手臂，那个砍伤的最后一点消失在了他的皮肤上。他耸了耸肩。
“要说你所有的武器是全息——”维克多这才意识到什么，突然抓住了瑟维，掐了很久很久，“实体的……这不是全息投影……这么说你是把所有东西召唤过来的？！”
“我想是的……？”艾哲尔有些迟疑地回答道，然后朝着外边开了一枪，把一名敌方士兵击倒在地。
维克多脑子里一团乱麻，深吸了几口气快速跑开了——一是他还要继续救治伤兵，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他害怕。变异者是邪神无·良的化身，是她的子嗣——变异者具体出现的时间已经无从考究了，但是大概是从邪神被封印以及神族消亡之后开始出现的。变异者拥有着与自己种族其他人不一样的能力，像是人类拥有魔法，或是影龙族人能召唤武器一类。
传闻变异者从出生就能听见邪神的低语，邪神要求他们成长起来，将她解放——年纪越大的变异者所拥有的解放能量就越多，这就是为什么变异者越早放逐越好。这其实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传闻变异者仇视一切正常的种族，因为就是这群守护正常人的神明封印了他们所侍奉的邪神。他们会招来死亡，会使身边的正常人厄运缠身——因为邪神无·良本就是掌管厄运的神明——
现在已经接近前线了，维克多已经能看见连长的鹿在前方驮着他满战场践踏。沃克德身为连长不是白瞎的，骑射几乎每一箭都能瞄准，还把自己的弓当做长枪来用。他看见远处一块石头飞过去，砸在了沃克德的后脑勺上，把他直直地砸下了鹿。维克多心里一紧，刚给手上这个缠好了纱布想要跑出掩体，头都探出去半个了，却看见沃克德从地上爬了起来。这位连长甩了甩头，把脸上的雪拍掉，抓起地上那块石头就往对方地精灵的脸上扔。
“就你砸我？！就你砸我是吗？！”他扔完，翻身上了鹿，踹了鹿肚一脚，让鹿的后蹄重重的踢在了那个地精灵头上。
嗯。果然是个身体健壮的暴躁老头子。
他又瞄了一眼艾哲尔的位置，果然还是离自己不远，像是一直在掩护自己似的。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往自己血管里注射了那个可以加速魔力恢复的病毒，心里不知道该拿这个变异者怎么办。从小所有人都说，变异者到底有多恐怖，一旦让他们长大了，他们将会有多残暴——但是这个不但没伤害过自己，怎么说呢？还救了整个军队免于轰炸——
但那可能只是单纯因为他失去了记忆，才会选择——
“哇啊——”
维克多被突如其来的一下推到了掩体后，随后看见弗兰挡在自己身前，用自己的狙击枪挡住了对方一个人狼族的利爪。
“滚开——！”
弗兰一个翻身把那个人狼族压在身下，用枪托去砸他的头，然而被身下的人防住了好几下。他们两个扭打在一起，完全变成了肉搏。弗兰身上已经被那人的狼爪抓伤了多处，他挣扎着从腿绑带上抽出了手枪，打在了那人的腹部，趁着对方吃痛的瞬间瞄准了他的下颚。
“碰——！”
血溅在弗兰的脸上，那个人狼族倒在了他身上。他有些吃力地把那人从身上推下去，任凭维克多把自己拖到了掩体后边。他的肺部被戳了好几个血洞，直接扎穿了防弹衣，比子弹还要厉害。弗兰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呲着牙，喘气的声音已经变了，开始咳血，吐出混着血液的唾液。
“撑住，兄弟，撑住——”维克多冷静下来，身上的龙鳞冒了出来，眼睛变成了充满生命力量的绿色——那是影龙族的少见的需要吟唱才能触发的能力，被称为“瞬愈”，也就是耗空所有魔力来治疗一个致命伤。他施法刚到了一半，却直接被弗兰打断了。面前这个带着眼镜的男人微笑着，手在抖动，拉住了维克多的手。
“没必要……”他摇了摇头，又吐了口带血的唾液，“没必要。留着给其他人——”
“不——你救了我——”
然而弗兰完全没在听他说话，只是死死地拉住他的手，死活不给他施法的机会。
“我很勇敢……是吧。”
“是的，是的弗兰你超级无敌世界第一勇敢——你快放开，你就要死了——”
“哈……哈哈~看她以后还说不说我的怂包——”
弗兰笑了起来，扭头看着自己中指上的订婚戒指。
“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风景——维克多——好啦。”
