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生跟在尹卓君身后,闭着左眼,只用右眼仔细观察,发现自己虽然行走不受限制,想要走到别处总被那红色雾气不知不觉又拉了回来,原来这便是所有人走不出去的原因了。
不知不觉间众人走了一圈又走回到车队货物的地方,走了这许久昨日又未休息好,众人已是疲惫不堪,商人们都叫嚷着不走了要休息。秦川便叫众人原地休息,他则和冯三保几人商议怎样才能走出去。
有个商人道:“这浓雾里莫不是有鬼,我们遇到了鬼打墙!”又人道:“你说是怪物设的障眼法我还信,若说是有鬼我却不信,我们都是肉眼凡胎这可怎么办,难道这次就真的命丧此地不成。”商人说完,便有个妇人哭泣起来。顿时哭声如被传染般哭声大起。
秦川高声喝道:“休再吵闹,若是引来那山中怪物或是野兽我们便是真的逃不掉了!”那几个人听如此说忙止住悲声,变成小声啜泣。
莲生心中犹豫,不知该不该说出这雾中的红色雾气和众人走不出去的原因,又怕说了只有自己能看到众人看不见未必肯信。便是信了也怕将自己当成怪物,而尹公子会不会因此再将自己卖掉,便不敢吱声,抱膝蹲坐在地上。
尹卓君看莲生低头抱膝无精打采地蹲坐地上,也坐下来,不知为何伸手揉揉莲生细黄的头发道:“不要怕,有爷在呢。”莲生霍地抬起头看向尹卓君,只看尹卓君那灿如星辰亮似明月的眸子含笑看着自己,心底便没来由的相信他,使劲点点头,尹卓君看着那手帕遮面,又有长挡眼的几乎看不到五官的脸,却依然能感受到那热烈信赖眼神,不由唇角微微上翘又伸手拍了拍莲生头顶,递给莲生水壶。莲生接了手帕下的脸不知为何有些热,或许刚才是走的太急了吧。
休息了一会,秦川张罗继续走,如果不走出去只能在这山涧中坐以待毙,正商量间,一个四十岁左右白净肥胖的商人忽地站起,指向前方眼中露出贪婪的目光,痴痴地盯着前方口中喃喃道:“天啊,好大一座金山啊,那是金子!金子!这么多的金币,哇,摇钱树啊。”说着便迷障地向前方走去。周围人上前拉住,却被他拼命挣脱如着魔般用手指着前方雾气蒙蒙的方向转头恶狠狠地叫道:“这是我的,这些都是我,谁也不许跟我抢!”说罢甩开众人的手向前方冲去,转眼便消失了踪影。
众人正诧异间,又一妇人惊叫:“你怎么会在此,你不是死了吗,贱人,老爷是我的,老爷只爱我一人,你还敢笑,既然没毒死你和你肚子里孽种,看我现在不打死你!”说罢举手向虚空处打去,旁边侍女上去拦住,却一把被那妇人揪住口中贱人的打骂着。
那侍女不敢吱声哭着任妇人打骂,却忽地站起两眼发直,指着妇人道:“你年老色衰凭什么霸着老爷不放,老爷每次搂着我时说我比你年轻漂亮,老爷本要纳我做妾,都是你压着,老妖婆,你去死,去死吧!”说罢和那妇人扭做一团。旁边又有人不断哭笑叫骂着,平时里压在心里的贪念、恶念都在此时冒了出来,有人哭有人笑有人叫骂顿时整个商队乱做一团。
秦川皱眉,却忽然眼神一振,震惊地对着前方道:“大哥,你不是已逝去,怎会出现此地,你还在怪我吗?”又动情含泪道:“大哥,当年,若不是你,众兄弟们也无法离开那险地,你是要怪我没有回去找你吗?”
莲生暗道要糟,这秦川在这商队是说一不二的领队,若是连他也陷入幻境,这可如何是好,正思量间,却见那日所见的身穿斗篷白纱蒙面女子从袖中抽出一把镶着蓝色宝石通体黝黑望之便产生寒意的匕首,咬牙切齿地对着虚空刺着口中狂叫:“你这小人,你去死,你去死,我姬胧月改头换面回来,便是要你去死,要你去死。”说罢挥着匕首不断刺着。莲生惊呆了,不知道这看着外表文弱的女子有何深仇大恨会如此凶狠。
正看得入神却听到尹卓君如幼儿般殷殷唤道:“母妃,母妃是你吗,孩儿想你了,孩儿错了,孩儿再也不会对父王乱说话了。”边说边泪流满面地看向前方伸出双手:“母妃你原谅孩儿,母妃你不要死好不好。”说罢泪如雨下。
母妃?莲生心中一震,这么说尹卓君的母亲是个妃子了,那他便是王爷的儿子了。可是他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还没等她多想,便被周围一群人沸沸扬扬的哭笑怒骂吵得晕头转向。
看着众人皆被幻境所迷只自己一人清醒地听着、看着那口中平日里不敢对外人言明的隐藏的心事,心中不明白自己为何不能入幻境,这样想着便看向众人,
见众人脚下都被红雾缠绕,那红雾隐隐发着幽暗地光。
原来如此,莲生看自己脚下虽被红雾缠绕却没有发出光来,再看众人,见众人哭笑怒骂着脚步却慢慢向前方走去,那红雾拉着众人向浓雾深处走去,定是这红雾迷了人的心智,将人带到危险之地。莲生心中焦急,心想若是没有这红雾,那也许那些人便会清醒吧,这样想着便抽出尹卓君软剑,举剑向那红雾斩去。
本以为试一试,不想那剑碰到红雾后,居然可以真的可以斩断,那断了的红雾似有生命般徒地自尹卓君脚上缩了回去,那红雾一离开尹卓君的脚腕,尹卓君便跌坐在地昏了过去,莲生一看有效,便将尹卓君脚腕处余下的红雾斩断,又向众人脚下红雾挨个斩去,当剑还未碰到红雾,那红雾似有所感般不等剑碰到雾气便颤抖着退开,等莲生挥剑走了一圈,众人皆昏倒在地,雾气自莲生周围渐淡渐浅散开,将这几十人围成一个圈子般,外面雾气依然浓重,而这几十人所处之地却清晰了不少。
莲生见尹卓君眼皮微动,似要醒来,将剑放回原处,自己也倒在地上闭上眼睛装做昏迷的样子,不一会,众人相继醒来,茫然看向四周,不知所在何处,只道刚才做了一个梦,尹卓君摸摸自己脸上的泪道:“又梦到了,唉!”说罢低头不语。莲生见众人均差不多醒来了,便也装做不相信自己刚才睡着了只是一个梦境般睁大眼晴四下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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