维克多的施法又一次被打断了，他现在绝望又恼火，刚想对着弗兰发作，让他老实一点，却发现他看着天空，脸上满是幸福的笑意。
“利米特·唐朝·埃菲斯德——维克多，你真应该见见她……”
“什……什么？”
“我的未婚妻。”
“埃菲斯德——？”
“哈哈……是啊，唐朝·埃菲斯德……”弗兰努力呼吸了两口，“答应我，战争结束之后——去埃菲斯德领地亲口告诉她我爱她——”
维克多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还要……一定尝尝她做的甜点——”
“跟她说你是弗兰的兄弟……她会很乐意免费给你的……是的……不用鲸灵也行……她人一直都是那么好……”
“遗书在我……上衣口袋里……”
“告诉……我弟弟……好好读书……”
“我抛下……了我的家人……告诉他们我……感到很抱歉……”
“维克多——”
弗兰把头艰难地抬起来，靠在身后的雪球上。
“……我在。”维克多的眼睛恢复了原来金色的样子，拉住了弗兰要滑到地上的手。
“哦……好兄弟，我的好兄弟……”弗兰握了握维克多的手，又吸了几口气，把肺里的血咳出来，“好小子……”
“愿云鲸带来的好运……与你常伴，埃米利亚大帝与你同在——维克多。”
他不再动了，闭上了眼睛，像是睡着了。
维克多松开了他的手，跪在他身旁。他的脑子已经处理不过来了——艾哲尔是变异者、弗兰死了、弗兰的未婚妻是埃菲斯德人——他又看了一眼身旁那个埃菲斯德士兵的尸体——不，到处都是尸体。
他被一阵爆炸声炸醒了，甩了甩脑袋——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这就是战争，随时会去见女神吾·良的战争，要是再楞下去会有更多人去见她的。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变得不是那么难受，然后举起右拳到额头，朝着弗兰敬了个军礼。他摘下了弗兰的眼镜，把他上衣兜的遗书翻了出来，收到了自己袋子里。
“愿女神吾·良亲吻你的灵魂。”他把弗兰的枪拿了过来，放在了他身边——他看见那个枪托上还写着他的名字，这一定是他自己制造的狙击枪了。
他已经看到了他下一个治疗目标，在最后看了弗兰一眼之后，他离开了那个掩体。
他又接连着治疗了几个伤兵——口袋里的病毒胶囊已经没有了，自己的头晕的要死，他躲在一个有着其他士兵的掩体后边，想着休息一会。“我是真的讨厌破戒战……”他揉了一把雪在自己太阳穴上，有气无力地抱怨着，进入了调和状态。过了一会那士兵决定向前推进战线，他点点头，刚准备跟着走，只见那士兵刚离开掩体，就被一个什么光速飞来的东西撞了起来，然后被抛向空中。那是一个晨雀族，那化为羽翼的双臂对准了被抛在空中的士兵，然后他朝着天空鸣叫了一声——那声音听起来像是鸟鸣。
他再张开双翼的时候，一阵音浪将那士兵轰到了地上。维克多捂住了耳朵，看见那摔在地上的士兵耳鼻都在流血，他往前爬了没几步，就吐了口血，在地上不动了。随后那晨雀族看见维克多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从高空俯冲过来，然后被我方一个亡灵族的灵虎一腾空给扑到了地上。
他跑到了之前那个士兵身边——内脏被音浪轰到破碎，根本来不及抢救就死了。维克多只好心里默默为他祈祷，然后赶忙一个翻身躲过了卷过来的巨大雪球。就在他刚想寻找下一个伤兵的时候，一个圆滚滚的东西从他头顶飞过去，落在了他面前。
人类的手榴弹——
爆炸的瞬间他闭上了眼睛，听见了爆炸声，同时还感觉被什么人护住了。亚肖就站在他面前，一跺脚，一股气流包裹住了他们两个，而手榴弹的爆炸波动被隔绝在外。维克多这回终于看到亚肖的正脸了——这回是灰色的瞳孔，依旧是魔龙样子的眼睛。他的下颚确实有着白色的龙鳞，牙齿也是尖锐的——
“你是……变异——”
维克多的脑子停止了思考——面前这一位，也是个变异者。
中彩了吧……一天之内两个变异者……
而亚肖眨了眨眼睛，只是叹了口气，苦笑了一下，什么也没说。他的眼睛变回了紫色，龙鳞也不见了。他从自己的背后取下步枪，上好了弹。
“……我只是个普通的——”他朝着维克多无奈地笑着，有些无助的样子，顿了顿，“啊……随便了。”
随后他又跑走了，端着枪，在掩体后边射击，就像是所有普通的人类一样。
就像是所有为了埃米利亚战斗的普通士兵一样。
他救了自己，如同艾哲尔救了自己；他眼里没有对正常人的仇恨，如同艾哲尔没有仇恨——他刚才的眼神里只有一丝绝望，随后是祈求，是无奈——维克多感觉自己的三观要崩坏了，他开始怀疑他以前所知道的一切——真的是事实吗？
他看见了远处的连长，他的鹿腿上中了一弹，把他从上边掀翻下来。随后紧接着来的就是火投枪，被沃克德翻身躲过，却扎在了鹿的身上。沃克德哀嚎了一声，声音都被扯变形了，连滚带爬到了鹿的身边，抚摸着它的脖子，像是要哭了。那头鹿微微挣扎着，它身体的后半部分已经被火烧的血肉模糊，而且那团火焰还在它身上燃烧着。
维克多看见连长从自己的身上抽出了一把小刀。他将额头贴在鹿的脸颊上，向着天空托捧着那把刀，随后将那把刀刺进了鹿的额头。
“辛苦了……谢谢你。”他郑重地将刀子抽出来，随后站了起来，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愤怒。他身上的白泽角冒了出来，弓身上出现了各种魔法纹路，闪耀着。他又拉满了弓，这次的光箭与往常不一样了，被好几圈魔法阵套住，闪着的金光都快变成白色的了，散发着闪电一样的蓝光。
“神啊——请宽恕我——”
他颤抖着，松了手。那支箭笔直的朝着前方飞过去，穿透敌人，穿透掩体，直直的扎进了对方的地盘里，将地面炸开——顿时各种各样的人被轰到了空中，然后被地上展开的法阵发射的箭矢刺穿了——呆在法阵周围的人也多少被那蓝光电晕在地上。而天空还有一个之前套在箭矢上的法阵，它从天空压下来，降落到地上的时候整个大地都在震动，随后是另一波从地上冒出的箭雨，往上刺穿，到了最高点，又落下来，造成了二次伤害。
沃克德手上的弓消失了——他残存的魔力不再支持他使用任何自己的能力。他跪在了地上，倒了下去。对方貌似被这一下打蒙了，但是过了一会像是完全被激怒了一样，疯了一样攻击。然而埃米利亚的士兵在看见连长那一招之后，士气又涨了起来，双方已经不像是在打仗了，而是毫无章法的大乱斗。维克多匍匐过去，正好看见艾哲尔骑着鹿也赶了过来。
在把连长放上了鹿之后，艾哲尔示意让维克多骑着苹果派把连长带到后勤那边。维克多也不多想了，他以前学过马术，骑鹿应该和骑马差不了多少。他看着艾哲尔：“那你怎么办？！”
“……总需要一个打头阵的吧？”
“副连长呢？！”
“脊椎中弹被送回后勤了。”
说完他对着维克多笑了笑：“我来接手这摊子。”
“但是——”
艾哲尔只是催促维克多上了鹿，然后伸手，瑟维就变成一把长剑的样子。维克多发现之前给他的三管药剂现在只剩下了一管，就插在他的腰带上。
“没事的，我曾经是……”
他没说完，就一拍鹿屁股让苹果派跑远了——但是维克多绝对从刚才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悲伤，他肯定是想起了什么，他说他曾经是，曾经是什么？
在安置好连长之后，维克多又匆忙骑着苹果派跑回了战场。艾哲尔腰带上的最后一支药剂也不见了，他在最前线战斗着，显然已经体力不支了，每一次接招都很勉强，但是就算如此还是把对方的士兵打倒在地。他跪在雪地上，双肘支撑着他的身体。那个倒地的士兵勉强地爬了起来，维克多看见他的军衔——
这是对面的连长……！
那连长的靴子被撑爆了，双足变成了牛蹄的样子，背后一双巨大的黑色翅膀撕裂了衣服。他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在吟唱咒语，手伸向了天空，蓝色的写有咒语的光环套在他手臂上，随后又一个白色的套在了他手上。维克多看见天空中的那些翎鱼云开始产生了变化，聚集在一起，瞬间凝结成了一个个尖刺冰锥，在对方连长一挥手的时候从空中掉落，全部附加上了白色的咒语光环，拥有了形成风刃的力量。
艾哲尔一惊，颤抖着，用沙哑的声音又喊了一声：“瑟维——！！”
那个淡蓝色的保护罩又出现在了上空，挡住了那些冰锥。艾哲尔面前的那个连长耗空了魔力倒在了地上，而艾哲尔的保护罩也没支撑住多久就消失了，剩下的一些冰锥砸在了地上，溅起一片血花，而其中有一根，就朝着艾哲尔的后颈过去了。
“艾哲尔——！”
维克多喊着，狠狠甩了一下缰绳，让苹果派全力往前冲过去，自己的左肩也在冲刺过程中非常倒霉地被一根冰锥扎穿了。他看见瑟维想要挡住那一击，却失败了，直接被穿透，维克多感觉里边的零件可能都崩飞了出来。而那冰锥并没有停下，而是继续向着艾哲尔飞了过来。维克多心里想着“完了”，看着那冰锥已经接触到了艾哲尔的皮肤，而就在扎进去的一瞬间，一阵强大的波动从艾哲尔身上散发了出来。
那阵波动直接把在场的所有人轰倒在地上，维克多直接被那冲过来的，肉眼可见的圈从鹿背撞到了地上。当那个波动撞上来的时候，他感觉他的五脏六腑都被震了一下，那感觉比野牛撞上来还要难受，肺仿佛失去了储存空气的功能。他趴在地上，眼前一直有一个黑点挡着他的视线，大概过了三十多秒他才缓过来。他咳嗽着，敲击自己的肺部，终于感觉又能呼吸了。
放眼过去，所有士兵都倒在地上，刚从难受的劲头里缓过来。那阵波动绝对不是魔力，而是比魔力要强大的多的力量。维克多从包里拿出一块布自己咬上，把衣袖剪掉，然后将那根冰锥拔了出来。他额头上都是冷汗，咬着嘴里的布让自己不惨叫出来，用包里的火枪烧了烧伤口。他看见远处的艾哲尔跪在地上，像是被冰封住了，那根冰锥就冻在里边，在他的后颈上方。
维克多给自己简单包扎了一下，将体内的治愈之力汇聚在肩膀处，自己边治疗，边挣扎着朝着艾哲尔的方向挪过去。他用那只还能活动的手把冻成冰雕的艾哲尔拖到了掩体后边，喘着气，把绑在肩膀上止血的绷带又勒紧了一些。他开始感觉头晕眼花，掏了掏口袋，才想起来病毒胶囊已经用完了。
“踏马的……”他低声骂着，只好靠在掩体后边休息。战场上安静的可怕，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两边带头作战的人都倒了，现在该——
天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小点，红红的，像是燃烧的火焰一般俯冲下来。它越飞越近，维克多看清楚了那是个什么东西——一头魔龙。它降落到地上，掀起的热浪就算离它有个百来米远都能感觉得到。它咆哮了一声，然后像是得到了命令一样，朝着埃菲斯德的士兵就是一顿喷火。
它身上的龙鳞闪耀着，肚子里的岩浆随着它的呼吸一亮一灭。它驱赶着对方的士兵，不断把战线往前压，仿佛是和埃米利亚一伙的。对面一直在后撤，直到对方某个通讯兵大喊了一句“总部要求撤退”，它才停了下来，看着那群人搬运着伤病。
“终于撤了……终于撤了……”维克多松了一口气。这么说他们赢了，但是在场的人明显一点喜悦的样子都没有。这场战斗，三连的死伤起码占了总人数的一半，惨烈的战况让所有人都无精打采的。那头龙折了回来，向着埃米利亚的人来了。它咆哮了一声，刚要吐息，就只见亚肖一个箭步上去，撞在它身上，把它撞懵了。
亚肖什么都没说，只是盯着它，摆出了防御的架势。那头龙起码有个三四米长，弓着背，低低地发出警告的声音，然后朝着亚肖扑过来。维克多发誓这是他唯一一次见到有人敢和龙打架的——亚肖和那头龙在雪地上翻来滚去，但是由于亚肖相对于魔龙来说体型较小，总是能翻到它的背上去。他已经好几次差点用匕首刺到龙的眼睛了，却总是被及时撂下来。在最后一次差点刺到眼睛之后，那头龙估计是觉得大事不妙，把亚肖甩下来，一扇翅膀飞走了。
亚肖站在原地，勉强把身上的衣服脱掉了——他被龙给狠狠抓了三道在身上。他有些站不稳，但是还是扯着嗓子对在场的士兵喊了一句。
“通讯兵——！告诉总部我们赢了——！请求撤退——！”
随后他张开双臂向后倒在了雪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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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还要加班吗？”
“今天……不用，回去写完观察记录就行了。”
“嚯嚯……难得轻松啊。”
“拖拉凳子的声音哈——是啊，难得不用加班——皮鞋摩擦地板的声音那么我走啦，老人家！”
“好的，愿云鲸——”
“啊对了，那个烤棉花糖穿大衣的声音，夹燕麦饼干就行是吗？”
“苏打饼干也可以，不过要是不喜欢甜咸口的，就用燕麦饼干吧。”
“哦哦，好的好的，谢谢您。”鞠躬时衣服布料摩擦的声音
“嚯嚯……不用谢。合上书的声音愿云鲸带来的好运与你常伴，孩子。”
“愿云鲸带来的好运与你常伴。”
“晚安，孩子。”
“晚安。”
关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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